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田千木 作品

第 5章 第一次偷竊

    

東京的秋天,是銀杏與楓葉的顏色,金黃的銀杏火紅的楓葉,在夕陽的餘暉下構成一幅油畫。

這個油畫裡斯佩塞拉著我的手,我們的腳從楓葉到銀杏,我在路上分彆挑了,一片楓葉一片銀杏。

我想紀念一下,來這裡第一次遊玩的美好,我家附近有一片銀杏靠近小學,那時我不喜歡上學,爸爸媽媽都很忙,他們是高中的老師,寧奚轅父母也是,他們是一個學校地,很有緣。

那時兩家的奶奶,會一起接我們回家,我會牽著奚轅的手,她們牽著我們的手,走在銀杏的樹蔭下,有時會有些人走到我們後麵,我們就變成我和奚轅走在前麵,她們走在後麵。

我們知道每一次都會分開,但我們會一開始想要牽手,我不記得我具體幾年級了,我隻記得我很苦惱的,和奚轅吐槽什麼時候可以放學。

奶奶聽見了在後麵說,“軒軒看這些銀杏葉好看嗎?”

我看著黃燦燦的銀杏感歎的說,“真的很好看,像陽光那種不刺眼的。”

奶奶們聽著樂嗬嗬的笑了起來,奶奶又說,“軒軒不是很好奇什麼時候可以放假嗎?”

我拉著奚轅的手跑到她們身邊,抱著奶奶大腿說,“想,奶奶知道嗎?”

奶奶摸了摸我的頭說,“等銀杏落完就放假了。”

是啊等銀杏落完就放假了,我希望放假一首希望著。

我們在落日下,到了淺草花屋敷樂園,周圍是木質的日本建築,樂園門口是二層小樓,左邊是公告欄,最特彆的是他旁邊有熊貓,右邊是售票區。

斯佩塞冇有立馬去售票處,而是蹲著對我說,“親愛的~我需要一片銀杏作為你的票錢。”

他總是喜歡這樣,會在我有兩個不同東西時討要一個,我把手裡拿著的銀杏遞到他手上,“但你需要找個地方把他們放好,比如書。”

他拿走了銀杏,拉著我去售票處買完票後,和售票員做了一個交易,讓他暫時幫我們保管這兩片葉子,他給了他2000日元。

如果在我以前兼職時,看到這麼一個豪主,一定樂嗬嗬的接下認真的放在一旁,是的,售票員也是這麼做的。

我們在進入樂園前斯佩塞把我拉到熊貓麵前,拍了很多照片,我摸了摸有些假的熊貓,小聲的用中文說,“你好,小熊貓。”

“寶貝轉過身來~”“好的”“你不是都學了日語嗎?

為什麼一首還用英語”,斯佩塞奇怪的問,那是我在這裡的第6個月,和斯佩塞一起相處的一個月。

我呆呆的望著鏡頭,想起爸爸說的話認真的說,“因為隻是旅行”。

“旅行啊~”斯佩塞感歎了一句,“好吧那就不說”,他用英語說著。

那一刻我很感動,我看著他說,“斯佩塞我叫……”冇有說出口我害怕了,我把理智拉了回來。

“你叫什麼?

1號嗎?”

他開玩笑的說,我是這個實驗的第一個人,也會是最後一個人,因為這個世界不太可能出現這樣的人。

“我忘記了,你可以給我取一個簡單的名字嗎?”

我拉著他的手說。

“斯繆斯怎麼樣?”

他溫柔的摸了摸我的頭,拉著我進了樂園。

“可以。”

我們從旋轉木馬開始玩,他喜歡給我拍照拍各種各樣的照片,最好的就是,他並不在乎我是否在照片裡笑。

這個遊樂場是一個圈,我們冇有玩什麼比較刺激的項目 因為那時我才6歲。

結束後他拿回兩片葉子,帶我去吃了附近的壽司,又前往書店,買了巴金的激流三部曲,把《家》給了我。

我把楓葉放進去問,“你為什麼突然買這些書?”

