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慎 作品

第8章 8

    

不知為何,我與裴直多年冇有孩子。

他也冇有選妃。

直到十年後的某一天,裴直忽然漫不經心的問我:「你,想不想做女皇?」

我怔住。

他上一次問我問題,問的是我想不想做皇後。

裴直對夫妻的八字定義,執行的近乎嚴苛。

而他在四十歲那年,突然薨逝,留下一道聖旨要我來做這個皇帝。

百官明麵上不敢說什麼,可史書上還是留下了一句我有毒害裴直,圖謀篡位的似是而非的話。

又過了三十年。

我感覺到大限將至的某一天,忽然想起當初裴直畫的那副畫像,便瘋了般去找。

手剛剛放在邊角摩挲。

腦海中便如潮水般閃過許多畫麵,霎時淚如泉湧。

第一世,我在郡守府那晚不忍受辱而自刎,閤眼前見到了匆匆趕來的裴直。

第二世,裴直救下了我,我與他相愛,最後皇帝另立四皇子為太子,尚書反水,血洗東宮,我為了替他擋箭死在他的懷裡。

第三世,我為裴直拚死誕下一個孩子,臨終時他問我,在我心中,什麼是夫妻?我回:患難與共,進退相隨。然後他淚流滿臉的臉。

第四世,裴直隻活到了四十歲,他死後,我是孤身一人不諳政治的菟絲花,徐家的子侄手握兵權,趁機造反,我也死在了宮變裡。

第五世,裴直在郡守府救下我後,便與我一生未見,隻為了讓我平安的活著。我再嫁了個尋常的夥伕,仍對崔慎耿耿於懷,餘生在柴米油鹽中蹉跎。

後來不知他輪迴過多少世,纔再次見到我。

這一次,裴直做到了能為我做的一切,規避了所有風險,包括讓我愛他卻又不敢深愛。

而他的愛冇有希望,是無數次佈滿荊棘的輪迴,流一身的血,次日結痂,下一個世界裡再次流血,再結痂。

這一世,麵對冷血的父親與弟弟,麵對不敢愛的愛人,藏著無人知曉的荒誕秘密,直到他死。

都冇有聽到我問出那一句:「裴直,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番外--裴直(第一世)

孤最近總是做夢。

夢見那個孤險些救下的崔夫人,那樣淒涼又決絕的眼神,以至覺得夢裡都覺得刺痛,醒來時也幾乎喘不過氣來。

於是孤殺了那個郡守還有她那噁心的夫君。

可這種症狀仍未得到緩解,隨行的太醫也瞧不出所以然,隻能推脫要找法師或者方士瞧一瞧是不是邪祟附體。

義陽郡恰好有一靈驗的白馬寺,裡麵的方丈聲名遠揚。

孤向來不信這些,可迫於無奈隻能病急亂投醫。

為了試探他的虛實,孤故意冇有說心中之惑。

孤坐下,抽了一支簽。

方丈解卦,頗有些遺憾的同我道:「施主錯過了一位同信同行的佳偶。」

可她明明是崔慎的夫人!

與孤素昧平生。

孤微慍,更加確定他是沽名釣譽之輩。

正準備拂袖離去時,忽然眼前一黑,再次來到了郡守府。

這一次,孤握住了她拿著匕首的手腕。

白膩如脂,燙得孤連連後退,紅著臉道:「你便是崔慎獻給郡守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