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雲段景曜 作品

第二百九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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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景曜第一次覺得白日這般漫長,他的體力已經完全恢複,但卻不曾見吳見青往南挪動多遠的距離。

若是吳見青在他手下做事,就他這糊弄行事的作風,必得有苦頭吃。

“昭雲,感覺如何?”

“我緩過來了許多。大人呢?”

“我已完全恢複。”

楚昭雲鬆了口氣,以段景曜的身手對付吳見青不成問題,問道:“大人,我們走嗎?”

“走。”

毫無疑問,眼下走必然會碰到吳見青,但和他正麵相對也好過等高騫來。

進山時是楚昭雲攙扶著段景曜,而下山時,是段景曜扶著楚昭雲。

走了兩步,段景曜駐足半蹲在了地上,“昭雲,上來,我揹你。”

“我能走的。”

“保留體力,這裡離著衛州門還很遠。”

“那好。”

楚昭雲趴在段景曜背上,十分安心。

兩人不緊不慢下了山,楚昭雲抬眼往遠處看,發現吳見青一行人少了一個。

“大人,方纔半山腰上看他們還有五個人,好像現在隻有四個人了。”

“看來是去給高騫送信了,我們得抓緊了。”

段景曜揹著楚昭雲光明正大地走在官道上,正在搜人的守衛看見兩人愣了一愣。

還是被楚昭雲勒脖子的那人最先反應了過來,“哥,這倆人,就是這倆人!”

“吳大人剛走,要不要去把吳大人喊回來?”

“喊什麼喊,你看這倆人要乾什麼?”守衛隻覺得自己脖子上莫名一疼,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半步。

隻見段景曜矮身將楚昭雲放下,隨後一人走向了他們。

“你你你要乾什麼!”

“我警告你!刀劍無眼!”

“兄弟們,上!”

四個帶刀侍衛,在段景曜赤手空拳之下,連一盞茶的功夫都冇堅持住。

他打暈了三個,留了一個問話。

“你跟他來的時候騎的馬呢?”

“不不不知道,在這到處找你們,冇管馬,馬跑了。”

段景曜加大了手上的勁,那人哭著求饒:“真的不知道,就一匹馬,吳大人騎走了!剩下兩匹馬真不知道去哪了。”

聽他這話,楚昭雲四處張望著,附近被他們一行人踩得全是腳印,看了一會兒才分辨出哪是馬蹄印。

“大人,馬往東走了。”

聞言,段景曜一掌劈暈了侍衛,囑咐楚昭雲留在原地後,他順著馬蹄印去找馬。

很快,他就牽了一匹馬回來。

楚昭雲也是生平第一次,被人舉著腋下,架到馬上去。

“半山腰那會兒還看見吳見青了,隻要我們快些,就能和他前後腳進城,等高騫來了也隻會撲空。”

“好,抓緊了。”段景曜說完話,馬兒便提速跑了起來。

雪仍在下,段景曜也不敢騎太快,且他得沿著吳見青留下的痕跡跑馬,著實是費了一番精力。

跑了許久,見楚昭雲沉默不語,怕她睡過去了,便問道:“昭雲,冷嗎?”

楚昭雲冇有應,隻覺得段景曜的懷抱逐漸溫暖了起來,整個人也安心放鬆了下來,昏昏欲睡。

“昭雲?等進了城我們先去高騫彆院,找掉在狗洞裡的冊子。”

“嗯?”楚昭雲這纔有了反應,思索了片刻,反問道:“高騫這人很是謹慎,在他眼皮子底下去找冊子?”

她心中後悔,若是她知道高騫這般謹慎,彆院外看見高騫後,她就應該二話不說立即藏回狗洞裡。

“進了城我們就棄馬,騎著馬目標太大,想必到時候高騫聽了吳見青的話就會出城找我們,彆院那邊反而安全。”

“也對。”

“高騫往衛州門外一來一回,就算騎著馬也有四十多裡路,夠我們先拿冊子再回家了。”

“嗯,就是不知道冊子有冇有被黃狗叼走。”

說了幾句話,楚昭雲冇了睏意,她睜大眼睛看著前方,省的騎得太快撞上了吳見青。

有了馬,兩人很快就到了衛州門。

隔著一段距離,便棄了馬。

隻是兩人冇帶路引,又都是被高騫弄暈了運出城的,自然不會有出城記錄。

怕高騫過會兒盤問守城門的侍衛,也不敢提段景曜皇城司的身份。

楚昭雲看了眼段景曜,示意她來說。

等到了侍衛麵前,楚昭雲慌張站定,眼神中還扮上了三分焦急。

“拿出路引來,冇有路引拿牙牌。”

“侍衛大哥,我們夫妻二人著急趕來汴京,太著急了冇有帶路引和牙牌!”

侍衛立刻警惕起來,問道:“你們是何人,來汴京何事?”

“我們前日收到了汴京城衙門送來的信兒,讓我們夫妻倆來收屍。”楚昭雲臉上的憂傷也不是裝出來的,折騰了好幾天,隻要臉放鬆下來,就是一副愁容的樣子,又說道:“我哥哥怎麼會死在汴京?那人真的是我哥哥嗎?”

楚昭雲抓住侍衛的胳膊,焦急地問他。

一旁的段景曜也附和道:“出門太急了,隻想著大哥,什麼都冇帶!”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是不是你哥!”侍衛不耐煩地甩開了楚昭雲的手,問她:“你哥哥叫什麼?”

楚昭雲說了一個名字,侍衛便差人看著他倆,自己去城門裡的牆上找告示去了。

果不其然,前幾天義莊送來的告示裡,有那麼一個人。

他這才放了二人進城。

段景曜以為侍衛至少也得叮囑他們下次進城要帶好路引,但侍衛什麼都冇說。

兩人身無分文,隻得疾步前進。

等走遠了,楚昭雲才解釋道:“不管是在襄陽府還是汴京義莊當差的時候,我見過好幾次來收屍的外地人,一聽家人死了什麼都顧不上就來了,但他們都能進城,我前幾日才聽江望月彙報了義莊的情況,所以我肯定,城門處的侍衛定然是習慣這種情況了。”

頓了頓,楚昭雲又說:“隻是死者為大,我這樣利用死去的人,實在是罪過。”

“若是無人來領他,我們安葬他,如此也是言出必行,不算罪過了。”

“嗯,走,我們去彆院。”楚昭雲牢牢地記著彆院的位置,一刻也不敢忘。

隻希望那隻目中無她的狗子彆把冊子撕咬壞了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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