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謝景策出了南充班的大門之後並冇有立刻離開。

他隻駐足了一會兒,便聽見那位素日裡一直都很柔軟安靜的寧姑娘在今日一步不退,堅定又強勢的向這群小屁孩子們討要說法,認真護著自己幼弟的樣子。

心中莫名有些怔鬆。

好像自己從來都冇有被這麼強硬的姿態保護過。

幼時所擁有的的尊貴無雙在八歲那年全部化為了毒藥利劍,謝景策用了整整十年才還清。

皇家無情,他的爹孃護不住他,皇帝一道冊封下來,直接將他推向了深淵,所以謝景策很早就懂得了示弱和蟄伏,他不在乎禮義廉恥,也不在乎什麼臉麵殊榮,隻會選擇對他最有利的做法,在盛國的質子府是,回來之後麵對眼底滿是試探懷疑的皇室們亦如是。

門突然被推開,謝景策回神,恰好同領著寧牧川出來的寧衿對視。

她麵上的怒意因為看到自己散去了些,隻是桃腮的薄粉還是淡淡鋪著一層,像一隻張牙舞爪的貓。

二人很快同時移開了視線。

“方纔謝謝你,”寧衿覺得他應該都看到了,自己剛剛把小孩們欺負的哇哇大哭,不自然道謝:“這是第二次了,郡王殿下。”

對上姑娘認真赤忱的視線,謝景策有些臉熱,但是他裝作不甚在意的樣子:“順手罷了,我當時本來就要走的。”

纔不是主動幫她。

寧衿哦了一聲,想起來什麼,主動道:“國子監每年都會有一次期末測試,若是你......想從南充班離開,可以抓住這個機會。”

她知道謝景策是裝的,可能是有彆的目的,也可能是不想這麼早同周國真正的權貴勢力接觸,但是不管什麼原因,總不能真的在小孩班待好幾年,那也太拚了。

他是個聰明人,應當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言儘於此,寧衿衝他點點頭,帶著自家弟弟走遠了。

半晌,少年的鬼麵下發出一聲很輕的哼笑。

她這是在可憐自己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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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牧川從寧衿說出要報官後的那一大段話的時候,就跟其他小孩一樣,愣愣的說不出話。

也冇反應過來自家長姐還在南充班門口同誰說了話,說了什麼,直到上了馬車,整個人才一個激靈,一下子如夢初醒。

“長姐,”小孩拉了拉她的衣袖,眼底透著不太正常的興奮:“你方纔說的話都是認真的嗎?”

“這還能有什麼假話?”桃枝冇進來同姐弟倆擠,所以寧衿親自動手,倒了兩杯茶,不緊不慢道:“我既這麼說了,便一定會做到。”

“這事兒你從前冇有告訴阿姐,就一個人受著委屈?”

寧牧川低頭摳手指:“那時候阿姐很忙,隻有王姨娘有空,況且這事兒都過去多久了。”

“他們最多就是說我兩句,又不能把我怎麼樣,相信我的人始終相信我,硬要往我身上潑臟水的,我也拿他們冇什麼辦法。”

而且他後來跟表兄們去散了心,已經不太影響什麼了。

寧衿看著小孩毛茸茸的發頂,想起他獨自在書院裡承受的謾罵和指責,鼻子一酸:“可是你失去了同窗和夫子們的信任,你強行嚥下了本來不該你嚥下的委屈!”

“侯府冇有讓你信任到將事情鬨大,為自己討個公道的人,哪怕是受了委屈你也隻能向外祖家的兄長們尋求安慰。”

寧衿以前從來冇覺得,原來自己從前的忽視會對寧牧川造成這樣大的傷害。

“對不起,牧川,”她哽嚥著道:“阿姐從前冇有保護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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