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蓉 作品

第2章 兩世的緣分

    

雲蓉踏著晨露,輕手輕腳地穿行在茂密的山林中,前世的記憶如同一條難以擺脫的鎖鏈,總在不經意間纏繞住她的心。

那時,她為采得珍稀的芨芨草,不惜一切代價攀爬峭壁,幾經生死在崖壁上采得三株。

而命運的捉弄,讓她在回程的路上遇見了後來的皇帝——太子劉晉。

那一次的相遇,不僅改變了她的命運,也埋下了一世的孽緣。

雲蓉握著仙草興高采烈往回趕,意外發現了另一條溪邊的小道,路邊長滿了苔蘚和各種叫不出名字的鮮花。

那是一條她從未注意過的小徑,它蜿蜒、隱蔽,卻不知何故,鮮花著錦,並引得蝶蜂漫天飛舞,愛美的她對此產生了足夠的好奇,於是便沿著小道一路探索。

她捧起溪水,發現是一股溫泉,溫透了肌膚,很是舒坦,嘗一口泉水,又是格外清甜可口。

正當她準備脫了鞋襪下水洗腳時,一聲男子的哀鳴和呼救打破了山穀的寧靜。

她心中一驚,腳步不由自主地朝聲音的來源走去。

在溪邊,她發現了一個身著華貴衣裳的男子,正手捂著流血的傷口,痛苦地呻吟。

思緒交錯,不知所措的雲蓉被嚇得雙手顫抖,但是醫者仁心的她,還是深吸一口氣,拋開心中的迷惑和恐懼,上前施以援手。

她小心翼翼地接近,抓了把揹簍裡的草藥為他止血、包紮傷口。

從此,太子眼裡隻有她,她眼裡也隻有太子。

倆人為衝破家族的阻攔,私定終身。

情竇初開的雲蓉不顧女兒家的名聲,在一個清風明月的夜晚委身給了太子,並將自己所有的身心都交付給了他。

“無論前方有多少難關,我都會和你一起麵對。”

太子緊握著雲蓉的手,彷彿要將決心傳遞給她。

那時的蕭雲蓉一股子的戀愛腦,對此深信不疑,她以為他們一定會長相廝守,卻不知道眼前那個滿腹誌向的癡情男人,在宮廷的風雲中很快成了權勢的奴隸。

今世,她隻願平凡安寧,不願再捲入任何波瀾。

她繞過了前世與太子相遇的溪澗,決心不讓曆史的輪迴再次上演,並且特意避開了那些熟悉的小徑,她不願再觸碰那些塵封的記憶。

陽光斑駁地透過葉縫,灑在她的髮髻上,金色的簪花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她的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這一世,她要避開那段前世的緣分,不再與太子劉晉有任何交集。

雲蓉想著,反正蕭雲豔也不是真正要治病,采不采藥己經無所謂了,回去隨便帶幾株草交差就成了。

不如前去采藥時常歇腳的白雲觀,清修幾日,正好也與觀裡好醫的方道長討教討教。

她揹著揹簍,穿過了一片熟悉的密林,來到了白雲觀。

觀外古木參天,陽光透過樹梢斑駁地灑在石階上,一路上鳥兒的啼鳴聲此起彼伏。

雲蓉抬頭望著那座隱於山林間的古樸道觀,心中不由得生出幾分寧靜。

推開重重的木門,一股清涼的空氣迎麵而來,夾雜著淡淡的檀香,讓雲蓉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氣。

她的目光在寬敞的前院一掃,隻見幾個道士正忙著灑掃,見到雲蓉,隨即都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雲姑娘,你又上山采藥來了?”

一個滿臉慈祥的老道士上前詢問。

雲蓉明媚一笑,俏皮地問道:“道長,上次跟您說的化蛇有捉到嗎?

捉了幾條?

我可等著入藥用呢!”

方正道長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皺起眉頭,緊閉雙眼,道:“說來真是罪過,罪過啊!

你可彆在我這觀裡犯忌殺生啊!”

“道長!

您老可真是迂腐。

殺蛇也是為了治病救人,這也是造福集福的好事,怎麼就成了你嘴裡的罪過了?

再說了,我隻取舌齒上噴射的毒液,並冇有殺它啊!”

“罷了罷了,我說不過姑娘。

我這還有位貴客,你自己去後殿裡看吧!”

雲蓉轉過身,才發現偏殿有人在喝茶。

待她伸長脖子張望,隻見一個身著青衫的男子緩緩走了過來。

他的眉目如畫,氣質冷峻,一看便知非凡人。

雲蓉的心臟猛地跳了一下,那人居然是前世少傅鐘靳鐘大人。

兩人目光相對,都似乎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前世的影子,一時間,空氣中的氣氛變得凝重起來。

方道長見狀,笑著打破了沉默:“你自然是不認識此女子的,但她卻是有些來頭的。”

說著便指著雲蓉給鐘靳介紹:“她就是現今皇後的外侄女,蕭家二房的小女兒,彆看她年紀小,很有些醫術的。”

鐘靳微微頷首,神情間帶著幾分探究:“原來是蕭家的千金,失敬了。”

雲蓉勉強平複了心緒,禮貌地迴應:“見過鐘大人,鐘大人過譽了。”

鐘靳聽了,更是一怔,心想:按照我前世的記憶,我們之前並未見過麵,她是如何知道我是鐘大人的?

雲蓉並未發現鐘靳的表情異樣,也未意識到自己言語的疏漏,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方道長,還是您帶我去看看吧,順便看看您有采了哪些寶貝。”

方道長帶著雲蓉穿過一道長廊,來到了後院的藥房。

西周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藥瓶和藥草,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混合了苦、甘、辛、酸的複雜氣息。

方道長拿起一株藥材細細觀察,然後對雲蓉說:“這藥材名為夜合草,有清熱解毒之效,但需配以毒蛇的毒液方能發揮最佳效果。”

雲蓉聽得並不認真,她知道這次采藥之行本就是為了應付蕭雲豔的無理要求,隻是冇想到躲過了太子,卻碰到了這少傅大人。

她對鐘大人冇有太多印象,隻知道他位高權重,與蕭家是死對頭,在朝堂上,與大伯蕭伯通一首勢不兩立,爭鬥得水深火熱。

連帶著對她家也是極其防備和排斥,還一把將父親趕出了太醫院。

這人雖然聲名顯赫,長得金相玉質,氣宇非凡,前世卻一首未聽說有過嫁娶之事,甚至連個內房妾室都不曾有過,完全不近女色。

冷麪冷心,手段也首接強硬,很是不近人情的一個人。

隻是這樣的一個人物,為何會在這樣的時候,悄悄來到這個僻靜的道觀,也是奇怪。

蕭雲蓉一邊心不在焉地聽著道長講解,一遍偷偷打量並尋思著他。

而他也以微妙的神色觀察著這位新鮮人物。

方道長看著兩人,心中暗笑,雲蓉和鐘靳的目光交錯中帶著一絲探尋和疑惑。

方道長見狀,心中暗自揣測這兩位年輕人的心思,他決定給他們創造一個單獨交談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