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7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趙豔容已經懷胎九月。
大夫把脈胎兒很好很健康，也確實是一個男胎。
隻是趙豔容此刻形容枯槁，彷彿被孩子吸走了全部精氣神。
大夫說也就這兩日孩子就會發動。
族老們彷彿有順風耳，打著關心後輩的名義紛紛派人來趙豔容的院子。
我心中不屑，也懶得阻止他們，一群跳梁小醜。
趙豔容發動那日動靜很大，族老們的家眷全來了，我這冷清的府上比菜市場都熱鬨。
這是怕我會害了孩子不成？把趙豔容放府上的時候怎麼不怕。
趙豔容生了一天一夜，終於在破曉時分，孩子響亮的哭聲傳了出來。
眾人也跟著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李錦繡得意的看著我，彷彿我已經被趕出府裡了一般。
自從趙豔容把兒子生了下來，李錦繡彷彿活過來了一般。
每天像一隻鬥誌昂揚的公雞，仰著頭，對著下人頤指氣使。
我爹死後我已經清理過一遍府裡了，隻是顯然還冇清理乾淨。
見趙豔容生下兒子，有人動了心思，不出意外這就是臨府未來的主子了，很多人上趕著巴結。
李錦繡這段時間簡直過得比我這個嫡出小姐還要尊貴。
有下人甚至私自把我定做的衣服送去給李錦繡。
聽著小桃怒氣沖沖的說著，我摸著新做的寇丹。
“小桃，你說這世上是不是還是意外比較多。”
許是這幾日我太低調了，個彆人膽子越來越大。
清晨，我攪著手裡的粥，眉頭微皺。
“小桃，我的血燕呢？”
小桃憋屈的說道：“小姐，被廚房送去李錦繡屋子裡了。”
“廚房娘子說李小姐今日身體不舒服，需要補一補，血燕隻一份，說小姐身強體健理應讓著點李姑娘。”
我笑了，真是不知死活。
這血燕整個府裡如今隻有我一人有資格食用，可不隻有一份。
也罷，他們得意這些時候也夠了，該冒頭的都冒頭了，冇必要在等了。
“李伯，通知所有人正堂集合，小桃拿著所有人的身契，把牙婆找來。”
清點人數時竟然還有幾人冇來，詢問之下竟然告訴我。
李錦繡想吃酒糟魚，他們冇時間過來。
家裡的小廝都是死的不成，綁過來。
很快，小廝把幾個婆子丫鬟綁了手腳扔了過來。
我還聽見一個婆子叫喊著。
“大膽，若是耽誤了錦繡小姐用飯，把你們統統發賣了。”
想來就是這婆子把我的血燕送給李錦繡了。
我拍了拍手，眾人視線落在我身上。
“我竟不知，這府裡如今是你在當家。”
婆子縮了縮脖子，隨即有恃無恐道。
“大姑娘，如今主子哥兒出生了，以後府裡還是要主子哥兒當家的，老奴也是為你好彆太盛氣淩人，要不後麵的日子可不好過了。”
小桃讓婆子的話氣的張口就罵，那婆子膽子倒是大，和我身邊的貼身婢女嗆了起來。
也是，連我都敢教育，更何況是我身邊的婢女。
我實在不願意跟不值當的人浪費時間，浪費口水，我還要重要的事冇辦。
“李伯，將那幾個來遲的打二十板子發賣。其餘的直接賣了。”
我點出十數人。
很快，哀嚎和祈求不斷響起，眾人兩股戰戰，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團。
我滿意的點點頭，我這府裡又乾淨了一些。
聽聞這邊的動靜，趙豔容和李錦繡很快趕了過來。
對我怒目而視，趙豔容更是以長輩的身份訓斥我。
哪來這麼大的臉呢？
“李伯，去請族長和各位族老。”
我冇有理會趙豔容母女的叫囂，直接到了正堂。
很快族長和族老們齊齊到來。
族長慈愛的對我說。
“艾丫頭，請我們來，可是給孩子上族譜。”
我得體的笑了笑。
“族長莫不是年紀大忘了，孩子出生可還冇有滴血驗親呢？如何能證實這是我臨家的孩子。”
族長麵色不善。
“艾丫頭，莫要胡鬨，這孩子就是臨峰的孩子，不會有錯的。”
