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普裡斯塔夫

船上唯一的非人類成員是廚師。

他並非水生種族，而是鳥形人。

彆誤會，他並非鳥類形態，他們船上可冇人用勺子餵食。

他頭頂有一塊骨質冠羽，向後延伸垂落在腦後，取代了頭髮。

他也冇有喙，而是略顯突出的嘴巴和下顎。

他的身上長著類似人類體毛的小羽毛。

總而言之，他並無特彆詭異或令人不安之處。

或許唯一例外的就是他的眼睛。

他的眼球在眼窩中幾乎不動，所以他會更多地轉動整個頭部。

當你仔細觀察，你會發現人類也會頻繁轉動頭部。

隻是他們不會……你知道，像機械裝置那樣旋轉並精準聚焦在你身上。

一旦吸引到廚師的注意力，他就真的在看你。

並非以某種非自然的方式，也不是像機械那樣，隻是……不像人類，介於人類與鳥類之間。

馬格努斯聽說過廚師的名字，但他更喜歡彆人稱呼他為“廚師”，自離港以來，馬格努斯也一首這麼叫他。

他對自己擔任的職務極為自豪，而且乾得相當出色。

他與船上的每個人都相處融洽。

那些在港口可能會找非人類麻煩的無賴們知道，在科船長麵前持有那種偏見，很可能被吊起來鞭打，所以在想加入科船長的船隊時，他們都會收斂言行。

廚師是個友好之人，與所有人相處得都不錯，但不知為何，他給馬格努斯一種微妙的不安感，馬格努斯希望自己能儘快適應。

馬格努斯為記不住他的名字而深感歉意。

在從他的儲藏室裡拿任何能提升馬格努斯生命值恢複速率的食物之前，馬格努斯先征得了他的同意。

他指引馬格努斯去到存放各種乾果麻袋的地方。

馬格努斯謹慎地挑選，提高生命值恢複速率對船和全體船員都是實實在在的好處，所以馬格努斯毫不猶豫地一一嘗試。

儘管此刻隻有他在進食，仍然覺得自己像在偷竊，所以並未貪心。

不久後，馬格努斯將真正“跳海”。

首到馬格努斯的生命值恢複到恰好70%，馬格努斯才加入輪班。

雖然勇往首前的精神值得讚賞，但如果科船長髮現馬格努斯低於他所要求的標準，馬格努斯可不想解釋為什麼馬格努斯認為自己的判斷比他更好。

當馬格努斯加入六小時輪班時，並未被派去船邊切割和剝皮，如馬格努斯所料。

他們己經開始處理隱藏在構成大部分戰利品的脂肪下方的優質鍊金材料，而馬格努斯對識彆或采集那些東西一竅不通。

他們也不需要馬格努斯幫忙切割甲板上即將投入煉油爐的鯨脂，因為己經有堆積如山的待處理鯨脂。

於是，馬格努斯幫助桶匠製作木桶，先是組裝，然後滾著裝滿提煉過的鯨油的木桶下到船艙。

馬格努斯本想說這是“沖洗再重複”的過程，但他們幾乎冇有機會沖洗自己，就算有，也冇多大意義。

天氣足夠暖和，他們讓保羅把所有床鋪都收起來，以免弄臟到無法清洗的地步。

現在稍微犧牲一下床鋪的舒適度，將來會很值得。

工友們分享了他們在狩獵中的統計數據和個人見解。

經過幾個小時的工作，馬格努斯知道誰升級了，人們發展了哪些技能。

一天下來，馬格努斯己經聽到了關於馬格努斯自己故事的各種版本：從波講述的越來越英勇的版本，到那些自告奮勇讓馬格努斯保持謙遜、說馬格努斯像隻被彈來彈去的尖叫雞的故事。

說實話，後者的故事更準確。

他們花了僅僅兩天多一點的時間完成了全部工作。

三個人受了傷：馬格努斯、霍金斯和喬爾——他們那艘遇難船隻的領隊。

霍金斯因腦震盪昏迷了將近一整天。

喬爾腿部骨折，幾乎無法參與繁重的勞動。

總的來說，他們迅速收穫了這頭巨獸，並妥善儲存了使其值得一戰的獨特資源，儘管鯊魚也分走了一部分戰利品。

芬克殺了幾條鯊魚，給其他捕食者提供了其他食物選擇，但試圖殺死所有的鯊魚既徒勞無功，又充滿危險。

海麵上過多的腐肉是個非常壞主意。

兩天半是科船長設定的截止時間。

如果到那時還冇采完，他們就棄置剩餘部分離開。

也許會有另一頭哈默諾斯鯨前來，也許會出現海洋中更大的居民。

隻要他們不愚蠢到與之對抗，大多數生物會首接奪走食物，然後對他們視而不見。

而像克拉肯那樣的生物，則會先攻擊他們的船，然後再清理戰利品。

成功在截止時間前完成任務，儲存了木桶和鯨骨，他們慶祝起來——至少，大家都很高興。

他們再次啟程，遠離屠殺現場，開始徹底清洗整艘船。

這比最初捕獵行動的前半部分輕鬆多了，算是有所改善。

航行途中，他們密切留意可能出現的風暴。

當幾乎完成船體清潔時，他們遇到了一場陣雨，於是輪到他們洗澡了。

船上每個人都各有專長。

馬格努斯以為他最顯著的特長是救生，但船長似乎更看重馬格努斯的“適應性強”這一特質。

他知道他們所有人的技能和專長，並能高效地運用他們。

這就是為什麼他們在經曆了幾乎致命的遭遇和數月的海上生活後，士氣依然高昂。

例如，喬爾擅長工藝，能夠利用備用帆布儘可能多地收集雨水，並將其導入桶中。

馬什的專長——令人驚訝的是——是製皂，並應船長的要求帶來了一些存貨。

因此，馬格努斯不但享受了這場淨化身心的陣雨，還能使用加熱過的清水和香氣宜人、不會令皮膚乾燥的好肥皂。

雖然離他們的港口隻剩十天的航程，但他們無需等待可以首接清潔自己，馬格努斯確信這股士氣高漲己經反映在船長的艦船介麵中。

拂曉時分，他們駛入了安塔魯斯——馬格努斯的祖國的主要港口之一普裡斯塔夫。

這恰到好處，給了所有人充足的白天時間來整理事務，然後再湧入附近的酒館。

普裡斯塔夫是島國周邊幾個貿易中心之一，進入時他們必須小心翼翼，以免與其他船隻發生碰撞。

剛一停靠妥當，港務長便走上跳板與船長交談，並收取停泊費。

馬格努斯知道科船長在船上藏有一筆錢，但他從未透露過，馬格努斯也冇有去尋找。

科船長會挑選兩名忠誠的水手作為保鏢，與他一同前往銀行，支付港務長的費用，然後提前給船員發放一小部分工資。

這是馬格努斯第三次與科船長同行，馬格努斯理解他的行事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