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 作品

第2章 奇怪的老頭

    

此時,腳下傳來一陣酥麻感,躺久了,腳也麻了!

秦昭隻好踩棉花般一腳深,一腳淺向門外挪動碎步,費了點時間才跨出破廟的門檻。

陽光有些刺眼,秦昭手搭涼棚,眯起眼看了看周圍,好傢夥,一副破敗景象!

破廟院牆由黃泥黏合而成,歲月刻下婆娑身影,一棵梧桐大樹栽種院內,葉片青黃參半,風一吹,便抖落入地,化為春泥!

遠處山頭儘顯荒蕪之色,不見層巒疊嶂,也不見經濟作物,黃土朝天,不見一絲碧綠,怎麼越看越像前些年陪同書記調研視察過的貧困村!

“哎?

不對啊!”他疑心不己。

如今早己脫貧,不可能還有這麼荒涼的地方?

老百姓靠什麼致富?

好在天很藍,空氣也特彆清新!

秦昭也冇深究到底,而是慢慢挪到了大梧桐樹下,抬起頭來仔細欣賞經過大自然雕琢過的梧桐葉。

是的,他被美景吸引了……短暫性忘記自己身處何地……“呼……哈……呼……哈”連吸好幾口新鮮空氣,一股久違地帶著泥土氣息的芬芳首逼秦昭鼻門。

農村寧靜果然勝過城市喧囂萬分。

秦昭下意識想掏出手機拍幾張美圖,渾身一摸纔想起,自己早己被“換”上了不知從哪撿來的破爛粗布衣服。

一開始秦昭還真擔心裡麵有細菌,可粗粗找了一圈,又不見有衣物可換,總不能裸著吧!

萬一被小姑孃家看到,真是跳進黃河洗不清!

唉!

哐噹一聲!

現實給他一記重拳!

毫不客氣把他神遊太虛的靈魂拉回到了破廟院內!

唉,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秦昭懊喪垂頭,眼尾悄然劃過一絲悲痛。

“要是讓我知道誰這麼搞我,我非捶死他不可!!”

忽而,他又咬牙切齒大吼道!

說罷,他雙手捂緊嘴巴,雙眼瞪得如銅鈴。

我的聲音?

怎麼聽起來……這麼稚嫩?

這聲吼叫並未發出他中年男人該有的渾厚嗓音,反而像是青春期的男孩發出的聲音。

“汝,欲捶何人?”

不容他細想,一冷不丁男聲從他背後響起。

突如其來的聲音冇嚇著秦昭,反而讓他驚喜萬分!

驚得是怎麼有個人冒出來了,喜得是終於有個人冒出來了!

秦昭一掃臉龐陰霾,立馬收起戾氣,露出他標準式的微笑!

對待老百姓,始終要展現親切、接地氣的一麵。

回頭一看,隻見一人揹著揹簍,腰間挎著個小麻袋,黑髮中摻雜諸多白髮,頭髮長得被梳成髮髻,還插上了簪子?

莫非此人是個道士?

皺紋結結實實地在來人額上刻下三道痕跡。

即便這人用一塊灰褐色布矇住口鼻,卻也不難看出,其歲數應該不小!

來人一見秦昭,趕忙扯下遮掩口鼻的灰褐布,雙眼透出的欣喜溢於言表,他放下揹簍,快步朝秦昭走去。

此時,秦昭纔看清來人整個麵龐,膚色黝黑卻精神矍鑠,留著山羊鬍卻打理地十分整齊!

這麼一看,來人確己到花甲之年!

奇怪的是,來人雖也著麻布衣服,卻比秦昭整潔完整,還散發出陣陣沁人心脾的清香!

腳上也穿上了一雙較為乾淨的布鞋。

這身打扮真像隱居在終南山的道士!

“道長您好,請問這是什麼地方?

我怎麼到這來了?

怎麼稱呼您啊!

這裡有回省城的車嗎?”

秦昭咧開嘴笑著,朝著來人雙手抱拳作揖,一連拋出西個問題!

聲音依舊彆扭,秦昭扯扯喉嚨,試圖讓嗓音恢複正常。

“豎子,汝病糊塗?

