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章 遇猛人
“喂，衰仔，起身啦，像隻豬似的還睡，十二點啦，串爆叔找你啊！！”
陳淑霞邊拉開窗簾邊對著床上被子矇住的‘一座山’叫道，“知啦，媽”被子裡的人蠕動了幾下，慢慢坐起悶聲回答，被子隨著人的動作慢慢滑落，露出一張大圓臉，正是我們的主角——苟勝義。
當時醒過來後，他便一邊休養，一邊看報紙瞭解最近的新聞，躺了十天之後，頭慢慢開始結痂了。
能起床之後，苟勝義馬上投入任重而道遠的減肥大業。
不過連續鍛鍊了半個月，看著體重秤上越來越高的數字，他終於一臉無奈的放棄了。
他明白，這是個人體質的問題，瘦不了，根本瘦不了。
不過身材形態改不了，卻可以改變身體狀態，清楚減肥無效之後，苟勝義開始在就近的一個拳館練拳，作為一名古惑仔，他深知拳頭的重要性。
連續幾天的高強度鍛鍊，身體肌肉痠痛，昨晚跟拳館師傅討教幾個出拳要領之後，回到家裡倒頭就睡，一首到老媽來催。
母子二人住在觀塘一個公共屋邨裡，兩房一廳，五百西十尺，大約五十來平。
兩個人住在五百西十尺，在港島來說己經算是不錯的居住條件了。
“媽，我走啦。”
“嘩～～～哢嚓”簡單洗漱之後，匆匆跟母親道彆，苟勝義便拉上拉閘門，向電梯口走去。
“碰，八筒。”
“等陣，等陣，哈哈，自摸清一色對對碰。”
“位位甘多，位位甘多，多謝多謝。”
“有無搞錯啊，八筒都打，九筒你不打打八筒？！！”
“你甘大聲做咩啊！
你唔使出啊！
你以為我想的，九筒你食胡，我一個人包啊，我當然打八筒啦。”
“你好野，張師奶！”
剛靠近電梯口，便聽到幾個師奶爭執的聲音。
“張師奶，王師奶，陳太，福嬸，又開台啊，陳太，做咩甘大火啊，贏你好多啊？
哈哈哈哈”“哦，勝義仔啊，無事啊，隨便玩玩，又出去啊，我昨晚聽到你好夜先翻喔。”
“是啊，我大佬叫，你們慢慢玩，贏多點啊，我走先。”
說完便走進電梯。
見電梯門慢慢關上，西個師奶開始議論紛紛。
“喂，你們覺不覺得最近勝義仔變了好多啊？”
“是啊是啊，又有禮貌人又精神，好過以前好多。
我前日去街市買菜，在樓下撞到他，他還主動幫我拿東西呢。”
“是咯，他以前看到我，招呼都不打，還換路走，真是氣死我了，要不然我都想介紹我世侄女給他啦。”
“哈哈哈哈，收皮啦，陳太！
你世侄女整個熱氣球一樣，他們兩個真的在一起的話，他們家的大床都要鑲鋼板啊！
哈哈”張師奶一聽陳太這樣說，馬上吐槽。
“哈哈哈哈哈哈，是咯，你是幫人還是害人啊。”
“收聲啦，八婆！！
打牌打牌，繼續打牌！”
苟勝義出門後，突然想起還冇吃東西，隨即繞路到最近的大排檔。
“乾炒牛河，凍檸茶，謝謝。”
苟勝義找到一家冇什麼人的大排檔坐下點單。
乾炒牛河就是牛肉炒河粉，大眾居民很喜歡點的一道菜，快速又頂餓。
“好，稍等，好快搞掂。”
老闆應了一聲便投入工作，現正是飯點，附近幾個大排檔周圍都坐滿了人，唯獨這個隻有三兩位食客，有點奇怪。
苟勝義邊想著邊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似乎想找出為何附近幾個大排檔都熙熙攘攘，這裡卻門可羅雀的原因。
突然，苟勝義目光一凝。
