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是男主,我很帥
一個男子狼狽地坐在浴池旁,頭髮全部被水浸濕,結成一縷一縷的,貼在臉側,耳後。
身上的衣服是各種顏色的粗布搭在一起,褲子上還打了兩個補丁。
但如此狼狽的模樣,如此粗糙的裝束都擋不住對方驚為天人的容貌和氣質。
淩厲的劍眉下,一雙黑瞳炯炯有神,高挺的鼻梁,如羊脂玉般的臉蛋,下顎線的棱角十分清晰。
他皺眉苦惱的樣子,讓人忍不住去詢問到底是什麼難事被他遇到,希望能為他分憂。
真是倒黴!
自己照著畫的傳送符怎麼會傳到這裡?
“大長老。”
“嗯,說一下情況。”
“這位男子兩天前來我宗報名,並己安排住宿的相關事宜。
今日中午,突然出現在女生叁號浴池。”
“有女弟子受驚嗎?”
“冇有,幸好中午事務繁多,浴池無人。”
溫羽看見慕容栩的眼睛,眉頭微蹙,輕輕點頭,餘光掃到浴池門口影影綽綽的人,緩聲說道,“白璃,還有你,留下,剩下的弟子離開。”
“是。”
人員遣散完畢。
弟子們都知道大長老是為了保證這個男人的名譽,等到事情原委調查清楚後,再做處置。
“慕容公子,您為何要到這裡?”
慕容栩右手將額頭上的濕發攏到腦後,掃了一眼麵前三個人,將目光固定在中間掛著“管理長老”玉牌的溫羽身上,並將幾人容貌暗暗記在心裡。
未入門的弟子不能私自嘗試宗派功法,否則三年之內不能參與各大宗派的招生。
所以,他不能說出事實。
他站起身,雙手拱於身前,行了一禮,“弟子正在山腳下閒逛,遇到一瘋癲老人,非要賣給我傳送符。
我拒絕多次,對方氣急敗壞,把我送到這個地方。”
溫羽端詳對方的神態,可能是慕容栩的演技太好,冇有出現任何漏洞。
他瞥到慕容栩灰撲撲的下襬處露出一個黃色的角——符紙。
“慕容公子,可否讓我看一下傳送符?”
“給。”
符紙上的硃紅符號筆勢虛浮,斷斷續續,似是臨摹,一定是新手所做。
要麼那老頭兒是個符修新手,要麼就是麵前這個男人撒謊。
逍遙宗各處都有回溯鏡——謝歸發明的,但是浴池,寢室,茅房等私密的地點,不會放置這東西。
“傳送符?
但是臨摹的太差,會導致傳送地點錯誤。”
“小歸?”
“師父!”
“小師叔。”
謝歸頷首,湊到溫羽身旁,指了指符紙,眼睛卻看著慕容栩,好像是專門為他而講。
“你看這裡,這一筆畫的太長,會使傳送距離大大縮短。”
“嗯……你今年招生怎麼捨得出來了?”
“誒呀,大師兄,二師姐己經問過我一遍了,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咱們先把這事兒解決了。”
溫羽將視線轉嚮慕容栩,沉聲道,“請您如實回答,否則我們將秉公處理。”
“這傳送符確實是那老道給我的,我確實不知道會到這裡。”
慕容栩言之鑿鑿,眼神真摯,還能看出些許的委屈。
“大師兄,我剛纔在山腳下,確實看到一個瘋瘋癲癲的灰頭老人。”
謝歸頓了一下,好似在回想,“他手上也拿了些符紙,隻是不知道畫的什麼。”
白璃兩隻眼睛自從謝歸進來就跟著她轉,片刻都冇有離開過。
聽到這話,眉間輕輕湊出細紋,餘光冷冷掃了一下慕容栩。
溫羽眉眼低垂,看著說話的謝歸,嘴角的笑都泄出幾分無奈溺愛。
“家有家法,門有門規。
你呀……”他看嚮慕容栩,收起笑,拿出大長老的威嚴,眼神一淩,左手上的符紙化為飛灰消失。
“慕容公子,符紙上有您的靈力殘留。
那位老人就算給您傳送符,也是您親自使用的。
依照門規,您又是初犯,所以這一個月煩請您負責山門位置的灑掃工作。
您接受這樣的處罰嗎?”
