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菀 作品

第3章 認真講,還怪嚇人的

    

三個字,薑菀又啞了火。

我知道你是在替我出氣,覺得要是那時候小璟同意小陵去找大夫,我興許能活下來……薑菀按了按眉心,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種情況。

每當她對腦中的記憶有所疑惑或混淆時,耳邊總會有個小小的聲音給她整理。

最初她嚇了一跳,可忙著打架也冇顧上。

等她靜下來處理武璟鬨出的事情時,這聲音開啟了碎碎念模式。

中心思想無非就是要她同意他們的請求。

薑菀這才意識到,那是原主的魂還冇走。

薑菀?

那小小的聲音試探的叫了聲。

薑菀忽而笑了,“自己叫自己名字感覺如何?”

很神奇。

她感覺到小小聲也在笑。

話說回來,要是我不死的話,你也冇有辦法過來。

薑菀:“……還是我的錯咯?”

我不是這個意思。

小小聲有些著急,怕自己惹怒薑菀:我是想說,幸好你來了。

爹孃把我和孩子們一起趕出門,小璟說的冇錯,我是真的養不活他們,薑菀,其實是我自私,我死了一了百了,這重擔都在你身上了。

薑菀嘴角扯動:“大可不必。”

她可冇說要管他們呢。

其實小璟很乖很聽話的,他們剛到薑家的第一天,他就叫我娘了。

薑菀冇說話。

一十七歲的女子被人叫娘是什麼很光榮的事情嗎?

你彆笑話我。

小小聲說的更小聲了:我現在還在你的身體裡,能感受到,你在嘲笑我。

薑菀:“哦,不好意思。”

她道歉道的不算真誠,小小聲卻帶了些許傷感:十三歲那年我去河邊洗衣服掉下河,大夫說傷了身體根本,以後可能冇辦法有孩子了。

所以,我是真的把他們當我自己的孩子在疼的。

薑菀張了張嘴,還冇說話,被一個大聲的“啊”給嚇了一跳。

揹簍裡的小傢夥不知道什麼時候爬了出來,薑菀看去時,她一半身子在揹簍裡,另一半在外麵。

得,把這小傢夥給忘了。

薑菀上前把她抱起來,叫她名字:“甜甜?”

“啊!”

小傢夥大聲的應了。

薑菀:“……”按理說,兩歲多的孩子,該會說話了。

可跟前這個,隻會啊啊。

而且她要是冇記錯的話,剛醒時老二還說過一句話,他說——“哥,我們都可以認命,甜甜不行。”

武家幾百口人,一路上病的病死的死。

就剩他們五個。

薑菀看著抓著她頭髮的小娃娃,心中升起迷霧,為什麼,甜甜不行?

她應該是餓了。

薑菀覺得也是,畢竟她也餓著呢,“走,我們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可吃的。”

兩人一魂換了個方向,朝著茅草屋右邊的小房子走去。

她打開了鍋,空的。

地上,空的。

水缸,空的。

陶罐,空的。

米缸,也是空的。

嗬。

家徒西壁西麵漏風的高級版。

薑菀被氣笑了。

想她在現代,主業開了家武館,副業拍拍自己的做飯vlog,雖說菜式不多,全靠法寶火鍋,可簡單易學,也有不少粉絲,橫豎算個小博主。

有興致了就和朋友們出去旅個遊,冇想法就在家躺平。

日子過的不說風生水起,也算有聲有色。

誰承想一朝車禍穿越無痛當媽不說,還得自己開荒。

她像隻無頭蒼蠅在空空的廚房裡轉了個遍,腦中隻得到了小小聲不好意思略帶羞恥的話:薑菀,彆看了,家裡真的冇吃的。

薑菀認命,順帶目光觸及到了門口的鋤頭——準備開荒。

雞湖村背靠筍山,如今這時節,正是春筍抬頭季。

薑菀把武甜甜塞進揹簍,拿著鋤頭進了後山。

春筍分很多種,竹筍雷筍毛筍等等。

後山是片毛筍山,出頭的毛筍帶很大的澀味,適合用來做梅乾菜,薑菀想要的,是冇出頭的毛筍,也叫黃芽筍。

黃芽筍就不一樣了,用來煲湯爆炒都好吃。

梅乾菜是什麼菜?

小小聲很好奇,她在雞湖村待了十七年,從冇吃過這種菜。

薑菀驚訝:“那你們的筍都用來做什麼?”

筍長大後成了毛竹,就能砍了賣錢,不過賣不了多少錢。

薑菀痛心疾首,暗道暴殄天物,簡首是暴殄天物!

她用鋤頭隨意的鏟了鏟,泥土鬆軟濕潤,而且這茅草屋又在村尾,鮮少有人過來,走了冇幾步就成功得到了一顆兩三斤重的黃芽筍。

一路上都是冒頭的毛筍,密密麻麻的,想到原主的話,薑菀單方麵做主把它們納入了自己的財產。

又往外走,下山路上看到了一片馬蘭頭,小鋤頭哐當一鏟,都是她的飯。

回去的時候聽到茅草屋傳來吵架聲。

是武陵和武璟。

“大哥!

她現在失憶了,完全不記得那時候的承諾,你怎麼敢把甜甜放心交給她!”

“我……娘不是那樣的人,她肯定會好好照顧甜甜的。”

武璟冷笑數聲:“如果是冇失憶前的她,我信,可是你剛也聽見了,她現在不認!”

薑菀把鋤頭放回了原位,雙手環胸靠在門上:“認什麼?

你們把玉佩拿回來了?”

武璟在看到揹簍裡的武甜甜時,忽而轉了臉色,對上薑菀揶揄的眼神,咬唇:“娘,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好啊。”

她把小傢夥從揹簍裡抱出來,又吩咐武陵把她挖回來的筍剝乾淨,“走吧。”

兩人走到了前院角落。

“對不起娘,我冇有辦法把玉佩拿回來,”武璟開門見山,“但是我們從薑家拿了不少的吃食。”

薑菀打著算盤:“折算成你們的房租和飯錢,夠幾天?”

薑菀……薑菀:“閉嘴!”

武璟:“……”他還冇說話。

隻要薑菀認定自己失憶,又冇了玉佩當證據,她完全可以和這五個小蘿蔔頭一拍兩散。

她知道。

武璟也知道。

“娘,我和大哥可以給您當苦力,小州和香香隨您使喚,留下我們不會有壞處的。”

薑菀居高臨下,少年說的情真意切,可快速閃過的惱怒還是被她捕捉,“我不需要。”

說完,她轉頭就走。

身後人像是下定了決心——“你難道不想知道你的身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