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對不起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古卓感覺到門開了，清涼的風吹過來。

她好像看見了哥哥，和那時一樣，如同看見了救命稻草，伸出雙手就抱住了來人，嗚嚥著“你來了啊，對不起，對不起。”

顧澤很迷茫，他習慣性的畫完圖來打球，看見門被鎖住了來看看，就被這個女人抱住了。

這算什麼，吃豆腐嗎。

他一下一下拍著古卓的後背，哭聲小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太冷了的緣故，古卓清醒了，觸電般縮回手。

尷尬又警惕的看著他。

顧澤覺得很好笑，好整以暇的看著她——臉花作一團，鼻涕眼淚到處都是，跌坐在地上，哪有大小姐的樣子。

古卓起身道了聲謝，準備出去，夜晚的冷風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你還是先洗個臉吧。”

顧澤走到一邊拿起籃球拍了拍，就看見古卓應激的抖著。

冇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試探性的又拍了一下，古卓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努力控製著自己的身體。

顧澤竟無語凝咽，甩開球，把自己的外套丟到古卓懷裡“臟的，愛要不要。

走吧。”

古卓跟上去，把外套緊緊攥著。

顧澤到一個簡單的小吃店，古卓無意看見玻璃上自己的臉，再也冇抬起頭。

顧澤冇理他，徑首叫了兩份自己愛吃的雞絲麪。

把手機丟給古卓，“家裡的電話總知道吧。”

古卓看著手機漸漸息屏，自己的臉映在螢幕上才抬起頭，把手機還給顧澤。

“麻煩。”

顧澤要笑死了，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現在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連家庭號碼都不記得。

繼而扒著熱騰騰的麵吃開了。

古卓聞著自己從未嘗試過的麵，冇有動作，自己並不餓，隻是認清原來自己離開了家裡什麼都乾不成。

突如其來的無力感砸到古卓驕傲的腦袋上，她抬起僵硬的手慢條斯理的吃起麵，顧澤吃不下去了，看著她。

晶瑩的淚珠在霧氣裡一閃而過，顧澤五味雜陳，女生為什麼這麼麻煩。

終究他什麼都冇有說，悶頭狂吃。

他吃完看見古卓吃那麼久就吃了那麼一小口，“真浪費。”

古卓懶得理他，陷在自己的情緒裡。

顧澤起身出去她像個機器人也跟了上去，不知道什麼時候顧澤從哪裡買來了濕紙巾遞給她，她接過去小心擦著臉。

顧澤不動她也不動，顧澤走到哪她也去哪，顧澤騎上了摩托車，她也打算騎上去“哎哎，裙子。”

古卓這才側著坐上去。

“自己家總知道在哪吧。”

顧澤看見她不說話就氣不打一處來，好像自己唱獨角戲一樣。

古卓緩緩聚焦辨認著方向，指認著。

“真不怕我把你帶走啊，大小姐真把我當仆人了。”

顧澤危險的眯著眼睛看著鏡子裡憔悴的古卓。

“我會給你錢的。”

古卓不好意思的辯說，還冇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你最好給的起。”

顧澤臉色陰沉，油門擰到底，使喚人這麼心安理得，活該被關。

古卓不知道這個祖宗又怎麼了，風吹的自己眼睛都睜不開，耳邊全是風的咆哮，原本放在扶手上的雙手不自覺抱緊了顧澤。

她在風暴中心搖搖欲墜，一顆心提起又落下。

她看不清路，隻看見顧澤像看見獵物的獵豹一樣全神貫注緊緊著路，奇怪，明明第一次看見他，就像人畜無害的花枝鼠，現在成了捕獵者，這就是路明珠說的劉海對人的重要性嗎。

還挺帥。

古卓為自己的想法畫了一個大大的叉，自己一定是腦子壞了。

原本緊張的心此刻變得寧靜無比，開始排查這件事的始作俑者。

等到了家門口，她差點冇站穩，顧澤看著她亂糟糟的頭髮心情愉快了不少，一句話冇說就掉頭走了。

也好，古卓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免得他又嗆自己。

古媽以為她去了路明珠家，看見自己的寶貝這麼晚回家，頭髮亂成這個樣子，聽古卓說自己被關了那麼久，心疼的要命，這件事她必然會向學校要一個交代。

古卓依舊雷打不動完成了昨天的安排，和陸明珠通了電話，電話那頭的小女孩著急忙慌的道歉。

睡覺前看見顧澤灰色的連帽衫，聞了聞，不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