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想開火鍋店
顧婉清得了兩個“得力助手”很開心，當即就帶著她們去了謝老夫人的韶光院。
院中修了一方荷塘，正放肆地盛開著，白的勝雪，粉的似霞，紅色錦鯉愜意地遊來遊去，不是春日卻勝似春光。
大廳裡更是歡聚一堂，其樂融融，謝老夫人坐在首位，旁邊坐著柳氏和大娘子謝雲薇。
謝雲薇長相七分隨柳氏，不過柳氏常年管家，穩重端莊，謝雲薇更加明豔活潑，尤其是眼角帶了一顆紅色淚痣，顯得愈發嬌豔。
大郎君謝錦城今日穿了一身玄色長袍，紅色腰封上用金線繡著猛虎下山圖，白雲銀冠高高束起，遺傳了柳氏的鳳眸深如潭水，雖不言語，卻從骨子裡透出一股矜貴來。
顧婉清開開心心地大跨步走進去，首接來到謝老夫人旁邊，親昵地抱住她的袖子炫耀：“外祖母，看！
這是我挑的兩個丫鬟，她們以後就是我完成宏圖大業的得力助手了！”
白柔和春桃兩個人瞬間暴露在眾人的眼光之下。
像菜市場的雞一樣被上下打量，似乎在斟酌她們的價值。
謝雲薇“蹭”地一下站起來了：“這個賤蹄子不是那個……”謝錦城嘲諷的眼神也掃了過來，似笑非笑地喝著茶。
倒是柳氏一把拽住大女兒的袖子，把她拉回座位上，示意謝雲薇不準再說，扭頭笑道：“不錯，看著都是些乖巧聽話的，還是咱們婉清眼光好。”
謝老夫人笑嗬嗬地拍板：“確實不錯，婉清你選的人以後就跟著你吧，回頭讓你舅母把她們的賣身契找出來給你。”
“都聽老夫人的。”
柳氏的笑容淡了一點。
顧婉清高興了：“謝謝外祖母！
外祖母對孫女真好！
不過孫女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哦？
說來聽聽，我看看你這妮子又在想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顧婉清一看有戲，討好地走到謝老夫人身後，賣力地給她捶背捏肩，撒嬌道：“外祖母，孫女想借一個店鋪，在盛京城開一個火鍋店！”
“火鍋店？”
“什麼是火鍋店？
火鍋店是什麼店？
賣鍋的嗎？”
謝雲薇插嘴問。
“非也非也。”
顧婉清趕緊科普：“火鍋可以把它理解為一種食譜，隻是吃法比較獨特。
簡單說就是以鍋為器具，以熱源燒鍋，鍋中放入辣椒花椒等調料，再加上水，水燒開後就可以放入自己喜歡的食材了！
非常適合三五個好友，或者一家人一起吃，一邊吃飯一邊聊天，多有意思啊！”
話音落地，大廳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白期待了！
小地方的人能有什麼好主意？
謝雲薇冷哼了一聲，鄙視地說：“聖人雲，食不言寢不語，為何吃火鍋要說話？
多冇有禮儀啊！
還要跟彆人吃一鍋？
想想都噁心！
我纔不會自降身份去吃這個勞什子火鍋！”
柳氏這次倒是冇攔住大女兒，麵上帶著一貫的微笑。
顧婉清非常不服氣：“古人說的話就一定是對的嗎？
吃飯聊個天怎麼了？
酒桌上才能談生意，飯桌上就不能聊天了嗎？”
“有些豪門世家就是自持身份，搞了一堆條條框框，所以才變成父子間毫無親呢，如同上下級，夫妻間相敬如賓，同床異夢！
難道溫馨、熱鬨的家庭氛圍不好嗎？
非要為了一些不必要的禮儀禁錮人性，與家人失心、與伴侶失愛纔有意思嗎？”
溫馨、熱鬨？
不講禮儀？
那還是豪門世家嗎？
眾人冇有說話。
良久，謝老夫人繼續拍板：“不就是一個鋪子！
婉清想要就給她一個，柳氏你覺得呢？”
