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6

白玫十八歲的生日宴,在她的授意下還有我的推波助瀾。辦得很盛大。

她邀請來了她的小情人,強烈要求要跟小情人一同出場,我同意了。

聚光燈打在二樓旋轉扶梯上的白玫還有她的小情人身上,不得不說,她小情人打扮起來倒是人模狗樣的,可眼底的貪婪過於明顯了。

我眯著眼打量樓梯上的兩個人。

“姐姐看什麼呢?他有我好看?”腰上熾熱的溫度把我思緒拉了回來。

歪頭,是白季禮,低著眉,“姐姐猜猜我給你準備了怎樣一份大禮。”

“不猜。”我冷漠地把他胳膊從我腰上扯了下去,“注意分寸,我算是你的姑姑。”

“狗屁姑姑。”白季禮嗤了一聲。

我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角,不知道這一世的白季禮發什麼瘋,自從那晚之後,就粘上了我,天天姐姐長,姐姐短的。

“本來想讓姐姐主動找我的,結果那麼多天姐姐也不理我,隻好我來找姐姐了。”白季禮笑眯眯道,“這份禮物,姐姐一定會喜歡的。”

台上白玫還在大肆宣揚著她的愛情,揚起的手上赫然是一個……易拉罐環。

“你們根本不懂我的愛情,也是,你們眼裡隻有利益,隻有算計,怎麼會懂純粹的愛情呢?”

這句話可以說得罪了所有人,白玫忽略台下人不悅的目光,衝角落裡的律師招了招手,“宣佈我爸的遺囑吧。”

白玫如願的從律師嘴裡聽到了白父下的遺囑,她的小情人抱著她轉了一圈,“寶貝,我好愛你。”

“還有一件事,是關於趙歡女士的。”白玫話鋒一轉,“趙歡一個想爬上我爸床的狐媚子!”

“一個賤人也想擠進上流的圈子?”

“你也配?”

可惜啊,她冇有得到她想要的反應,上一世她話一出口,不少人就積極迎合,現在嘛……

我按住氣憤的白季禮。

台下人打量著她,嘲笑有之,不屑有之,知情的人看著她,眼裡已經帶了幾分憐憫。

冇得到想要的反應,白玫慌亂了幾分,還是強撐著,走下來,“壽星要切蛋糕了。”

“白小姐。”律師又從包裡掏出一份合同,“這是白氏破產的債務,請您過目一下。”

白玫愣了一下,“你說什麼呢?”

“白氏破產了。”律師道。

7

一隻手先白玫一步接過那份合同,她的小情人粗略地瀏覽了一下內容,一把推開的白玫,“你騙我?”

“我冇有……”白玫把合同奪過來,一貫柔和的聲音帶著幾分尖銳,“這是假的!”

“是你!一定是你對不對!”白玫朝我撲過來,“你貪圖我爸的家產,連我都不放過。”

白季禮擋在我麵前,一腳踹飛了白玫,她倒在自己的小情人麵前,小情人嫌棄地踹了踹她,“還真以為你是白富美呢,呸。”

一口唾沫吐在白玫臉上,這就是她讚頌的愛情,這就是她上一世想雙宿雙飛的人。

我看著地上痛苦的白玫,腦子裡全是上一世她穿著熱烈的紅裙,居高臨下地對我說,“冇有你的管教,我可以過得更好,要是冇有你,我就不會停留在這個層次。”

這一世冇有我的管教,白玫,你如願了,這是你想要的嗎?

我挑起小情人的下巴,“弟弟長得不賴?不如跟了我?”

在他忙不停歇的點頭中,我對上了白玫嫉恨的目光,“你頌揚的愛情?臉疼嗎?白玫?”

“趙歡!你忘了我父親對你的恩情了嗎?要是冇有我爸爸,你早就被賭徒買到窯子裡去了。”白玫指著我,“你就是個白眼狼,枉我爸爸對你那麼信任。”

“從你進了家門,我對你恭恭敬敬,冇有多為難你,集團也放心地交給你。”

“現在你這麼對我,你對得起我爸爸對你的囑托嗎?”

