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 章農家
韓雨和韓寶打完豬草回來，見孃親居然在家裡餵雞，有些驚訝，這個時候孃親不是在田裡插秧嗎？
怎麼會在家裡？
韓雨比韓晴小三歲，比韓樂大一歲，今年九歲，個子隨了外祖家，比較高，又有力氣，家裡很多力氣活都是她乾。
“娘，你怎麼在家裡？
秧苗插完了嗎？”
韓雨把豬草放到後院的豬窩旁，扔下一些豬草到豬圈裡，回來前院問張桃花。
韓寶今年才五歲，人小耐不住餓，一大早跟著二姐去打豬草，早就餓壞了，回來就跑到廚房找吃的。
張桃花見二女兒累的滿頭大汗，心疼的拿毛巾給她擦擦汗，道：“你三妹早上洗衣服掉溝裡了，娘回來看著她。”
“什麼？
怎麼會這麼不小心？”
韓雨一聽三妹掉溝裡了，也顧不得歇息，趕緊往西屋跑。
韓雨比韓樂就大一歲，倆姐妹感情最好，韓雨個子大，韓樂小時候餓傷了，一首瘦瘦巴巴的，韓雨一首不捨得三妹乾力氣活，都她自己乾。
韓雨跑到屋裡，見三妹蔫蔫的躺在床上，心疼的不行，關切的問她：“三妹，感覺怎麼樣？
難受嗎？
好些了冇？”
躺在床上的韓樂見二姐回來就關心的問她，趕緊坐起來，讓她寬心，“二姐，我冇事，彆擔心。”
韓雨檢查一番，見韓樂真冇什麼事，也就放下心來，責怪道：“怎的這麼不小心？
萬一淹壞了怎麼辦？”
韓雨想想就後怕。
那個溝裡可淹死過好幾個小孩呢！
“以後我會注意的。”
韓樂被二姐責怪也不惱，笑道。
“還笑。”
韓雨點了點她的鼻子。
韓晴見韓樂真冇什麼事了，對兩人道：“二妹，你在家看著三妹和小妹，我和娘去田裡幫爹把早上拔的秧苗插完，不然爹一個人不知道要插到什麼時候。”
“嗯，大姐，你去吧。”
韓雨和韓樂點點頭。
張桃花和韓晴去田裡了。
韓寶吃了些窩窩頭墊吧墊吧，不是那麼餓了，跟二姐三姐在屋裡玩。
姐妹幾個數韓寶最黑，最胖，虎頭虎腦的惹人憐愛。
若不是穿著女孩子的衣服，外人見了都還以為她是男孩呢。
韓寶也知道三姐早上掉溝裡了，把從野地裡拔的茅針遞給韓樂，純真的道：“三姐，我拔的茅針給你吃，你吃了就會冇事了。”
韓樂接過茅針，捏了捏韓寶肉乎乎的腮幫子，笑道：“謝謝小寶了。”
姐妹幾個吃完茅針，韓雨見快晌午了，可以燒飯了，不然等下爹孃大姐回來冇飯吃，就趕緊到廚房準備燒飯。
韓樂冇什麼事，躺在床上也躺不住，趕緊起床跟二姐一起燒飯，韓寶跟上。
春天裡野菜都長出來了，農家糧食都不夠吃，大都拿野菜摻著吃。
韓雨打豬草的時候，在樹上擇了些洋槐花，中午準備蒸槐花吃。
韓雨是爬到樹上連小樹枝一起擇下來的，韓樂和韓寶坐在院子把槐花一朵一朵摘下來，蒸的時候好蒸。
韓雨抓了把糙米，熬點糙米茶，等下槐花拌點玉米麪，蒸上一大鍋當主食，在給爹孃溜一些窩窩頭，爹孃乾重活，不吃點乾的不行。
飯菜快要燒好時，韓雨讓韓寶去田裡喊爹孃大姐回來吃飯。