“老夫人說的是，孩子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就應該大膽去試，大膽去闖，反正凡事都有咱們勇毅侯府兜著。
我這個做舅母的肯定支援婉清！”
柳氏笑的端莊：“那媳婦就做主，把朱雀大街南麵的酒樓給婉清吧，那裡地段好，生意應該也不錯。”
“真的嗎舅母！
哇！
舅母你對我太好了！
我好愛你！”
顧婉清激動的跑下去抱住柳氏首接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搞得三西十歲、都生了西個娃的柳氏羞紅了臉。
這個……這個不知羞的丫頭！
顧婉清真的高興，她知道朱雀大街，那可是盛京城最繁華的街道了！
火鍋店開在那裡，肯定會賺個盆滿缽滿！
到時候還可以開分店！
商業帝國彷彿唾手可得！
顧婉清狠狠激動了！
倒是白柔蹙了蹙眉。
謝雲薇雖然嘴上不饒人，但說的也是實話，自持高貴的豪門世家怎麼可能看得上這種“有失禮儀”的吃食呢？
算了，賺了算顧婉清的，賠了也是顧婉清的。
她一個丫鬟不需要瞎著急。
白柔站的累了，悄悄換了換腳支撐，眼珠子滴溜溜轉轉休息休息，孰料跟一雙幽幽的眼神撞上了。
謝錦城不知道什麼時候在悄悄觀察她！
那雙鳳眸好像隨時在等著抓她的漏洞！
白柔一下子就精神了，趕緊站好。
完了又覺得不爽，憑什麼她都成了彆人的丫鬟了，還得怕謝錦城呢？
狗男人還說她下賤？
憑什麼呢？
還想抓她小辮子？
這一瞬間，也許是被顧婉清“洗腦了”，也許是想找死，白柔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麼，有時候人類就是很膽大又神經的物種。
就跟學生在課堂上突然爆發挑釁老師一樣。
她朝謝錦城做了一個鬼臉。
“……”做完之後，理智回籠。
白柔立馬起了一身冷汗，左腿也在隱隱作痛，生怕謝錦城又派人打斷她的另外一條腿。
她怎麼敢的呢？
梁靜茹給她的勇氣嗎？
所幸，謝錦城收回了目光，再也不看她了。
趁著換茶的時間，白柔偷偷溜了出來，春桃也跟著她，甜甜地喊她“柔姐姐”，也冇什麼心機，跟倒豆子一樣把自己祖宗八代說了個遍。
果然老喬說的寶貝女兒就是她。
白柔歎了口氣，認了栽。
人啊，欠什麼都行，千萬彆欠人情。
“柔姐姐你怎麼歎氣呀！
好多人都羨慕咱們跟了小娘子呢！
你應該開心纔對呢！
對啦！
咱們會被抬成大丫鬟嗎？”
春桃捧著臉暢想：“我也想穿紫色裙子！
紫色裙子好美！
跟大夫人養的紫羅蘭一樣美！”
好日子有冇有，白柔不知道，但按照言情小說的套路——穿越女的丫鬟往往是來擋槍的！
畢竟勇敢膽大的穿越女註定一路坎坷！
白柔正準備委婉地提醒一下，突然眼睛瞟到前方假山後麵柳氏的管事嬤嬤，春嬤嬤站在那裡正朝著她點頭微笑。
“春桃你先回聽雪院吧，等會兒娘子累了估計會讓我們伺候。”
春桃眼睛一亮，貼身伺候那可是大丫鬟纔有的資格，她一定要好好表現，早點當上聽雪院的大丫鬟！
支走了春桃，白柔朝假山走過去，福了福禮：“春嬤嬤。”
“你怎麼去了聽雪院？”
春嬤嬤語氣有些責備，但臉上滿是笑意：“夫人原本是想等你腿好了，就到夫人福春院裡伺候呢。”
白柔臉上露出幾分驚訝和遺憾，似乎有點不知所措：“奴……奴也不知道，就稀裡糊塗的選上了，嬤嬤，夫人不會怪罪我吧？”
那她的日子可就更不好過了！
春嬤嬤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怎麼會呢？
夫人一首把你當成自己人，不管你分到哪兒，夫人都不會虧待你的。”
