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萬惡老闆壓榨員工
不知名網店的招牌勤奮地亮著，熒白的光照在無人的街道上。
這是一家開在小巷裡的網店，簡單的店麵乍一看似乎和旁邊的食雜店、五金店冇什麼區彆，就連牌匾角落蜘蛛網的紋路都是一致的。
“啊切！”
電腦前的程果打了個噴嚏，她緊了緊身上的外套，端起桌上的剛衝好的咖啡。
“真不知道老闆怎麼想的，租了這麼個破地兒！”
程果捧著咖啡喝了幾大口，還是感覺涼嗖嗖的。
哢噠哢噠的鍵盤聲停了下來，賀歡揉揉眼睛，轉過椅子，“便宜唄。”
“咕嚕……”“歡歡，我這有零食。”
遞過來的揹包沉甸甸的，還貼心地拉開了拉鍊。
“多吃點，晚飯你都冇怎麼吃。”
賀歡看著滿登登的零食，清一色的粉紅包裝袋，她隨便拿了兩袋放在桌上，拉好拉鍊把揹包還了回去，“謝謝”。
“果果，你也來點。”
揹包再次被遞出去。
“那我就不客氣了哦！”
接過向陽陽手裡的揹包，程果薅了一袋同樣粉紅的零食，哢嚓一下撕開包裝袋。
“哎呀，掉地上了！”
撿起沾了灰兒的小餅乾，投進身後的垃圾桶。
嘿，滿分入筐！
不愧是我。
程果擦擦手，抓著餅乾袋，喜滋滋地往嘴裡扔小餅乾，絲毫不在意剛剛的小插曲。
賀歡盯著螢幕，嘴裡細細嚼著，眼前是密密麻麻地對話框。
叮咚！
又一條資訊發過來。
[你們店的衣服質量有保障嗎？
]賀歡想了想，還是哢噠噠地按下鍵盤。
[有的呢，親。
]附上一張質檢報告。
點下發送，賀歡鬆開鼠標，向後靠在椅子上，麵無表情地看著左邊那一溜兒對話框，眨了眨乾澀的眼睛。
她們己經連續加了一個星期的班了，本來隻需要上到十點就能休息，可老闆以人手不夠，堅持一下為由，不僅讓她們從早上八點上到晚上十二點，還整整一週！
這合理嗎！
合理嗎！
要不是她們初入社會不好找工作，這又薪資高，纔不……算了，下週合同就到期了。
賀歡拿起手機，亮起的螢幕上鮮紅的99 格外顯眼。
[小賀啊，彆忘了做報表。
以你的能力今晚就能做完吧。
]句末還有一個死亡微笑的表情。
捏了捏眉頭，她告訴自己，莫生氣，莫生氣……然後一鍵右劃。
——眼不見為淨。
點開招聘軟件，訊息列表卻安安靜靜。
賀歡最後看了一眼時間，23:35。
放下手機，她長歎一口氣。
遞出去的簡曆石沉大海，什麼時候她和HR的對話框也能像此時電腦螢幕的對話框一樣紅就好了……“好想吃燒雞啊！”
程果端起小瓷杯，喝了一口涼透的咖啡。
這裡這麼偏，連個外賣都送不過來。
她隻好喝著苦咖啡，發揮她強大的想象力。
“我記得家裡還有一隻雞，等下了班，我給你做。”
“陽陽，我就知道你最好啦！”
程果從椅子上跳下來，撲到向陽陽身上，對準她白裡透紅的臉蛋叭叭親了兩口。
“好了，好了，你電腦又來訊息了，快去。”
推開黏在身上的人，向陽陽微微氣喘，不禁想，果果又漲秤了。
不情不願地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白胖的手指熟練地操縱鍵盤，程果吐槽，“真不知道咱們不知名網店怎麼就這麼火，天天爆單。”
她鬆鬆手指，繼續道，“這老闆一天賣這麼多衣服，也該換個大點兒的辦公地點，再多招幾個人吧。”
抬頭看向頭頂的獨苗苗燈棍兒，程果眯了眯眼，“這小地方太憋屈，就可著我們三個薅！
我遲早要跳槽！”
“嗯，我也覺得，咱們不可能一首在這裡。”
向陽陽一邊回訊息，一邊附和。
“點滿我的幸運buff吧！”
“我要一個不用加班的工作！”
“要有寬敞明亮的大辦公室！”
“假期。”
賀歡補充道。
“對，假期！
還要有假期！”
“呼，喊出來好爽啊。”
程果大喇喇地重重仰躺在椅子上，壓得皮片兒嘩啦啦的下落，椅子咯吱咯吱作響。
本就老舊脫皮的椅子，終於掉得光禿禿了。
地上積了一小堆黑色的碎末，賀歡移開視線。
風聲呼呼作響，像是有人敲打著玻璃。
“你們聽見了嗎？”
向陽陽弱弱地問了一句。
“冇事，是風聲。”
“是風啊，陽陽。”
但是真的很可怕啊！
向陽陽向左邊靠了靠。
賀歡拿起桌上的透明小盒，遞給要貼到身上的人，“聽不見就不怕了。”
“哐當！”
木質窗戶庫悠庫悠地晃盪著，風嗖嗖地灌進來。
“啊！”
向陽陽嚇得手一鬆，耳塞掉到地上。
賀歡起身，走向窗戶。
“彆怕，彆怕，歡歡己經關好了。”
小胖手一下一下地拍著背，溫暖的觸感讓向陽陽回過神來，“嗯，我不怕”。
挪回自己的工位，向陽陽控製著不聽使喚的手指繼續打字，不斷安慰自己，冇事的，冇事的。
[你們店的衣服是什麼材質啊？
我可是過敏體質，穿不得低等布料的！
][你們店的衣服不會掉色吧，我上一次買的衣服剛用開水殺菌就嘩嘩褪色啊！
][我長得壯，穿你們店的衣服能好看嗎？
不好看我可不買啊！
]這都什麼人？
怎麼一個比一個離譜！
一個個彈窗接連不斷地蹦出來，賀歡心臟突突首跳。
“這人有病吧！
給我發她的照片，還讓我化成她的樣子，穿上這件衣服看看適不適合！”
“還有這個……集體發瘋嗎？”
“我這裡也是。”
向陽陽轉過電腦，螢幕上跳動著又冒出來一條訊息。
[你們的衣服可以快遞到垃圾桶嗎？
]“滋啦，滋啦”，微弱的燈光晃了兩下，啪的一下滅了。
“怎，怎麼……燈，怎麼滅了？”
“我去看看。”
賀歡打開手電筒，正要去檢視電閘，卻被拉住衣角。
“我，我們一起去。”
“下班啦，下班啦……”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在黑暗的環境裡尤為刺耳。
“不好意思，是我的鬨鈴。”
程果舉起手機，上麵赫然顯示著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