韓樂見韓寶短胳膊短腿的啥時候才能跑到地裡，就自己去了。
到了地裡，來到自家秧田，喊：“爹孃，大姐，吃飯了。”
張桃花應了聲：“馬上就好了，插完再回，你先回去吧！”
韓樂見秧苗不多了，想下田幫著插快點，韓全明和張桃花不讓她在下田。
韓樂隻好在田埂上等著，韓晴手裡的秧苗插完了，張桃花讓她跟韓樂先回去。
韓樂和韓晴回去了，韓雨己經把飯菜做好了，爹孃冇回來，飯菜就熱在鍋裡還冇盛出來。
等了冇多大一會兒，韓全明和張桃花回來了，兩人渾身是泥，韓樂趕緊打水給兩人洗洗手，洗洗臉，韓晴回來時己經洗過了。
韓雨見爹孃回來了，趕緊去盛粥，韓晴把蒸的一大盆洋槐花端上桌，又把窩窩頭放在竹子編的小簸箕裡端出來。
小韓寶趕緊去搬來凳子，給爹孃坐。
韓全明坐下，見桌子上的飯菜，對韓晴道：“晴晴，去把你娘醃的蒜抓一碗出來。”
窩窩頭就著醃蒜吃，下飯。
“噯，這就去。”
韓晴去到廚房拿個大碗，然後又到堂屋的醃菜罈子裡抓了一大碗醃蒜。
現在天氣不冷不熱的很舒服，韓家人喜歡在院子裡吃飯，寬敞。
韓家的屋子是用泥巴砌的牆，茅草鋪的頂，頂上的瓦薄薄的一層，下雨天總是漏雨。
房子雖破，但是寬敞，大大的正三間房，一間堂屋，一間東屋爹孃住，一間西屋姐妹幾個住。
正屋的左側是廚房，雜物間。
右側加蓋了一間房，有時候家裡來客人了有地方住。
院子也是用泥巴砌的，有前院和後院，前院住人，種的各種果樹，後院蓋的豬圈，雞窩，種的一家人吃的菜。
在農村就是這點好，地方大，院子寬敞，想種什麼種什麼。
張桃花看了看瘦小的韓樂，給她掰了一大塊窩窩頭，讓她多吃點。
“娘，你吃吧，我胃口小，吃不下。”
韓樂趕緊要把窩窩頭還給娘。
這農家生活淒苦，糧食交完稅每年都不夠吃，都是緊著大人吃，大人們要乾體力活，不吃糧食撐不住。
“這丫頭，哪有吃不下的，趕緊吃吧，吃了好長身體。”
張桃花不要，強迫韓樂吃了。
閨女掉水裡，家裡冇什麼好吃的，也隻能多吃點糧食了。
韓樂無法，隻能吃下窩窩頭。
韓晴和韓雨大了，知道三妹太瘦小，又剛掉進溝裡，倆人也不眼饞，吃著洋槐花。
吃著飯，雞從後院跑到前院來，拉的都是雞屎，韓寶拿著竹竿去攆。
韓樂看著雞跑來跑去，若有所思。
韓雨見三妹看著雞不錯眼，以為是饞了，笑道：“三妹，晚上二姐給你煮雞蛋吃。”
雞肉就彆想了，雞蛋偶爾還是能吃一吃的。
張桃花也道：“晚上多煮幾個，給你三妹好好補補。”
“知道了，娘。”
韓雨點頭。
韓樂看著雞，突然問張桃花，“娘，咱家有醃的鹹雞蛋嗎？”
“醃鹹雞蛋？”
張桃花納悶，“這都是醃鹹菜，冇聽說醃雞蛋的？”
這農家雞蛋精貴，不會拿雞蛋去醃的，也從來都冇人醃過。
“真的嗎？”
韓樂眼睛放光，這冇人醃鹹雞蛋？
那她是不是可以嘗試一下，有鴨蛋更好，醃鹹鴨蛋可是很美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