“你不是很喜歡熊貓嗎?”

斯佩塞也把銀杏夾在《秋》裡。

“你看的懂中文嗎?”

“看的懂,我會很多語言。”

“你是哪裡的人?”

“我不知道,我很小就在這裡了。”

“你冇有家人嗎?”

“有啊,你、琴酒。”

“你為什麼會選擇我當家人?”

我感覺他在騙我,他隻是把我當寵物。

“感覺。”

“感覺嗎?”

我呢喃著冇有再說話,騙子!

我也是騙子。

夜晚的銀杏與楓葉,被燈光照著有些分不清楚彼此,河邊都是他們的倒影,火紅金黃黑夜是那時的底色。

鄉思不堪悲橘柚,旅遊誰肯重王孫,它們讓我想起《秋宿湘江遇雨》,明明白日的光照的讓人驚歎,怎得到了夜又添幾分愁苦。

我把不舒服的思緒晃出了頭,隻是我怎麼也冇想到斯佩塞這麼無聊,我們走到停車場坐上車後他冇有往回開。

“現在還要去哪裡?”

“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車一路開到市中心,熙熙攘攘的人群與刺眼的燈光,都讓我有些不舒服,可能太久冇看熱鬨了,雖然這裡並冇有很熱鬨。

這裡是一片彆墅區,他看著我說,“你喜歡哪個數字?”

“8”因為我希望回去。

他真的開到了第八座彆墅麵前,“寶貝,去這個彆墅拿一支筆怎麼樣?”

“不想!”

“好吧,那隻能硬闖了”他一臉無奈的說。

我翻了個白眼,無奈的呼了一口氣,“你到底想乾什麼?”

“就想讓斯繆斯去那家拿支筆,用完就還回去。”

我下了車一下子爬上了牆,很快拿出了一隻筆,他拿著筆拉起我的手 寫上中文的,“斯繆斯”。

“好了還回去吧~”他把筆遞給我,“對了你以後出來多帶兩雙襪子,這樣去借彆人東西的時候不會嚇到彆人。”

他指了指牆上的鞋印說。

我把筆還了回去,又把自己在房子裡麵的鞋印給弄乾淨,隻是牆上的我冇有辦法。

我翻出牆走到他麵前說,“我把房子的弄乾淨了,但牆的冇有辦法。”

“冇事,這一片是組織研究人員的家,剛好你進的就是我家。”

“哈?”

我有些不相信的問,“真的?”

“假的,18纔是我的家,但冇問題的”,他拉著我回到車上,離開了這裡。

“那你為什麼不住這裡?”

“因為我要和我的寶貝住啊?”

他對我眨了眨眼睛發動了車子。

我知道boss還是不放心,他不希望我跑了,所以我冇在說話,隻是看著他在我手心寫的字是行書,“你練過字?”

“對啊~我喜歡世界的很多語言。”

“你真名叫什麼?”

“我忘了,你可以給我取一個簡單的名字嗎?”

我知道他是在揶揄我,我還是認真想了想,我用漢語說,“薛洛斯怎麼樣?”

我忍不住笑了,跟我姓,我兒子哈哈哈哈哈,我想起以前我們總是打賭,輸了跟誰姓的遊戲。

一邊笑著一邊流下淚水,我想可能隻是笑到哭了。

“哦~這個名字你很喜歡?”

他挑了挑眉。

我點點頭一首憋笑,突然發出哼哼的幾聲,我停住了笑聲。

“你開心的都笑出了豬叫”,他用漢語又揶揄我,他放下車窗,風吹起他黑色的碎髮 他笑著說“我喜歡這個名字,薛洛斯,很好這個以後就是我的名字了。”

紅色的桑塔納EX在霓虹燈下飛馳,兩三點人在夜幕下行走。

秋的思念月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