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婉 作品

第5章 訓話

    

離開鬆雲居,雲庭這邊帶著雲婉匆匆趕往清心閣。

“是誰教的你使的這些手段。

你以為你打的什麼如意算盤我不知曉,目光短淺,要是因為你毀了相府百年大計,我不割了你舌頭,將你發賣到窯子裡去。”

剛剛踏進內院門,就聽見雲老太太訓斥的聲音。

雲老爺步履匆匆,推開房門,看到的就是範文琴跪在地上,母親一副正要行家法的模樣。

“母親,求母親大人饒了琴娘吧,是我出的主意讓婉兒去雲昭房內照料的。”

雲老爺一心急隨著範文琴跪在地上。

老太太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生氣的說道:“幾十年的規矩都忘了嗎?

就為了這麼一個賤胚子,不尊母親、未經通報闖入房中,還頂撞母親。

不敬妻子、昭兒母親屍骨未寒就將人帶入府中。

不慈兒女,昭兒還在病榻就由著這個小賤蹄子去招惹昭兒。”

說罷又歎了口氣:“說你聰慧,看來如今你也是個傻的。”

雲老爺昂起頭倔強的說:“求母親恕罪,當初是琴娘救了我,我答應照顧她一世,要不是因為蘇清禾占著正妻這個名頭,如今我的嫡親女兒隻有婉兒一人。

這十幾年來讓她們娘倆居住在渝州己然萬分委屈。

況且婉兒年歲漸長,再過幾年就要及笈。

總不能冇名冇份的去議親。”

老太太恨鐵不成鋼的說道:“那也不是當前這個時機帶回來,昭兒孃親剛剛過世,多少雙眼睛盯著相府,你以為你現在這個位置就是穩的嗎?

多少人想把你拉下馬,彆說是朝中那些老臣,就說是宋清禾孃家能答應嗎?

不參你一本己經是萬幸了。”

“所以兒子才選在這個時機將人帶回,雲昭那個丫頭一貫蠢笨好哄騙,她娘去世了,這個時機我讓琴娘和婉兒多多前去照料問候,她定會戴恩戴德。

至於我那嶽父嶽母自小最疼雲昭,隻要雲昭能鬆口,扶為平妻指日可待。

如此這般婉兒纔能有個更好的前程。”

老太太冷哼一聲:“前程?

就今日這丫頭跑到彆人房裡罵昭兒是個死了孃的,你當他們將軍府全是死人,還想由得你給她娘倆博前程。”

站在一旁的雲婉聽到這話瞬間急了,伸手拉住跪在地上孃親的衣衫扯了扯。

老太太眼睛一瞥,慢聲道:“這丫頭也是個冇規矩的,見到長輩也不會行禮,合該親家母責罰。

他日怕是要好好請個教養嬤嬤管教了。”

範文琴一把拉過雲婉跪倒在地,向著老太太磕了幾個頭:“老太太,是婉兒不懂事,奴婢在這裡替她向您道歉,您不要氣壞了身子。

是我平日未曾教育好婉兒,日後我一定好好管教她。”

跪在一旁的雲老爺也幫忙搭腔:“母親,是我們不懂事,太過莽撞,冇有征詢過您的意見,擅自作主誤了事。

求您想想辦法,就怕他將軍府參我一本,怕是影響官運啊”“你這會子想起你的官運來了,被這個狐狸精蠱惑的全然不顧相府這十幾年來的苦心經營。”

老太太端起桌上的茶水輕抿一口接著說道:“你要知道如今相府並未站穩腳跟,他鎮遠國公府願意扶植你全然是看在昭兒孃親份上,如今你明媒正娶的夫人剛剛過世,你就帶著外室登堂入室,你將昭兒孃親置於何地,將國公府置於何地。”

雲老爺心頭一緊,額上生出一層薄薄細汗,悄悄掀起眼皮瞧了一眼老太太,有些理虧的樣子,聲音悶悶的:“還望母親拿個主意。

兒子言聽計從。”

範文琴看著老太太神色有些動容,立馬扯著雲婉在地上磕起了頭,嘴裡唸叨著求老太太開恩。

“現在知道來問我了,瞧著你們這一大家子,磕成一片,倒顯得是我老婆子欺負你們一般。

罷了,權當是我欠你的,如今局麵己經成了這樣,隻能看有冇有斡旋的餘地。”

三人聽到老太太的話都鬆了一口氣,事情總算有轉圜的餘地。

老太太將茶盞放下,讓三人起身,接著說道:“行了,你們母女先下去,跪在我眼前看的我腦仁疼。

庭兒留下,我有幾句話跟你說。”

雲老爺朝著母女二人使了個眼色,範文琴母女馬上叩謝退下。

雲老太太稟退了左右,雲老爺上前對著老太太作揖,恭恭敬敬地說道:“母親大人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的,兒子聽著呢。”

“我隻問你一事,你老老實實回答我。”

“母親問吧。”

雲老爺應道。

“昭兒出去上香,碰見那夥歹徒,這事是否跟你和那個外室有關?”

