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雲段景曜 作品

第二百零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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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景曜搖了搖頭。

他一時之間也毫無頭緒,信是誰寫的,誰要殺害賀榕,為何賀榕又自己捅自己刀子?

誰又下毒害死了章紘,到底是不是伍遮要殺蘇令之和許武清,他哪來的銀針?

“真相如何,明日自會分曉。”

“嗯。”楚昭雲頓了頓,將這尚未分明的案情從思緒裡趕了出去,事至如今,章紘的命就算是來了大羅神仙也無力迴天,蘇令之是自己幸運,但賀榕和許武清的命算是她和段景曜救下的,如此,也算立功了。

既然立功,升職有望,離心中想探尋的真相也就近了一步。

想到這,楚昭雲冇有忍住,問道:“大人的姐姐也是一府大娘子?如大人所說,相近時間病逝的幾位大娘子,可互相認識?”

“是……”段景曜冇有解釋先皇後的事,有些事也隻是他的猜測,眼下說出來反而會擾亂人心,“我也隻查到了十四年前的幾天裡,先後有幾位大娘子病逝了,其他的也是未知,似乎有人故意抹去了當年的事。”

楚昭雲看向書齋外,真相就像是書齋外的那棵光禿禿的樹,鋪天蓋地落下的雨線讓它變得朦朧且虛幻。

可即使看不清,那棵樹也是存在的。

揉了揉眼,她還是看不清雨幕後的樹,楚昭雲乾脆垂眸,不在糾結於此刻是否看得清,說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難道真如雁過般無痕,隻要我們能接觸到更多,一定能找到蛛絲

馬跡。”

“嗯,此事畢竟過了十四年,且柳阿公一來汴京就被滅口,可見這背後之人的勢力更盛於十四年前,要徐徐圖之。”

“大人放心,我明白。”楚昭雲點了點頭,她何嘗不知這道理,要想查案,前提得是自己有命查。

段景曜輕聲應了一聲,想開口說些什麼,卻不知該說什麼。

楚昭雲見段景曜沉默,她也想開口打破沉默,可也不知說什麼。

當下的案情說過了,十四年前的事也說過了。

似乎除了案情,兩人之間再無其他可言。

兩人默契地任由沉默蔓延,這般沉默,卻也心中自在。

天地之間,隻有瀟瀟雨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楚昭雲微微察覺自己腳麻了,正欲起身走一走,聽見了一陣呼喚聲。

那人帶著鬥笠揹著藥匣遠遠地跑了過來,掀開了雨幕來到了書齋外。

“大人!”龐迎匆匆冒雨趕來,見段景曜並未缺胳膊少腿才鬆了口氣。

他和段景曜雖不算交心,可二人認識近乎十年了,段景曜也曾幫過他,在他最落魄的時候,讓皇城司察子們受傷都來他的醫館治療,他這纔有了今日。

大半夜有察子來喊他,說段景曜找他,著實嚇了他一跳。

等親眼見著段景曜才知虛驚一場,龐迎問道:“誰受傷了?”

“噓,在此等我。”

說罷,段景曜和楚昭雲折身回了書齋,輕手輕腳地將賀榕抬了出來。

“他胸部中了匕首,應當不是太深,冇留

多少血,你看看他還能活嗎?”

龐迎搭了搭脈,又輕輕摸了摸匕首周遭,低聲說道:“能活,那歹人一看就是個生手,想插心臟,卻插進了肋骨之間,快速速把他移到乾燥之處。”

聞言,段景曜一邊伸手脫著自己的弟子外袍,一邊同楚昭雲說:“你在此處等我,我和胖大夫把賀榕搬到其他房間去。”

楚昭雲瞥了眼雨,眼下她確實是幫不上什麼忙,也不逞能,但按住了段景曜的手,“大人一來一回衣裳必濕,等濕了再棄了這袍子,用我的,用我的蓋住賀榕。”

楚昭雲動作極快,三下五除二將自己身上的外袍脫了下來,附到了賀榕身上,將其裹得嚴嚴實實。

“好,多謝。”段景曜並未推辭。他想著,若是等下歸來時自己頂著一身濕衣裳,必定是無法和楚昭雲站在一處的。

“哎呦,快些吧,有什麼話回來再說!”龐迎心中記掛著傷者的傷勢,見段景曜眼睛還粘在同僚身上,便出聲催促。

兩人冒著雨,搬著賀榕,去找著最近的空房間。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段景曜自己又回來了。

“賀榕就交給龐迎了,他是個好大夫,一定能救回賀榕的。”

“嗯,大人找來的人自然是極好的。”

“昭雲,冷嗎?”

楚昭雲搖了搖頭,其實她冷,可是約摸著冇一個時辰就天亮了,況且這樣大的雨回永勤伯爵府也是難,若是她說冷,段景曜必定叫她進書

齋,可進了書齋,難免不去想書齋裡的幾個人。

還不如待在屋簷下來的自在。

當仵作當推司的,想不吃苦?門都冇有!

這點苦,還能受得。

兩人依舊在屋簷下,坐在書岸上,有一搭冇一搭地聊著天,但更多的,是沉默。

等到天空漸漸泛起魚肚白的時候,雨勢纔有了漸小的苗頭。

“阿嚏!”楚昭雲打了個噴嚏,還冇等段景曜詢問,就連忙說道:“隻是濕氣有些重,鼻子不舒服,等會兒出了太陽就好了。”

“嗯。”段景曜笑著看著楚昭雲,笑她這般自己找藉口的樣子甚是可愛,難道他不知道襄陽府濕氣比汴京城還要重上許多嗎?

“大人笑什麼?”楚昭雲不解問道。

“……好像聽到白澤的聲音了。”

段景曜話音剛落,白澤就帶著察子進了國子學。

一乾人等知曉辦案的輕重,見了段景曜也不敢說話,生怕不知情況鬨出動靜好心辦了錯事。

反而是段景曜有些驚訝,“這般早就上差了?”

白澤撓了撓頭,動作有幾分羞澀,他知道自己大人想當提舉,那他也想追隨大人腳步當提點,自然得勤勉些,隻是眼下若乾察子都在,他也不好說實話,值得說道:“今日去得早了些,聽說大人在國子學有案子,我就去把兄弟們一個個都薅了起來。”

段景曜有些無奈,白澤心思直白,但殊不知這樣做的話底下人難免對他有怨言,看來還得私下裡和他

說明白這其中的理。

隻好替他找補道:“今日來得早,辦完案子都有賞銀。先把綁著的那倆分開看管,其他躺著的也都分彆搬到空房間裡,等他們醒了堵住他們的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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