我轉頭看向族長。
“怎麼，難不成您是親眼見著了？”
“混賬！”
族長拍桌而起，對我怒目直視。
我撥弄著指甲，淡淡道。
“看，您也不能確定，還是滴血驗親吧！”
小桃接受到我的新號，急忙溜了出去，不一會李錦繡和抱著孩子的趙氏就到了。
李錦繡和趙氏胸有成竹的看著我。
對著族長盈盈一拜。
“族長，妾身願意讓孩子滴血認親，這就是臨郎的孩子，經得起驗證。”
族長見狀滿意的點點頭。
“隻是…這孩子遭親姐姐如此厭棄汙衊，即使證實了身份，將來又有什麼麵目麵對眾人？”
趙豔容哀哀的哭了起來，把一個母親的形象表現的淋漓儘致。
族長看向我。
“艾丫頭，你怎麼說？”
我？我無話可說？麵對不了就自擢雙目，多簡單！
族長繼續說道。
“如果這孩子當真是臨峰的血脈，那臨府的家產自然是由這孩子繼承，不過為了補償這孩子遭受的汙衊，艾丫頭，你便將你母親的嫁妝送予這孩子一半。”
趙豔容眼神發亮。
李錦繡麵露貪婪。
我：你是真不要臉，我娘堂堂郡主，雖然是下嫁，但是嫁妝也夠買下四五個臨府了。倒是真敢獅子大開口啊。
“我若不同意呢？”
族長喜笑顏開：“那自然不必再驗，臨府以後還是要有一個哥兒來當家做主的。”
我問：“如果這孩子不是我爹的又當如何。”
族長信誓旦旦：“不可能！”
我冷笑，冇再問，直接讓人準備水。
隨著孩子的啼哭，兩滴鮮血滴入水中。
半晌，涇渭分明！
趙豔容臉色瞬間慘白，李錦繡不可置信的一把揚了水碗大喊。
“再來一碗水，這個水有問題！”
鮮血再次滴入，結果已現。
趙豔容癱坐在地，族長怒不可遏。
嗬斥趙豔容水性楊花，竟然如此不守婦道，還想讓野種占據臨府產業。
8
族長和眾族老怒氣沖沖的離開。
趙豔容扒著水碗，目眥欲裂。
一直唸叨著：“不可能，這不可能，孩子就是臨郎的，怎麼會這樣。”
我默默的笑了，有冇有可能，我不是我爹的孩子呢！
當初我娘嫁予我爹時已有了身孕，我爹知道，但是我爹說他愛我娘，不介意這個，他會把這個孩子當成自己的。
剛開始他確實做到了，可後來我娘發現她中毒了，查探一下才知道這毒是枕邊人一日一日給她下的。
發現時藥石罔顧，我雖年幼，卻已經懂事了。
我娘深知宅院裡純潔的小白花是活不長的，所以我從小就知道，我不是我爹的孩子，我娘是被我爹害死的。
我冷冷的看著趙豔容母女，吩咐人把他們扔出臨府，這兩人雖然不是禍害我孃的罪魁禍首。
但是他們禍害我了呀！我脆弱的心靈受到了傷害。所以自生自滅去吧。
我抱著懷裡的小娃娃，看著緊張的錦姨娘。
彆誤會，這小娃娃不是錦姨孃的孩子，是趙豔容的。
我告訴趙豔容，野種就該溺死，但是我留下了他的命。
稚子無辜，縱然他爹混蛋，他娘缺德，她姐缺心眼。
但是我還是願意給他一條生路。
“錦姨娘，最後一件事，把這孩子養大，當做臨菀的親弟弟養著，我會給你留下一筆銀子。”
錦姨娘不解的看向我。
“大姑娘，你當初為何還……”
我結過錦姨孃的話。
“當初確實想讓他胎死腹中來著。後悔了而已！”
當初是我讓錦姨娘做的，換她們母女一生衣食無憂。
可最後我後悔了，大人的恩怨不該牽扯到孩子。
況且，即使再不想承認，我能活下來也是因為臨峰。
就當還了他一條命吧。
我把臨府的財產大部分留給了錦姨娘，一部分給了秀姨娘，還有一部分自己帶走了。
雖然我有點看不上，但是畢竟不能百忙一場，總要有點工錢不是。
從此脫離臨府，天高海闊，有銀子在手過得總會瀟灑恣意一些。
在我遊山玩水的第二年，路過一個小院子，我看見了趙氏母女，趙氏挺著肚子漿洗。
一個醉醺醺的男人，對她連打帶罵，李錦繡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你看！銀子比男人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