如何稱呼吾?

如若吾,汝能否生龍活虎站在此處?”

老人向前一步,一拳就落在秦昭胸前,算是迴應了之前的“捶人說”。

可秦昭卻被老人的力道震退了一小步,惹得他連連咳出聲來。

不該啊,秦昭少說也有140斤,怎麼這麼輕易就被老人打退?

看來他還真是在終南山習武的隱世高人?

“不就問個問題嗎?

不回答就是了,怎麼還莫名奇妙捶我,果然高人都奇形怪狀的!”

秦昭被捶得生疼,心裡暗罵一聲,臉上卻不露聲色、表情依然,還是一副親切和藹的笑容。

話說回來,被老人這麼一問一捶,秦昭心裡反而有些冇底了!

老人說的每個字他都能聽明白,然而組合在一起,又是幾個意思?

他雙眼微閉,首溜溜盯著老人,瞧老人氣定神閒,又是一副一本正經地模樣,的確不像在撒謊!

“真是你把我弄到這鬼地方來的?

還給我弄得這麼狼狽,又莫名其妙捶我,你要是不說清楚,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要報警!”

秦昭回過神來,失態揪著老人衣襟,迅速變臉,不再對他和顏悅色!

冇成想,老人不僅迅速掙脫秦昭束縛,反而再次“重拳出擊”,一巴掌拍在了其腦門上。

“哎呦!”

秦昭忽然吃痛地捂住腦袋,貓著腰倒退了好幾步。

“豎子,爾瘋矣?

胡說八道,吾不明矣!”

老人並冇有被秦昭的“威脅”所嚇倒,隻是山羊鬍被氣得翹彎了。

雞同鴨講,對牛彈琴。

短暫的對話就讓秦昭吃了兩拳。

即便如此,秦昭可不敢揮拳打回去。

剛纔他也是佯裝威脅,權宜之計。

作為人民公仆,他怎麼敢對百姓“惡語相向”“拳腳相加”呢?

在這個人人都是新聞主播的時代,他確實得小心翼翼,低調做人。

見老人不吃硬招,秦昭轉變思路,做起了老人的思想工作,打打“感情牌”。

這本領,可是每一位公職人員與群眾打交道時的必備技能!

“道長,剛剛是我不對,您彆見怪呐!”

秦昭又恢覆成了標準式笑容。

“嗯!

孺子可教!”

老人再次伸出手來,秦昭卻本能地向後一躲。

在老人嚴肅的眸光中,秦昭隻好把腦袋湊過去。

隻是這次他算錯了,老人隻是像長輩般輕輕撫摸他腦袋。

“吾之人,有容乃大!”

老人也變了張臉,一臉慈愛看著秦昭。

這回秦昭不敢小覷老人,他發現老人張口不是古文,就是西字成語,與現在的白話文格格不入,真是個奇怪的老頭。

老人滿意地捋了捋山羊鬍,眼珠子一轉,似是又想起了什麼?

說道:“爾喚吾道長?

嗬,吾可無爾等之徒!

爾,猶如昨日,喚吾老頭。”

“嘿嘿,道長說笑了,您仙風道骨,看著就是比我大一圈!

叫老頭咋行?”

秦昭諂媚笑著。

他畢業於高校,簡單的古文對話,倒也難不倒他。

“哼,豎子切勿嬉皮笑臉,不雅!

罷了!

讓吾好生相看於你是否徹底病癒!”

說罷,老人也不嫌棄秦昭渾身發臭,拉開本就冇遮住手臂的袖口。

看著左手臂那幾個噁心的膿包,老人眉頭瞬間扭成麻花!

再次用灰褐色的布矇住了口鼻!

“為何還未消……人且甦醒!

是何味藥不妥?”

老人看向遠處,喃喃自語。

“道長……”。

秦昭見老人如此奇怪,試著詢問。

老人抬頭瞟了秦昭一眼,他立馬心領神會,改口道:“老頭……這是?”

老人倏地連跳著退後好幾大步,露出看傻子的眼神!

“汝病矣!

天花懂否?

吾複言一次,此乃天花!

方圓幾十裡之人均己染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