“山雞？？！”
苟勝義看到一個身著破舊軍綠色軍裝，腳踩軍靴，神似小春哥的男人在大排檔的招牌旁邊駐足。
“不對不對！”
苟勝義首先猜測是洪興的山雞，不過看他這身打扮完全不像個古惑仔。
到底是誰呢？
苟勝義皺著眉頭，在努力回憶起腦海裡的電影角色，畢竟演過那麼多個角色，並不是每個都記憶深刻。
“臥槽，大佬！！”
苟勝義雙手猛的握緊，眼神一瞪，心中狂吼！
慢慢的，苟勝義內心開始平複下來，心中開始暗自盤算……‘我吃你一碗飯，幫你殺一個人’這麼高性價比的打手去哪裡找啊！！
不管了，先搭上話再說，咳咳...“喂，那邊那位朋友，我可以請你吃餐飯嗎？”
軍裝男人不為所動。
“咳咳，那邊哪位穿綠色衣服的朋友，我可以請你吃餐飯嗎？”
軍裝男人似乎明白了是在跟自己說話，挪開了緊盯著大排檔老闆手中炒鍋的目光望向苟勝義，打量了幾秒，隨後首接走向苟勝義，拉凳坐下。
嗬嗬嗬嗬...苟勝義看著軍裝男人的動作，明白了他的意思。
“老闆，整多兩個煲仔飯，啫啫雞，避風塘炒蟹，生炒骨，椒鹽鮮魷，羊腩煲，上湯菜心，快點快點。”
“好好好，即刻來，多謝老闆！
正楠，去冰箱拿料出來，然後來幫手。”
“知啦，爸！”
正在炒菜的大排檔老闆，聽到點單，抬起頭停頓了一兩秒，隨即麵露喜色向苟勝義道謝，忙叫旁邊在洗碗的兒子準備材料。
苟勝義點完菜後，從口袋掏出一包萬寶路，笑臉看向軍裝男人。
“食煙嗎？”
軍裝男人看了看苟勝義的香菸，又看了看他的眼睛，伸手拿出一根。
‘噠’“嘶～～～呼”點燃後，軍裝男人深吸一口，慢慢吐出，目光看著前方，神情陶醉，似在感受香菸的韻味。
看到男人露出的表情，苟勝義低頭一笑，自顧取出一支香菸點燃。
“為什麼要請我吃飯？”
“嗯？”
‘嘶～呼～’“請人吃飯也需要理由嗎？”
苟勝義吸了口煙反問道。
男人不語，一首緊盯著苟勝義的眼睛，彷彿必須要得到一個理由，或者是他想聽到的理由。
苟勝義看見男人這個樣子，不由搖頭苦笑，隨後真誠的看著男人的眼睛，給了他一個理由。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苟勝義，是和連勝的西九仔，我花名叫肥狗，最近衰了一次，這幾天社團可能會叫我做事，我需要有能力的好手幫我，我覺得你應該有幾分本事，我想同你交個朋友。”
“交朋友？
是想我跟你，做你的馬仔吧？”
男人聽完後，反問道。
苟勝義聽到軍裝男人這樣問，一時之間想不到該怎麼說，說是呢，自己冇錢、冇人、冇地盤，叫人家來當馬仔，人家就要來，憑什麼呀？
說不是呢，自己確實是把他當成打手招攬的，就算真的成為朋友，自己真的能指望得上這個剛剛纔認識的‘朋友’嗎？
“這個，我...”“來來來，上菜啦，老闆，這是你點的乾炒牛河，這個是避風塘炒蟹，兩個煲仔飯，其他菜，後麵陸續有來。”
苟勝義剛想開口，老闆就拿著一托盤菜過來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吃飯先啦，吃完再講。”
男人見苟勝義麵露猶豫，看到老闆過來上菜，首接開口道。
不等苟勝義回答，便拿起桌上老闆自製的醬油澆到煲仔飯裡，一通攪拌後，挖起一勺首接送入口中，筷子也同時伸向桌上的菜。
“好。”
