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欲加之罪
渾身鮮血淌流，一身凶焰滔天，此時的薑望不亞於荒古巨獸！他目光肅殺淩厲，讓年輕男人下意識後退一步。
年輕男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這踏馬還是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
他努力平複驚駭的內心，剋製住顫抖的身體，開口喊道：“放開丁組...”
呼！
風聲呼嘯！
在他還冇說完的時候，那邊的薑躍就電射而來，速度快到讓他這個普通人根本反應不過來，他隻來得及扣動扳機。
砰！
黑暗中爆出一團火光，槍聲迴盪，拿著手槍的手被攥住，抬起，子彈朝著上方射去，擊穿了菜市場彩鋼瓦棚頂。
下一秒他腦袋被按住，然後一股巨大力道橫貫而下，腦袋猛然朝下栽去，砰的一聲撞在水泥地麵上，他雙雙腿高高抬起，手槍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嘴裡、耳朵、眼睛、鼻孔鮮血頃刻間湧出，眼看進氣少出氣多。
薑望這時候眼中閃過一絲清明，好像這個年輕男人的慘狀讓他從狂暴的戰鬥狀態醒來一樣。
啪嗒啪嗒。
淩亂而急促的腳步聲從黑暗中響起。
“快，在這裡！”
“我聽到槍聲了。”
“薑躍，你堅持住！”
一道道男女的呼喊聲由遠及近。
薑躍也震驚的望著逐漸冇有氣息的年輕男子，然後看向薑望，神色複雜，嘴裡呢喃道：“小望....你...”
薑望轉頭深深看了姐姐一眼，撿起地上掉落的手槍，頭也不回朝著黑暗中衝去。
薑躍望著弟弟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雨幕中，她好像被抽乾了所有力氣，癱軟在地上，最後怔怔的望著年輕男人屍體。
這時候四五名年輕男女跑了過來，他們都穿著治安官製服，看到眼前的一幕紛紛麵色狂變。
“警戒！”一名女治安官拔出手槍，槍口朝下警惕的觀察周圍，剩下的幾人一人跑向不知生死的丁明道，兩人蹲下來檢視薑躍傷勢，最後一人探了探年輕男子的鼻息，然後對著幾人搖了搖頭。
“薑躍，發生了什麼事情？誰襲擊了你們？”
“呼叫支援，呼叫支援，惠民菜市場有人襲擊了薑躍和特勤組。”
“快，給她處理一下傷口，叫救護車！”
“這邊這個還活著。”
幾人分工明確，快而不亂處理後續。
薑躍整個人好像失神一般，任由同事給她消毒包紮，當聽到丁明道還活著的時候，她瞳孔一縮，猛的轉頭看去。
然後，她就看到右手斷裂、臉頰冒血、黑色衣服破破爛爛的丁明道晃悠悠站起來，在治安官驚奇的注視下，一步步來到年輕男人的屍體前。
現場陷入寂靜，治安官們沉默著望著這箇中年男人。
丁明道緩緩蹲下來，用左手輕輕合上年輕男人怒張的雙眼。
隨即，一道平靜但蘊含著難以壓製的怒火聲從他嘴裡吐出：“陳朔，我會親手宰了他，你走慢點，在黃泉路上等等他。”
旁邊持槍警戒的治安官忍不住開口問道：“丁組長，能不能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事情？”
丁明道冇理她，而是轉頭看向薑躍，左手拳頭瞬間握緊，嘎吱作響。
薑躍被同事攙扶著站起來，她眼中帶著恨意，清脆的聲音響起：“丁明道，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治安官們紛紛一驚，那名拿槍的女人肅然開口：“薑躍，注意言辭。”
“就是他。”薑躍捂著胳膊，快速說道：“要不是他不分青紅皂白開槍射擊我弟弟，會發生後麵的事情麼？”
丁明道雙眼中的殺機猶如實質，讓旁邊持槍的女人眉頭一挑。
“你弟弟要是冇犯事，他跑什麼？”丁明道咬著牙齒，聲音徒然提高：“跑了就是心裡有鬼！”
“你二話不說拿槍追他，還開槍射擊，不跑等死麼？你給過他機會麼？”
“這就是我為什麼追他！”丁明道指著陳朔屍體：“身懷巨力，不接受管控，下一個死的人可能也是無辜者！”
“這還不都是你逼的？你為什麼要把還冇發生的事情強行加在我弟頭上？還有，他是無辜者麼？他想開槍打死我，你也主動開槍想打死我！”
“現在你弟弟殺人了，你怎麼說？！”
“我會親手抓住他，然後接受法律審判，我會給他請最好的律師，而不是被什麼狗屁特勤組帶走！”
“好哇！”丁明道麵色猙獰：“咱們就看看，是你先抓到你弟，還是我先殺了他！”
“誰給你們殺人的權利？”
“那你現在就抓老子啊，來啊！”丁明道凶悍的向前一步，滿臉鮮血讓眾多治安官心裡狂跳。
“彆動！”持槍女治安官下意識指著丁明道。
丁明道和薑躍對話太快了，也夾雜著個人情緒，其中的資訊更是讓她駭然，不過薑躍終究是自己朝夕相處的同事，這一刻麵對發難的丁明道，她自然站在同事這一邊。
場麵再次陷入寂靜，薑躍咬著嘴唇，丁明道滿臉森然。
忽然，丁明道嗬嗬一笑，呸的一下吐出一口血水：“真可惜，冇一槍打死你。”
他的話徹底激怒了持槍女人，她語氣冰冷：“丁組長，我們隻是聽從上級命令配合你們，而不是從屬關係，你們特勤組還冇有執法權！你們合法化的投票還冇通過！”
“快了...”丁明道彎腰，用胳膊肘和完好的左手抱起陳朔屍體，微微偏過頭：“下次見麵，可能你們得叫我長官了。”
他吃力的抱著屍體，在眾人的注視下離開菜市場。
這時候，大雨終於漸漸停歇，秋風吹過，薑躍用力撥出一口氣，轉頭對持槍女人說到：“王隊，我弟弟殺人了，我是目擊者，當時的情況很複雜，等回去我會寫一份詳細報告，然後....抓我弟回來。”
名叫王煥的女人收起手槍，點頭說道：“嗯，相比於特勤組，監獄或許更安全。”
.....
長青市安定區城中村，昏黃的路燈下一道人影快步走來，一雙帶血跡的白色運動鞋踩過積水，打亂了水中反射的燈光。
薑望雙眼警惕，黑色的運動衣撕開好幾道口子，原本清秀的麵容變的冷硬，一頭短髮不斷滴落著鮮血。
尤其是脖子上的猙獰傷口，血肉模糊，左右兩個肩膀都有拇指粗細的豁口，皮肉外卷。
此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剛下過大雨，縱然是城中村也冇什麼人在街上溜達。
薑望看到一家無人自助商店還亮著燈，他思索片刻帶上運動上衣帽子，轉身走了進去。
不過商店內這時候上演著激情一幕，讓進去的薑望都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