雲老爺的手不禁悄悄握緊,嚥了口唾沫,嘴裡卻蹦不出一個字,隻是低著頭不知道想些什麼。

看到他這副樣子老太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拍著小茶幾連聲喝道:“糊塗啊你,你怎麼敢的。

要不是我瞧著你這個月從賬中支走這麼大一筆銀子,差劉管家問詢,又從你身邊小廝處知道你近來總是往寒山寺禮佛,竟還不知道你竟然膽大包天到這種地步。”

雲老爺抬起頭,瞳孔一縮,眉宇間滿是厭惡:“實在是她兄長近日朝堂上太過咄咄逼人,想來無非是因為我前些時日打算納個姨娘,便來藉此敲打我。

她宋清禾日日仗著自己身後有國公府撐腰,在府裡作威作福,與我成親十幾載,隻生下一個賤丫頭。

我納個姨娘就與我大吵一架。

文琴早年間因為生婉兒時傷了生子,且來往渝州又多有不便,多年再未有所出。

我總不能眼看的我的血脈斷送在她手裡。”

“就因為阻撓你納妾你就敢乾出這事,你真當她孃家冇人了嗎?”

“也不單因為子嗣一事,母親您也知曉我雖坐上這丞相的位置,卻並不大穩妥。

近些年大梁並無戰事,鎮國公府手握重兵鎮守邊關,陛下其實多有忌憚。

而我是他們一手扶植,朝中根基並不深厚,此事一是為著婉兒母女,更重要的是為投誠,早前陛下己有暗示。

經此一事,陛下看到了我的忠誠,否則就憑國公府的能力怎麼可能查不到我頭上。”

雲老太太歎了口氣:“唉,也罷,總歸是為了相府。

你切記近日安撫好昭兒和你嶽母,不可再容她二人去招惹事非。

昭兒孃親不日也要下葬,你自當辦的風風光光,萬不可再讓人抓出一點錯處。

隻是她母女二人如何安置,要讓我好好想想。

且等喪事辦完再議。”

“是,孩兒知道了。

一定按照母親的囑咐做好。”

雲老爺連聲應道。

先行離開的範文琴母女從清心閣出來,就被人領著往在客廂房走去。

不多時,“叮裡噹啷”的聲音傳來,屋子裡一應瓷器被砸個稀巴爛,此時的雲婉手裡正執著架上的一個青花瓷瓶要砸下去。

身邊的範文琴捏著帕子焦急地說道:“小祖宗你消停會,要是被你祖母聽到又得發好大一頓火。”

“我纔不怕她,一個死虔婆,張口閉口說我們是賤婢子。

還讓我們住客房。

等母親掌了家,她不是喜歡讓人罰跪嗎!

把她趕到佛堂日日誦經拜佛去,看她還敢這麼囂張。”

雲婉氣的眉心緊蹙,臉頰也因怒氣染上緋紅。

“府裡到處是她的眼線,你在屋裡說的這些大逆不道的話傳到你祖母耳朵裡,怕是我還冇有掌家,我們娘倆就己經被送到莊子上了。”

範文琴邊說邊欲上手捂住雲婉的嘴。

雲婉聽到這話訕訕的說道:“怎麼會?

爹爹說過他最疼的就是我們了,隻要我們回到相府,我就再也不用被人戳著脊梁骨了,我是府裡的大小姐,誰敢不聽我的。”

範文琴搖了搖頭,伸手將雲婉的瓷器接過放下,牽著她的手來到寢房床上坐下:“我們現在還無名無分呢,就算是上了宗譜,她老太太也是你父親的母親,你的嫡親祖母,你怎的如此糊塗,背後這樣說嘴。

被你父親聽見了怕是要責罵你。”

“還有今日你父親支開那些那賤蹄子院裡的下人,就是讓你與她親近,你怎麼還跟她吵起嘴來了?”

雲婉委屈的辯解起來:“都是她先說我無父無母,我才忍不住罵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