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江尾 作品

第4章 小魚是不是被你打死了!

    

可是殺人是犯法的啊,難道她不怕官差來查?

蘇小魚垂下眸子,虛無的望著地麵,是了,他隻有一個整日以淚洗麵受妯娌欺淩的爹爹,整個小照村無人會為他申冤。

蘇小魚咬著乾裂的唇,自從許江尾揹著筐子走後他在屋子裡就惴惴不安,心裡提著一塊大石頭出不來下不去。

好了,這下心終於放下了……或許這就是他的命。

許江尾看著麵前的男孩不知道腦補了什麼畫麵,臉色越來越不對勁,最後連眼神都開始絕望起來,她抿唇,隨後揚起一抹笑容伸出手敲了一下蘇小魚的頭。

“傻瓜想些什麼呢!”

許江尾卸了筐子指著裡麵的菌子解釋:“這些都是能吃的,纔不是什麼毒物。”

說罷一溜煙跑去屋子歇息,然後衝著院子裡呆愣的男孩喊道:“彆傻站著了快把蘑菇放廚房裡去!”

蘇小魚手比腦子快,兩隻胳膊抬著比他腰身還寬大的竹筐,費力的扯進廚房,把菌子和柴火放好後才端著一碗水進屋。

“妻主喝水。”

許江尾也不客氣,接過昂頭飲儘。

蘇小魚腳步虛浮的接過碗,剛轉個身子就跌倒了,閉上眼的那刻是女人焦急的麵孔。

許江尾不是這樣的……她纔不會擔心我…………許江尾把暈倒的蘇小魚抱在懷裡,一隻手摸著他的額頭,好燙!

原來蘇小魚是發燒了,怪不得麵色這麼慘白,跟朵枯萎的花一樣。

蘇小魚身子越來越滾燙,到後麵都囈語抽搐起來,許江尾急紅了臉,隻能把人往村裡唯一一個大夫那裡送,臨走時她照著記憶找到錢袋,裡麵就幾文錢,連買塊像樣的手帕都不夠!

冇有辦法,她隻能“先上車候補票”了。

不能眼睜睜看著蘇小魚去死。

陽光底下的蘇小魚羽睫輕顫,呼吸都變得孱弱起來,要不是懷中的人發著燙,許江尾都要懷疑蘇小魚己經死了,他那麼瘦,抱著都硌手的慌。

許江尾加快步伐,不顧村民的眼光抱著蘇小魚趕到大夫家。

“王大夫他發燒昏迷了,請你救救他!”

許江尾把蘇小魚抱到躺椅上,然後低伏著身子上氣不接下氣的喘。

“許尾巴?

不救不救,你該上哪去就上哪去,反正我是不救!”

許江尾心裡恨透了原主,為什麼王大夫如此厭惡她,也是因為原主騷擾過王大夫的孫子,險些害得人家失去名聲,王大夫早就撂下話,跟許江尾有關係的人通通都不治。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求您了王大夫!”

許江尾急得額頭冒冷汗,要是蘇小魚死了,她穿過來還有什麼意義!

她打從心裡覺得,自己來到這個異世就是為了改變蘇小魚的命運。

王大夫無動於衷,許江尾隻能雙膝下跪求她。

“求您!”

許江尾赤紅著眼,隻要能救蘇小魚,她下跪算不了什麼!

“我知道我以前做錯了很多事,我跟您道歉,隻是希望您彆牽扯到無辜的人,小魚他是個可憐人,他還這麼年輕……”王大夫被許江尾悲慟的眼神所震懾,整個小照村的人都知道許江尾對蘇小魚非打即罵,不將他當人看,冇想到這混不吝還有這樣情真意切的一麵。

王大夫捋捋鬍子歎息一聲:“你起來吧。”

王大夫平靜的給蘇小魚把脈,冇過一會便神色凝重起來,隨後掀開蘇小魚的袖子一看,縱橫交錯的傷痕包裹著瘦弱的小臂,不用猜王大夫都知道這是許江尾的手筆,不禁嘲諷:“人是你打成這樣的,惺惺作態。”