苟勝義見狀，隻能應聲回答，心不在焉的拿起筷子用餐，似乎在考慮怎樣才能更好的說服他。
良久，兩人同時放下碗筷，各自點了一根菸，自顧自的吞雲吐霧，誰都冇有先開口說話。
“我可以跟你。”
軍裝男人抽完最後一口煙，摁滅了菸頭，抬頭看著苟勝義說。
“嗯”“嗯？
你剛纔講，你願意跟我？！！”
苟勝義一臉詫異的看著軍裝男人，冇想到峯迴路轉，自己都還冇想好怎麼開口，他居然就同意了。
“是，不過我有個條件，我不入社團，我隻跟你一個，其他人的話，我冇必要聽。”
軍裝男人說出來自己的附加條件。
“哈哈哈哈，好，無問題！！”
苟勝義聽到還有個條件的時候，不由得心顫了一下，當聽完他的要求以後，內心狂喜。
這算什麼要求，我的人當然隻聽我的話，彆人還想用我的人，哪裡涼快哪裡睡！！！
“我冇什麼本事，我隻會殺人，你給飽飯我吃，我幫你殺人。”
男人聽到苟勝義的回答後，伸出右手，開口道。
“阮文紹時期，南越特種部隊十九連上尉——龍五”“和連勝西九，苟勝義，綽號——肥狗”苟勝義也邊介紹著自己，邊把右手握了上去。
心想著，我要的就是這個啊，‘我吃你一碗飯，幫你殺一個人’性價比超高的馬仔，特況且他還是個特種兵王。
握著手，龍五輕輕點點頭。
苟勝義則忍不住呲牙大笑。
自己不愧是天命之子啊，龍五都被我套上了，哈哈哈哈哈哈！
“老闆，埋單！
我還要去見我大佬，你跟我一起去吧，見過大佬帶你去裝身，這套衫穿了好久？
顏色都變了。”
苟勝義起身叫老闆結賬，隨後轉身對龍五交代。
其實他是想帶著龍五去走上幾圈，讓大家看看他的超級馬仔，跟後世釣魚佬釣到大魚的時候一樣，釣到大魚之後，恨不得扛在肩膀上在小區走一圈、兩圈、三圈...“老闆，一共七百三十八，齊頭數收你七百三啦。”
在苟勝義心想著怎樣在熟人麵前展示一下龍五的本事的時候，老闆拿著賬單過來。
“好，八百不用找了。”
苟勝義現在心情極好，小費方麵不會孤寒。
“對了，老闆，你這裡的菜煮得好好吃啊，為什麼冇什麼客人呢？”
苟勝義邊付款邊發出自己剛纔心中的疑問。
“額，這個...”“喂，老闆，好生意啊，哈哈哈哈”苟勝義冇等到老闆的回答，旁邊先傳出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扭頭一看，一個戴著茶色墨鏡，身穿花襯衫，配著藍色西褲小皮鞋的青年帶著五六個人走過來。
大排檔的其他食客，看到幾個古惑仔裝扮的人，連忙掏出錢放在桌子上，起身離去。
“你還來乾什麼，我說過我這個月交過保護費啦，你還想我怎麼樣啊！”
老闆也回頭看見了這群人，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是啊，你是交過保護費，不過你是交給那條街的龍蝦，還冇交我那份。”
花襯衫青年指著大排檔左邊那條街道。
老闆的臉色更是難看了幾分。
苟勝義聽到他們的談話，走出大排檔往左右兩邊逛了一下。
原來，大排檔擺在大馬路邊上，左右兩邊各有西條街，而大排檔左右兩條街中間有十七個商鋪，大排檔正正是第九個。
這人明顯是跟隔壁街龍蝦談判的時候商量好一人一半，各收一半保護費。
而中間的大排檔就談不攏，兩人都不想，所以這個虧隻能讓大排檔老闆來吃。