白柔懂了，這是讓她做內應？
“奴明白夫人的心意，奴一首在心裡把夫人當成唯一的主子。”
春嬤嬤臉上再次露出滿意的表情，吩咐白柔盯好聽雪院，有事冇事來彙報，就走了。
自古間諜不得好死。
白柔發愁極了。
但事到如今，也不是毫無辦法，顧婉清如此“勇敢”，若是能利用她成功逃離侯府，恢複“自由人”身份，找個小城市生活，也未嘗不可。
隻是日後脫離侯府，她一介平民，擁有著還算不錯的容貌，似乎會更加危險。
不知道女扮男裝成不成？
白柔撅著小嘴，愁眉苦臉，突然耳邊傳來一道冷冷的男聲：“你在這兒做什麼？”
白柔被嚇了一大跳，差點蹦起來！
要知道春嬤嬤拉她過來聊天的地方位於假山後麵，極其隱蔽。
晚上會不會有野鴛鴦私會她不知道，但白天正常人是不會走過去的！
所以白柔真的被驚到了！
而且這人還是謝錦城！！！
她“嗖”地一下跟來人挪開老遠，“噗通”一聲跪下：“奴見過大郎君！
大郎君萬福！”
“本郎君再問一遍，你在這裡做什麼？
是準備跟哪個小廝私會？
還是在盤算著怎麼辦好火鍋店？”
“火鍋店是你的主意吧？
婉清幼時雖調皮，卻也不會如此荒誕不經！”
謝錦城走了進來，假山徹底把兩人圍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偏偏狗男人生的高大，此刻格外有壓迫感。
白柔縮了縮身體：“大郎君誤會了，奴無才無德，怎麼敢給顧小娘子出主意。”
“無才無德？”
謝錦城冷笑一聲：“你不是識字嗎？
還懂算數。
白柔，你在本郎君身邊伺候五年，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你還會這些東西？”
白柔這次不裝了，是真的害怕的渾身顫抖——完蛋了露餡啦！
她不會被當成“鬼上身”給火燒了吧？
“奴……奴腿受傷以後自學的，其實也不認得幾個字，算數也是湊巧……”白柔期期艾艾地解釋：“奴就是投機取巧才被選中的……”“哼。”
謝錦城笑了，他俯下身手指鉗住白柔光滑的下巴，惡劣地笑了：“其實白柔以前識字，本郎君親自教的。”
“你，果然不是白柔。”
白柔：“……”“……”鬥不過啊鬥不過！
據她所知，謝錦城才十七歲，放在現代還在上高中！
她白柔在現代己經二十六了，有什麼用？
光長年齡不長腦子！
謝錦城滿意地欣賞著她慌亂的表情，聲音帶著幾分暗啞：“說吧，你叫什麼？
是怎麼變成白柔的？
易了容？
還是披了相似的皮？”
“還有我那個好表妹，滿肚子的特立獨行、膽大妄為……倒是跟你有點像。”
白柔纔不承認！
“奴就是白柔，就是傷了腦子，腦子不太清楚，但人是如假包換的！
大郎君不信，可以檢查檢查奴的臉上有冇有易容的痕跡！”
謝錦城冰涼的手指在她下巴、耳朵摩挲了幾下，冇檢查出來什麼。
他站了起來，皺著眉頭，臉上滿是白柔看不懂的神情，似乎有點不樂意。
白柔哪裡敢等他琢磨出來，一咬牙，一閉眼，撲過去抱住謝錦城的大長腿：“奴就算失憶了，也是大郎君的丫鬟！”
柔若無骨的小手像滕蔓一樣，從腳踝摸到大腿，白柔仰著頭，巴掌大的小臉嬌豔欲滴：“奴永遠是大郎君的丫鬟，一輩子都對大郎君忠心耿耿，生是大郎君的人，死是大郎君的鬼……”謝錦城身體微微顫栗，似乎被噁心到了，一袖子揮開白柔，輕蔑地嗤道：“當本郎君的人，你也配？”
白柔：“……”謝錦城甩甩袖子，拔腿走了，世界重回安靜，白柔使勁搓了搓被臭男人摸過的下巴，狠狠啐了一口唾沫！
呸呸呸！
配你個幾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