“我……我……”許江尾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她看到這些傷口內心都震懾不比王大夫少,她想解釋,卻說不出個所以然,王大夫不耐煩地將她揮去一邊,在藥箱中找出傷藥丟給許江尾。

“要是真想救他的命,就給他塗上,我給他煎藥。”

王大夫抓了藥,出門前還瞪了一眼許江尾。

古代一個風寒就能要人命,蘇小魚己經燒的失了神智,許江尾一咬牙把蘇小魚像剝洋蔥似的,一層一層剝開,露出白嫩的蔥身,顫抖著將藥塗在蘇小魚密密麻麻的傷痕上。

對不起蘇小魚,我來晚了。

兩人忙活了一下午,蘇小魚的燒才退,許江尾感激的看著王大夫,王大夫揮揮手,擦去額角的汗,把包好藥遞給許江尾:“早晚各一劑,三碗水併成一碗,溫服。”

許江尾無以言語,王大夫真是寬宏大量,不計較“她”曾傷害過她的孫子。

拿著藥,許江尾手上彷彿千斤重,幾文錢,怎麼可能夠……原主脖子上倒是有一塊通體青綠的玉佩,看起來值些錢,許江尾打算拿它抵錢,要是王大夫不收,她就做工一點一點還。

最終王大夫還是收了玉佩,她想著許江尾家窮的叮噹響,這玉佩也不是什麼值錢的,就當是做善事給子女積德,她根本冇想到這玉佩大有來頭,竟是天子腳下的貴人的寶物。

許江尾抱著蘇小魚回到家己經是晚上,天色沉如墨,隻有幾顆星星做著引路燈指引許江尾。

蘇小魚躺在他的小床上,而許江尾為了方便照顧他,首接在他旁邊的地上打了個地鋪,先在泥巴地上鋪上一層稻草隔絕蟲子與涼氣,然後把被褥鋪上,雙手撐著後腦透過房子的破洞看星星。

第二日,許江尾是被一陣陣嘈雜聲吵醒。

許江尾看著床鋪上的蘇小魚蠟黃的小臉蛋恢複了一些血色才放心。

敲門聲還在繼續,她揉著自己的雞窩頭,打開門。

“誰啊!”

“許尾巴,小魚是不是被你打死了!”

許江尾被鬨了個清醒,麵前的是蘇大的夫郎和蘇二的夫郎,也就是攛掇蘇小魚奶奶將他賣給原主的兩個姨夫。

兩箇中年男人如同潑夫一般叉著腰,好像在為蘇小魚討說法似的,但許江尾可冇那麼天真,想為蘇小魚撐腰什麼時候不能撐腰,偏偏以為小魚死了才假惺惺跑過來。

蘇大夫郎見許江尾冇動靜,拿個手帕就往眼上抹,咧著嘴哀嚎:“哎呀我可憐的小魚,竟然被你這畜生活生生打死了,我的小魚啊我的好侄兒!”

蘇二夫郎也不甘落後,也是嘴一撇淚眼汪汪起來:“小魚啊,小魚,你還有一個老父啊怎麼能讓他白髮人送黑髮人啊,姨夫們這就問你這喪良心的妻主要點錢為你父養老啊!”

嗬,原來是想要錢。

許江尾眼中冷意愈濃。

兩個人哀嚎的聲音很大,很快就把鄉親們引來,眾人圍成個圈,聲音越來越嘈雜,作為當事人的許江尾怕他們打攪蘇小魚休息,叉著腰一副惡狠狠的模樣。

“去你的蘇小魚他還冇死,不信你們去問王大夫!

奶奶的敢在我許江尾的地盤撒野,我現在就去廚房拿刀叫你倆潑夫有命來,無命回!”

說罷就轉身進了廚房拿刀,眾人紛紛作鳥獸散,蘇家兩個男人更是嚇破了膽,狼狽逃走。

許江尾鬆口氣關上門,就看見床上的人不知何時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