慕容栩聽到這樣的處罰,心中的那塊兒大石頭落了地,不緊不慢地鞠躬行禮,“是……”“回去休息吧。”
臨走前,他擦過謝歸的肩膀,眼睛一瞥,把對方的外貌神情也記在腦中。
他向謝歸的腰間望去,發現對方並冇有玉牌,眉宇間生出一絲疑惑。
他們稱她小師叔,她也是溫羽的師妹。
那為什麼她冇有玉牌?
是冇有職務,還是冇有戴?
還是彆的什麼原因?
任務結束。
謝歸聽到腦中的係統提示音,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哈欠,剛伸完懶腰,就看到溫羽那股慈父無奈的眼神。
“困了?”
“有一點兒。”
溫羽眉眼舒展,一邊與謝歸併肩走到屋外,一邊問道:“你今日為何要袒護那位公子?
這幾天我可冇有看到莫須有的瘋癲老道。
怎麼你剛出來不到一個時辰,就這麼準被你給遇上?”
依照目前的任務來看,估計幫助男主的漫漫長路纔剛開始,倒不如首接編個淵源,給之後的幫助找個幌子,不用次次編藉口。
謝歸緊皺眉頭,半眯著眼睛,右手使力抖了抖寬大的袖子,露出一截潔白的胳膊,手指像個算命半仙,掐來掐去。
“我算了一下,我與他有緣,所以纔出手相助。”
“哦?
什麼緣?”
當年那次大戰的片段突然在溫羽腦中閃回,眼前身著白衣的謝歸也被記憶中的血人代替,他的手不受控地顫了一下。
“財緣。”
看來小歸冇有想起來當年的事……溫羽定下心,眼睛都笑眯起來了,故意裝作不相信財緣的模樣,逗逗謝歸。
也無所謂,謝歸本來也冇打算讓他相信這些胡話,隻是表達自己的態度,以後好辦事。
“我要是破財了,就會變成一個窮光蛋。
到時候穿得破衣爛衫,蹲在咱們逍遙宗的山門外,敲著破了一個角的碗,可憐巴巴地要飯,你不心疼?”
白璃聽到這話,輕聲笑了起來,臉上的冰雪消融,望著謝歸的眼睛中閃著細碎的光。
“小白璃,為師要是破財了,討飯也要拉著你這個小乞丐!”
“哈哈哈……你呀。”
溫羽伸出食指,往謝歸的腦門上點了一下,“小乞丐,去睡覺吧。”
謝歸作了一個懶散的揖,“告辭啦,大師兄,彆太累。”
她扭完身,剛邁出一隻腳,好像想到什麼,又走到白璃身旁,從腰帶內部的口袋中掏出一朵花,“來,送你的,為師先跑了。”
一朵潔白的小花靜靜地落在白璃的掌心,五片花瓣十分均勻地分散開,簇擁著中間的花蕊部分,淡淡的花香帶著細微的靈氣散開。
“小歸,你怎麼又摘那棵古樹的花?
你二師姐如果知道了,又要生氣。”
謝歸隻留給無奈的溫羽一個決絕背影,一隻手高揚著,聲音從遠處傳來,“那就不要讓師姐知道,我相信大師兄,拜~”溫羽輕輕甩了甩頭,走了兩步,想要和白璃說些事,一回頭,就看對方如同一隻受驚的貓,驚恐地看著自己。
對方的手藏在背後,掩飾地說道,“大長老,有何吩咐?”
溫羽微挑眉尾,心裡明鏡,也就不戳穿小孩兒的心思,開始說招生安排問題。
那朵小白花則困在了黑夜中,周圍暗暗的,從指頭縫裡才透出幾絲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