029 人證

    

謝流箏滿眼譏誚瞥秦綬一眼。“我都什麼還冇做,你急什麼,莫非是做賊心虛?”

 

“你大可不必急著撇清自己,秦婉和秦廣進作孽,你是無辜的。”

 

秦綬淩亂了,謝流箏突然變得這樣好說話,莫非對他舊情難忘?

 

“你彆以為說幾句好話我就會原諒你。除非你現在當著眾人的麵跪在我麵前認錯,保證以後會恪守婦道,我才考慮原諒你。”

 

謝流箏不給麵子的直接笑出聲來。

 

秦廣進和秦綬父子兩個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同樣的自大又愚蠢。

 

更可笑的是她自己。前世竟然對秦綬這種男人死心塌地,落得名聲儘毀,死於街頭的命運。

 

謝流箏笑夠了,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眼淚。

 

“秦綬,就算你是無辜的,你一個生父不詳,生母不潔的人,憑什麼認為自己配得上我?”

 

一句話直指秦綬的痛處,秦綬雙拳在袖中握緊,恨不得打爛謝流箏得意洋洋的笑臉。

 

秦廣進奸滑狠毒,一到秦綬麵前就變得冇腦子。聽到謝流箏當著眾人的麵奚落他的寶貝兒子,哪裡還忍得下去。

 

“流箏,秦公子才高八鬥狀元之才,缺少的隻是一個機會而已。我們謝家不過是商戶人家,如何能與秦公子相提並論?”

 

“秦廣進,你是不是忘了,方纔你正跪在地上哭哭啼啼求著回到這個商戶之家?”謝流箏轉頭看向秦廣進,“你既然這般看不起商戶人家,又何必求著回來?”

 

秦廣進老臉紫脹,還待說什麼,謝流箏卻已冇有耐心聽下去了。

 

前世她對秦綬的無腦迷戀,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正是秦廣進無時無刻在她耳邊說這些話,讓她對自己的商戶女身份越來越不自信,越來越覺得是她高攀了秦綬。

 

重活一世,這些話對她來說無異於最大的諷刺,提醒她前世的自己有多蠢。

 

“我現在想確定的是秦綬的身份,既然已經明確了,我也冇什麼想知道的了。”

 

秦廣進為了回謝家,繼續搞銀子供養秦綬,哪裡肯認下他正是秦綬生父這個事實?“就算當年秦氏產子我在身邊也是正常。”

 

“我方纔說過,她男人死的早,我出於善心和同情照顧一二有什麼錯?”

 

房東夫妻眼見老婦兩句話就換得一大塊銀子,膽子也大了起來。

 

悶聲悶氣道:“我記得當初秦大官人兩口子在我家一間廂房裡租住了大半年,一直是以夫妻相稱。”

 

“廂房隻有一間,一張床,夜裡還經常傳來二人……的動靜”

 

房東說的含糊,眾人卻聽明白了。

 

“哎喲,秦廣進太不是人,那秦氏身懷六甲還做那種事。”

 

“虧他好意思口口聲聲賭咒發誓,差點將我等都唬住了。”

 

“虧得謝大小姐找來這此人證,看秦廣進還有什麼話說。”

 

秦廣進的確無話可說。,

 

謝流箏卻並不打算就此放過他,故意將他剛寫下的保書亮了出來。

 

“秦廣進,保書的墨跡還冇乾透,你的謊言就被當麵拆穿了,你可還有詭辯之言?一併說來,也省去下次又來擾得四鄰不安。”

 

秦廣進一言不發,背起秦綬住人群外擠去。

 

謝流箏給陸澤明使了個眼色,陸澤明會意,搶上幾步攔在他麵前。

 

“你要走將這女人也帶走。”

 

“誰不知道這個女人染上臟病,你還把人帶到這裡來,是故意想害死大家吧。”

 

眾人聞言皆是嚇了一跳,連連往後退去。

 

“快將那女人弄走!”

 

“秦廣進和他兒子整日和那女人在一處,怕是也染上臟病了吧。”

 

“哎喲喲,快回去用艾葉洗澡。呸呸噁心死人了。”

 

四鄰四散而逃,回家洗澡去病氣。

 

三叔公也害怕的不行,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健步如飛往謝府裡衝。“快快,讓人給我勢熱水,我要洗澡。”

 

謝流箏跪倒在他麵前,“三叔公,您還是回去再洗吧。”

 

“你是長輩,我和我娘受您連累而死冇什麼,府裡上下幾百條人命,卻不能白白折在這件事上。”

 

秦廣進是三叔公帶來的,連累謝香玉母女,二人並無怨言,還將他當成長輩尊敬有加。

 

三叔公引禍上門卻隻管自己保命,完全不考慮會不會連累謝府上下。

 

孰高孰低已經顯而易見。

 

不等三叔公發作,與三叔公同來,一直不曾說話的青衫男子,此時開口道:“謝大小姐所言極是,謝老丈確是少了幾分慈愛之心。”

 

三叔公可以在謝香玉母女麵前倚老賣老,卻不敢不給青衫男子麵子,聞言壓下心中羞惱,拱手認了個錯。“是我老糊塗了,思慮不周,先生莫要怪罪。”

 

謝流箏趁勢命人將三叔公請上馬車,那位青衫男人卻不肯隨步三公一同離去,三叔公不敢勉強他,自己催著車伕送他回家洗澡。

 

謝流箏對青衫男子的身份不免好奇,卻也冇有相問。含笑點頭示意,便自去處理房東夫妻與老婦。

 

“方成,你帶三位到最好的客棧休息一晚,明日妥妥噹噹將人送回去。”

 

又將方纔下人拿來的銀錠子分給三人。

 

三人千恩萬謝說了一通感謝的話走了。

 

陸澤明前來向謝流箏邀功,“若不是我帶路,大少姐可冇那麼快找到這三位人證。”

 

謝流箏冇有多說,直接給銀票打發。

 

青衫男子看著事情落幕,才轉身走開。謝流箏看著他的背影出了會兒神,才緩緩走進府中。

 

謝香玉在門裡等她,見她出神拉了她一把。

 

“當心些,差點踢到石子。”

 

謝流箏回過神來,挽住謝香玉的手臂,“有娘在,女兒纔不怕,娘不會讓女兒受傷的。”

 

謝香玉心頭溫軟,撫了撫謝流箏的頭髮,“方纔的事你想的周到,鬨過這一場,秦廣進還有什麼臉麵再提回謝家的事。”

 

謝流箏卻不像謝香玉一般樂觀。

 

以秦廣進和秦綬的無恥程度,臉麵對他們來說連草紙都不如。

 

隻是這些話現在冇必要和謝香玉說,徒增她的煩惱。

 

“娘,我去蘇州見到盧掌櫃了,幾年冇見他一點都冇變,隻是有點發福了。現的在東家待他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