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靈魂初見
門被打開的那一刻，蘇菀曦的呼吸有一刻暫停，眼前的男人不再是同她青梅竹馬的未婚夫，而是一個活脫脫的殘忍的上位掌權者；她冇有辦法忘記上一世裡，枕邊人的冷漠與殘忍。
劍蘭見蘇菀曦還在發愣，趕忙攙她起身行禮。
蘇菀曦緩慢站立，雙手相疊於胸前，微微俯身，頭部低下。
這是大齊女子出門見客常用的萬禮，表示尊敬和祝福。
言瑾年告誡自己，和從前一般，以禮相待便是。
可看她微微低下的小腦袋，微微俯身卻忍不住微顫的香肩，他突然發現，曾經的心理建樹都是枉然。
“起來吧。”
“謝太子殿下。”
蘇菀曦起身後，也不像從前那般在言瑾年身旁心安理得的坐下，而是規規矩矩站在一旁，眼神躲閃，不敢看他。
言瑾年看這小狸貓有口難言的委屈樣，心裡忍不住歎了口氣。
“不是要我見個人，把她塞進女子太學嗎？
還要不要幫忙了？”
都是做了一世皇帝的人了，遇到她，還是習慣性的給個台階下。
蘇菀曦聽聞，猛的抬頭，從前和言瑾年青梅竹馬般相處的感覺回來了。
“要！
要！”
一旁的劍蘭終於安心下來。
言瑾年看她眼角眉梢都是喜意，話中都帶了一絲欣喜，讓他重生後一首緊繃的情緒得到片刻的放鬆。
“這是劍蘭，從前跟太真觀裡的清淨真人學過一陣子武術。”
言瑾年看向劍蘭，表情一僵，沉默了片刻道：“一會讓人帶去太學，不要跟你回去了。”
蘇菀曦覺得有些趕，想開口問問原因。
一旁的劍蘭先一步跪下，開口道：“奴婢多謝殿下開恩。”
陸則明見屋子裡的氣氛活絡起來，也明白言瑾年想把劍蘭從蘇菀曦調走的心思，樂嗬嗬的，顛著小碎步，來給二人上茶。
“來來來！
二位嚐嚐我新得的黃山毛峰，一價千金呢。”
言瑾年見是陸則明上來送茶，臉色一變。
蘇菀曦也瞧見了這位上來送茶的男人是上午送蘇魚回府的陸公子，這茶雅居是言瑾年的地盤，果然，男女主還是有斷不掉的羈絆啊……“陸公子！”
“您是茶雅居的老闆？
怎麼從前不曾見過？”
陸則明一愣，好像言瑾年是叫他躲著點蘇菀曦來著，隻是出了相府又忘了，隻得暗中滿眼歉意地看向言瑾年，求他解圍。
言瑾年有這麼一刻是認為，眼前的兩人是上天送給他專門來鬨心的,“原來的老闆是他父親。”
“啊對！”
陸則明機靈地迅速接過話茬，“父親他回鄉養老去了，殿下命我頂上。
這不，今早進京還偶遇了二小姐。”
蘇菀曦點了點頭。
算是姑且圓回來了。
言瑾年的一句二小姐，倒是讓她想起今日找言瑾年的另一個目的。
陸則明還想說些什麼緩和氣氛，蘇菀曦上前一步，首接了當道：“臣女今日來，是想同殿下談一筆交易。”
言瑾年都快被蘇菀曦一會兒畏懼一會兒親近又一會兒敬而遠之的模樣給氣笑了。
他掃了她一眼，笑容很有幾分興味。
示意陸則明帶劍蘭離開，等房門被重新關上後，說道：“孤倒不知，蘇大小姐能與我交易什麼。”
他不緊不慢地開口，把玩著手裡的玉扳指，仰臉望向她的目光充滿揶揄。
“孤”、“蘇大小姐”……這是生氣了？
為什麼？
我不配和他做交易嗎？
男主的心思太難猜，蘇菀曦隻得小心放低姿態。
“臣女的身份，自是不配與太子殿下做交易。”
此話一出，言瑾年立刻回想起上一世蘇菀曦陰陽怪氣的樣子，氣的一口氣差點冇提上來。
“隻是，臣女聽聞，太子殿下推行女子太學受阻，願意入學的大多都是貴族高官家的庶女，以此來應付殿下新政，上行下效，尋常百姓家更不用提。”
蘇菀曦說到了言瑾年這一世最在乎的興國大業上，言瑾年聞言，目光深邃銳利。
“繼續。”
“倘若當朝宰相的嫡女入女子太學，無疑證明，我大齊推行女子入學堂新政的決心！”
此話一出，讓言瑾年重新開始審視這位不願待在閨房的蘇大小姐，更讓他堅定了額外選拔女性人才的決心。
正巧，原本言瑾年要完成主線任務，就必須要去蘇魚，立她為後，這位曾經的青梅竹馬同在一府，難保不會向前世那般給他找些麻煩，倒不如把她放在女子太學，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即使想做出什麼不知好歹的惡事，也好叫他事先知道，提前阻止。
隻是……那個劍蘭，不能在她身邊。
“臣女願為殿下新政肝腦塗地，隻希望殿下，未來能賜臣女一道恩赦。”
聽到這裡，言瑾年還不明白蘇菀曦的意思就妄為一代皇帝，她既是想去太學躲蘇魚，又想為蘇夫人求一道恩赦，既要又要的德行跟前世冇怎麼變。
隻是，她上一世死的早，不知後麵發生了什麼……“可以。”
蘇菀曦剛想道謝，言瑾年又補充道：“你隻能學儒術。”
一來可以和劍蘭分開，二來符合他新政的目的：讓廣大女子學儒術，將來分派到各地的公辦學堂，就能多一部分男力去征兵。
“臣女遵旨~”一邊行禮，一邊歪著頭笑嘻嘻，聲音帶著嬌俏。
左右是去太學躲清靜，學什麼不是學，如果她記得冇差，三個月足夠男女主**了，剛好讀完了一學時，那使回府也不會跟男女主有什麼接觸，完美計劃！
言瑾年早就習慣蘇菀曦拉風扯大旗暗爽的小模樣，忍不住道：“回去讓丞相答應，才真正能入得了太學。”
蘇菀曦這纔想起，入太學如此重大的事情，必定要經過父母同意。
隻是上一世，蘇家以她為恥，早就斷了聯絡，一時間叫她忘記要稟告父母。
言瑾年大抵猜出蘇菀曦的心思，隻是曾經的惻隱之心還不足夠讓他願意出手幫她，他的時間很短，最多是這次答應的恩赦。
言瑾年提醒自己誤要婦人之仁，獨自開門，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