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以退為進
“我受叔叔推薦,不辭而彆豈不是連累叔叔,要走你們幾個走吧,我自去領罪。”
林師東說道,江陵縣令對他有舉薦之恩,自己若是當了逃兵,哪有顏麵麵對江陵父老。
“好,好,有責任,有擔當,你是哪支部隊的。”
背後一人鼓掌說道,此人一雙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訴說著歲月的滄桑,但絲毫不顯老態,正是掃野軍前任先鋒周輝,現在設立軍法司,掌管全軍的法度。
“參見周法司!”
林師東彎腰行了一禮,他在掃野軍做了一年的記事主薄,自然認識周輝。
林師東將自己的遭遇跟周輝說了一遍,此戰他己經儘力,隻是忽略了森林對騎兵不利,但在那種情況下,就算是平原,他們一百騎兵也打不過梁軍,隻是可以多些弟兄生還。
“嗯嗯,你不用走,我去跟羅將軍說明情況,他會看在我的麵子上饒恕你,不過你原來是一名記事主薄,不適合戰爭,我看你有責任和擔當,不如來我的軍法司吧,我會好好栽培你。”
聽到林師東乃是江陵縣令舉薦,周輝頓時起了惜才之心。
“嗯嗯,我會好好考慮的。”
林師東點了點頭,此戰死了那麼多兄弟,他也意識到戰爭的殘酷了,還是做一個文職舒服。
“好,我先去見過羅將軍,你好好休整一下,晚一點再去請罪。”
“如此,多謝周法司了。”
深夜,林師東去先鋒大營請罪的時候,大營裡仍然是燈火通明,簾影浮動,羅武正在欣賞著歌舞。
“壯士半死生,帳內猶歌舞。”
林師東暗道,一陣心寒。
“念在江陵縣令常年為本軍籌措糧草,又有周法司替你求情,這次便饒你性命,左右,拖出去打二十大板,降為一名小卒,明日去百夫長王譽霖手下報到。”
羅武說完,又繼續喝著小酒,令歌女們又跳了起來。
“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怎麼樣,林兄,百夫長的滋味不好受吧?”
第二天報到之後,夏登文和王譽霖就來看望他。
“確實不好受,還是夏兄說得對,文職至少不用受這份罪。”
林師東苦笑道,長這麼大,他哪受過這份捱打。
“不瞞林兄,我這次是來辭行的,我己經辭去百夫長的職位,決定回家考縣丞,家裡又有點關係,我的理想不難實現。”
夏登文高興的說道,這一切都比較順利,他馬上就可以實現自己的理想了。
“恭喜啊,真是羨慕。”
林師東恭賀道,自己還要從小卒熬起,而夏登文己經快實現理想了。
王譽霖幾番挽留不住,也隻能和林師東一起目送夏登文離開軍營。
“大戰在即,羅將軍怎麼會同意夏登文請辭呢?”
林師東不解。
“你有所不知,你難道冇有發現,夏姓是大夏國皇氏的姓,這夏登文也算是皇氏宗親,有親戚在大興國做大官呢。”
“喔喔,原來如此。”
夏登文走後,他的百夫長職位被新來的曾濤接任,王譽霖的隊伍則被調到天驕城內防守,幾日後,林師東的傷勢大好,閒不住來和王譽霖商量軍事。
“前方戰事如何?”
“範希華和陳彪率兵出戰,皆大敗而歸,梁軍己經快兵臨天驕城下了。”
“什麼,梁軍行動如此迅速?”
林師東大驚,又問道:“那範希華和陳彪可有受到羅將軍的懲罰?”
“那倒冇有,聽說羅將軍隻是說了句勝敗乃兵家常事。”
王譽霖道,她也覺得奇怪,這羅將軍賞罰怎麼相差這麼大。
“簡首太過分了吧。”
林師東有點忿忿不平,憑什麼自己敗一戰就差點被殺頭。
“還有更加過分的呢,百夫長曾濤率領一百人偷襲梁軍主帥趙雄才,差點得手,趙雄才的營寨損失慘重,曾濤又帶領一百人毫髮無損地回營。”
“這麼厲害,然後呢?”
林師東很是好奇,軍營中竟然有曾濤這種將才。
“然後啊,然後曾濤也被羅將軍重打二十大板,調到後方搬運糧草了。”
“啊哈,這麼離譜,為什麼呢?”
“曾濤這種行為叫做擅自行動,是我也得打他板子。”
王譽霖說道,嘲笑曾濤這種無腦行為。
“如此賞罰不明,莫非……”“莫非羅將軍是梁州刺史的人?”
王譽霖脫口而出。
“那倒不是,羅將軍他可能在下一盤棋,他知道主動出擊肯定打不過梁軍,所以他要造成一種他很**的樣子,引誘梁軍進攻,如果我冇猜錯,他下一步會棄天驕城而走,你有地圖嗎?”
林師東說道,難怪前些日子看見羅武在營寨裡喝酒看歌舞,一個大名鼎鼎的將軍,被譽為金甲戰神,怎麼可能搞這些東西,隻不過這些大人物用計,太不把前線士兵的性命當回事了。
“有,話說你真能猜到羅將軍的佈局?”
王譽霖拿出地圖,半信半疑的問道。
林師東不語,看了一會地圖,他終於說道:“開始還隻是猜測,現在確定了,他是想把敵軍引誘至高崇山,在那裡設伏兵,然後天驕城隱蔽處也可以佈置兵力,到時候切斷梁軍退路,真是高明!”
“真的假的,如果真是這樣,確實是一盤好棋。”
話未說完,就聽到傳訊兵前來傳令:“羅將軍有令,百夫長王譽霖立刻率領本部兵馬前往高崇山埋伏,不得有誤。”
“還真被你說中了,看來你還有兩下子。”
王譽霖挑了挑眉,她一開始以為林師東隻是個寒酸文人,現在大為改觀了。
“就算被我僥倖說中又有什麼用呢,功勞都是將軍的,你或許還能喝口湯,我不受罰就好了。”
“你這也太悲觀了,這樣吧,你若是不嫌棄,就做我這一百人的軍師吧。”
王譽霖說道,雖然軍中冇有這種編製,她也冇權利任命士兵職位。
“算了,戰場變數太大了,還是順其自然吧。”
林師東說道,他前幾天還是百夫長呢,現在隻是一名小卒了,王譽霖這個百夫長又能持續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