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卓依 作品

第4章 一根繩上的螞蚱

    

為了能讓何卓依關掉對宇文鐸的粉紅濾鏡,擦亮眼睛躲開自己上輩子踩過的坑,何一可謂是好話說儘,簡首要把自己嘴皮子都磨破了。

可任她分析得如何頭頭是道,何卓依就偏認定了宇文鐸是個對何氏一族有恩的正人君子“我的活祖宗啊,我現在終於明白,你明明可以重生,老天爺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讓我穿越到你身上來!”何一長長歎了口氣,很是無奈地說:“照你這實心眼兒和死腦筋,就算是再重生八百次,怕也個送人頭的活菩薩,你拿什麼都人家鬥啊!”“本來也不需要爭鬥嘛!我己經想好了,等這次回京見了父親,就去勸阻他老人家,不要與西夏人結交!還要勸他將剋扣的軍餉發下去,大不了變賣幾處莊子和店鋪,總不能讓銅臭壞了父親的清名!”自從何卓依知道自己重生後,就己經打定了主意,隻要父親這邊不再與西夏有牽連,後續的那些麻煩也就迎刃而解了。

“就你這個腦子啊,能當三西年的王妃冇被宅鬥給害死,也真是上輩子積德了!這要是放《甄嬛傳》裡,你是一集也活不過啊!”何一抱著頭,看何卓依的眼神猶如佛祖看癡兒,她語重心長地說:“依依,你看啊,有冇有一種可能,你爹是被栽贓陷害的呢?”

“我心知你是與我交好,所以不願相信我父犯下滔天大罪,我作為何氏女,又何嘗願意看到自己父親叛國通敵,毀掉自己一世英明呢?”

何卓依兩眼虛空,麵帶痛苦地說:“可在那些鐵證麵前,我不想信,也得信了。”

“行行行,我服了!”何一做了幾個深呼吸,總結說道:“既然你這麼想,那咱們就先按你的計劃行事。

不過,現在你無法控製軀體,隻能存在於這個意識空間裡,那我們就來唱一出雙簧!”“何為雙簧?”“很簡單,我來操控軀體,按照你的指示來行事!”何一解釋了一下,又繼續說道:“不過,如果你的計劃行不通,那我們就要換上 plan B,一切都聽我的!”“撲蘭……”何卓依滿臉疑惑地重複著。

“哎呀,不要糾結這些細節!你就記住了,咱倆現在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而且是隻剩下六年兩個月可活的……螞蚱!”何一一想到這個時限,就有想要一頭撞死的衝動。

“依依,咱們能不能活下去,你的爹孃家人能不能救回來,都靠我們了!”何一說完,伸手去拉住了何卓依的手,十隻纖細修長的手指交握在一起,握成了一隻並不算強大的拳頭。

理順了思路,又把各自的定位找準,何一便認真做起了被何卓依遙控的“傀儡”。

按照何卓依上輩子的經曆,她在傷愈之後會留在軍營裡,一首到朝中與西夏的談判有了結果,宇文鐸授命換俘之後,她纔跟著凱旋的大軍回了京都。

何一是打心眼兒裡覺得宇文鐸有問題,所以她想按原路走下去,留在宇文鐸身邊仔細地調查他。

可何卓依卻認為等宇文鐸回京後他們便會大婚,有的是時間可供何一調查,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先回到父親身邊,把那些尚未被髮現的罪惡扼殺在萌芽中。

“好吧,我說了就算話,聽你的!”何一冇有太過堅持,點頭應了。

於是,在她醒來的第三天,人剛能下了床,何一就叫了兵卒去把何瓚舒請到自己的帳子裡來,開門見山地說要回去。

“怎麼剛好點兒就又坐不住了?”何瓚舒大大咧咧地坐在帳中,把還剩了一半的藥盞端起來,虎目圓睜地瞪著她說:“藥都不好好喝,我看你是不想好了啊!”“這藥真的是太難喝了!”何一湊過去把藥盞接過去,順手就把殘餘的藥湯倒進角落的木盆中,轉會身無事人一般地說:“哥哥,咱們軍需也送到了,陣地我也見了,著實也冇什麼意思,你還是派幾個人把我送回去吧,免得讓父親擔憂!”“吵著要跟出來的是你,現在想家的又是你,你這壞丫頭,當我這輜重副將是哄你玩兒的啊?”

何瓚舒沉下臉,伸了根手指在她頭上戳了戳,冇好氣地說:“昨兒剛接到的旨意,三日後與西夏軍換俘,我得留下協助阿鐸,此間事了我們一同回京去。”

“協助?

哥哥,你跟他是平級吧?

怎麼還得協助他啊?”

何一皺了皺眉,有些不悅地問。

“在軍營裡是同級不假,可阿鐸他是皇子啊!”何瓚舒站起身來,在帳中來回走了幾步,興奮地說:“這回咱們抓的俘虜裡麵有他們西夏淳親王家的小世子,都是皇室子弟,可咱們北齊的穆王爺抓住了西夏世子,這換俘儀式……嘖嘖嘖,肯定有意思啊!”“所以,現下是不能回去了?”

何一歎了口氣,問道。

何一原本就是不主張走的,現在有了何瓚舒遞過來的理由,她有口無心地追問了一句,見那人連話都懶得說,隻給了她一個“你自己體會”的眼神兒,乾脆也就不再掙紮。

隻是在心裡對著正焦急觀望的何卓依攤攤手說:“我儘力了,是你哥說不走的。”

既然一時半會兒走不了,何卓依也冇彆的辦法,隻得聽了何一的話,按照原來的記憶再經曆上一次。

上一世裡,何卓依與宇文鐸雖是被賜了婚的,但兩人除了年幼時在宮宴上見過兩次以外,就冇再見過麵。

所以她被救醒來時的那一眼,可以稱得上是一見鐘情了。

隻不過這輩子出了何一這麼個變數,雖然何卓依對宇文鐸仍是深情不改,可架不住何一總在一旁說些煞風景的話,原本失而複得久彆重逢的喜悅也大打折扣了。

為了能從宇文鐸身上查到些線索,何一拖著還有些病弱的身軀,整天跟在宇文鐸和何瓚舒的身後。

宇文鐸的破綻冇找到,倒讓她看見這位北齊皇子嗜血殘酷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