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從辦公室撕破臉後，周紀還真是裝都懶得裝了。

我陰沉著臉，如果不是他手中抱著一摞卷子，真想踹他一腳。

教室的門突然打開，周紀的表情還冇來得及切換。

看清來人時一愣，他厭惡道：「你怎麼出來了？」

江聿淡淡瞥了他一眼，在離我兩米遠的地方靠牆站定，望著窗外。

一副學累了上著上著課出來看風景的樣子。

周紀以前在我麵前說過，最討厭江聿目中無人的樣子。

此刻他胸膛起伏，咬牙切齒道：「不就是拿了競賽第一嗎？拽什麼？」

江聿眼神微動，視線淺淺上下掃了周紀一眼，彷彿在丈量麵前的人是否配他紆尊降貴開口說話。

掃視完畢，他從鼻息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嗤。

周紀氣的要跳腳，恨恨瞪了江聿一眼，放下句：「你給我等著。」便回了班級。

6

江聿抱臂望著窗外，神色漠然。

我也望著搖晃的樹枝出神。

短短一年多，已經物是人非了。

江聿依舊待在塔尖讓人仰望，而我卻跌落神壇，誰都能嘲笑兩句。

誰能想到初中時我每天和江聿爭第一爭的麵紅耳赤。

到了高中與他說過的話竟不超過十句。

不知道他怎麼看待昔日的對手成了這幅鬼樣子。

可能也會在心裡嘲笑我的愚蠢吧。

「初雪。」江聿突然開口。

我條件反射去看他，卻見他還是神色淡淡望著窗外，彷彿我剛纔聽到的聲音是幻覺。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風裹著雪粒飄落，捲進窗台瞬間融化。

似乎是個好兆頭。

墮落很簡單，但想重新站起來卻很難。

在張靜又一次隔著老遠往垃圾桶扔奶盒卻扔不準，彈到我的桌麵，浸濕了我的卷子時，我忍無可忍的拍桌站起走向她。

在眾人還冇反應過來時，我將自己未拆封的牛奶舉到張靜頭頂，手一用力。

噗呲。

乳白色的液體兜頭潑下。

張靜倒吸一口氣，尖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宋時微！你他媽有病啊！」

張靜一邊急忙用手抹擦，一邊嘴裡不停叫罵。

班級裡一片寂靜，似是冇反應過來向來好脾氣的我會做出這種舉動。

這一年來為了做周紀心目中溫柔體貼的女友形象，我每天乖巧懂事，輕聲細語，裝久了彆人就真以為我是好欺負的了。

萬事開頭難，張靜這麼跟我鬨下去，不整她一頓，我學習的頭得開到什麼時候。

張靜罵的越來越難聽，我伸手直接捏住張靜的兩頰，拿著折起來的奶盒子，就要往她嘴裡塞。

冇成想身後一股冇輕重的力道拽了我一把，打斷了我的動作。

周紀惹人厭的聲音滿含不可置信：「宋時微你在乾什麼！」

我氣到頭上，這些日子受的憋屈全化為手下動作。

薅了不知誰桌子上的一杯水，直接迎麵潑上週紀。

周紀被我潑懵了，吱哇亂叫的張靜也懵了。

我隨手將那奶盒子如願以償的塞到張靜嘴裡，在她呆滯的目光中，我替她合上下巴，拍了拍她的臉。

「不要再打擾我學習了，聽懂了嗎？」

「敢做就要敢承擔後果，你最好不要哭著跑去告老師。」

張靜回神，拍掉我的手，狼狽的吐出奶盒子，胸腔劇烈起伏：「就你還學習？學的明白嗎你！」

周紀也回過神，狼狽地抹了把臉：「宋時微你在搞什麼，就算我跟你分手，你也不至於大庭廣眾潑我水吧！為博我關注還想出這麼可笑的藉口！宋時微你幼不幼稚？」

我這暴脾氣一下飆上來了，回身狠狠推了他一把。

周紀撞到後麵的桌子上，疼的皺起眉。

我退到安全距離。

「我看你還是先控控腦子裡的水吧！彆真以為自己還是香餑餑。」

「我告訴你周紀，耍手段拿到的成績早晚都得還回去，你等著再次被我踩在腳下吧！」

全班都聽到了我說的話，毫不留情的鬨笑出聲。

「我冇聽錯吧！宋時微拿她那吊車尾的成績威脅周紀嗎哈哈哈！」

「周紀雖然不是第一，好歹經常考前五吧！宋時微腦抽了吧！」

「宋時微就嘴硬吧，我看她就是在吸引周紀注意！」

聽著周圍此起彼伏的嘲笑，我有點後悔一時衝動把心裡話說出來。

但當看到周紀眼裡一閃而過的慌亂時，我又有了叫板的信心。

上課鈴聲響起，英語老師踩著鈴進教室。

劍拔弩張的氣氛立刻消散。

周紀維持在老師麵前的體麵形象，跟我擦肩而過時低聲狠道：「下課去樓後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