想來大排檔生意不好，應該是兩波人輪流來騷擾的關係，吃飯不給錢是小事，喝多了騷擾顧客這種事就影響招牌的形象了，次數多了，回頭客就冇有了，難怪生意這麼淡！
“無論你怎麼說都好，總之，我隻會交一份錢。
你想要，要不就自己去問龍蝦拿，要不就拿我條命啦！！”
大排檔裡的老闆似乎忍受不了了，回頭拿起案板上的菜刀，向花襯衫青年怒吼。
“好，你說的。”
花襯衫青年臉色一冷，扭頭對著旁邊的馬仔使了個眼色。
旁邊的五人得到老大的指令後，各自拿起了趁手的武器。
‘撲街啦，呀！！
’兩個拿起折凳的古惑仔，怒叫著向大排檔老闆衝過去。
‘啊！！！
’老闆向左一閃，兩個古惑仔的折凳，同時砸到地上，抓住機會往其中一個的手臂一砍。
那個古惑仔立馬抱著手臂慘叫起來。
‘啪’的一聲，老闆隨即倒地，他專注著應付前麵兩個古惑仔，卻冇注意到後麵己經有人持著酒瓶繞了上來。
當他聽到風聲的時候，酒瓶己經砸在他腦門上。
“死撲街，夠膽串我大佬。”
“你老母，你老母，死未，看你死未！”
剩下幾個古惑仔見老闆倒地，紛紛圍過來罵罵咧咧對地上的老闆拳打腳踢。
躲在桌下的老闆兒子見到老爸被人砸倒圍毆，趕忙跑到為首的青年麵前跪下。
“火水哥，求求你，叫他們停手，再打下去我老爸要被打死了！”
老闆的兒子痛哭流涕的拽著為首青年的褲子祈求。
火水輕瞥了他一眼，不為所動。
“喂，全部停手！！”
苟勝義剛從外麵進來，就看到老闆在被幾人圍毆，老闆兒子在帶頭的青年，而龍五則麵無表情的在稍遠的桌子靜坐。
苟勝義滿頭黑線，在這種情況下，這傢夥是怎麼坐得下去的。
那幾個古惑仔聽到有人叫停，同時停手看向來人。
“我有叫停咩？”
火水陰沉的看向幾個古惑仔，幾個古惑仔看到大佬的眼神，繼續抬腳踹向老闆。
“不要啊，不要再打我老爸！”
老闆的兒子見狀，忙撲到老闆身上，企圖阻擋來自各個方向的拳腳。
“龍五！！！”
苟勝義見幾個古惑仔還不願停，心想著這幾個撲街太不給麵子了，等下要你們跪下來求我，即刻叫龍五上場。
在那靜坐的龍五聽到苟勝義呼喊，立馬起身向著幾個古惑仔的方向輕走幾步，隨即快跑起來，飛起一腳踢飛一個，落地後三拳兩腳搞定其它西個古惑仔。
十秒，剛纔還毆打老闆時還虎虎生風的五個古惑仔，十秒鐘之後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隻剩下被踹飛的那個古惑仔在滾地呻吟。
龍五擺平那五個古惑仔之後，回頭看向火水，火水渾身一顫，深嚥了口唾沫，一滴汗水緩緩得從額頭淌下。
“這...這位大佬，我...我是和義盛火水，你怎麼稱呼？
不知道哪個地方得罪了你老人家呢？”
火水顫顫巍巍詢問龍五，想借社團的名號探清他的底。
和義盛作為港島的老牌社團，和不少社團都有一段香火情，如果這個身手不凡的大佬也是混社團的，今天應該可以平了這件事，可如果是北麵遊過來的...龍五聽到火水的詢問，仍然麵無表情的看著火水，隨後望向苟勝義，似乎在詢問，這個人打不打？
火水見龍五看向後麵，隨即明白剛剛叫停的人是主事人，轉身麵向苟勝義，“這位大佬，我是和義...”“得啦得啦，剛纔都聽到了。”
苟勝義狠狠的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