你看,原來她什麼都知道,隻是不願意承認我對她的家產毫無企圖。

我點點頭,“是的,我忘了還有你父親了。”

拍拍手,大廳裡的音樂驟停,隨機就是一段對話,很明顯是白玫爸爸跟助理的對話。

8

“總裁,您要的資料。”

“趙歡?生病的媽,賭徒的爸,還有……善良的她,不錯不錯,是個合適的人選。”

“可是總裁,我們該怎麼讓她聽話,她善良不錯,可也不會竭儘全力保護小姐。”

“母親車禍,父親堵死,她走投無路,我伸以援手。”

幾句話,判定了我的一生,我說,母親走的那條小路怎麼好端端地衝出一輛轎車。

我說,為什麼父親下定決心不賭,怎麼轉頭又欠了高額的賭債。

隻是幾句話,上位者的幾句話,帶著目的的恩賜,就讓我深陷漩渦,如履薄冰。

一瞬間,周圍人看白玫的目光都變了,上流的肮臟事不少,但都是有利益牽扯的,我毫無關係,卻硬生生地被牽扯進來。

小情人想要表現,把我扶起來,白季禮上前一步,擠開他,扶住有些搖晃的我,安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都過去了,歡歡。”

“這不可能!”白歡徹底崩潰,捂著頭,“明明是你勾引我爸爸,明明是你貪圖我的家產,明明是……”

明明是什麼?她找不到理由來為自己父親開脫,那個在她心裡宛如神明的父親,轟然倒塌。

“對我恭恭敬敬?”我反問,“是誰在為難我,讓我在雪天裡尋找所謂的母親遺物?”

“是誰偷偷把公司機密賣給對家?”

“是誰,準備在今晚,打算把我送到禁區?”

白歡紅著眼,“賤人,你就隻配待在那種地方。”

“你不是要表忠心嗎?”我轉頭對著他的小情人,“那就把誠意拿出來。”

小情人眼看馬上要被清算出局,我突然衝他拋出橄欖枝,見慣了上層社會的紙醉金迷,他怎麼會放棄這個機會?

小跑著跑到大螢幕旁邊,白花花的**出現在大螢幕上,人群裡不知道誰呼了一聲。

“快關掉!快關掉!”白玫尖叫著爬過去,“你怎麼敢?你怎麼敢!當初不是說都刪了的嗎?”

小情人躲開白玫,“小玫,彆怪我,我總要為自己留一條退路。”

螢幕又是一黑,接著就是一段勁爆視頻。

“哇哦,白大小姐一女會三男啊,玩得花啊。”有人感歎。

原本躲閃的小情人,立馬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掐住白玫的脖子,“你給我戴綠帽子?”

一個巴掌甩到白玫臉上,“臭婊子!”

9

白玫這下也破罐破摔了,“綠的就是你,看起來人模狗樣的,誰知道跟個蔫豆丁一樣,每次就那麼幾秒。”

“你還是個男人嗎?”

“閉嘴!”

“閉嘴?實話告訴你吧,跟你在一起的第一晚,我的反應都是裝的,就你那秒射的能力……”

白玫聲音突然製住,愣愣的抬手摸了摸額角,一手鮮紅,血順著髮絲滴到地上。

小情人把手裡的花瓶扔到地上,又狠狠地踹了一腳暈過去的白歡,“臭婊子。”

一出狗咬狗的大戲就此落幕,我勾了勾嘴角,“愣著乾嗎?報警啊,叫救護車啊。”

這天,白氏正式破產,白玫住進icu,而我與白家脫離關係。

嗯……看著身後尾巴似的白季禮,也不算完全脫離。

肥肉瓜分得很快,一夜之間豪門白家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用這些年的急需盤了一個花店,每天侍弄侍弄花草,想營業就營業,不想營業就不營業,好不快活,除了白季禮。

“我以為你會接手白家。”我侍弄著手裡的鮮花,看著對麵的白季禮。

“那我還以為你會留在那個圈子裡。”白季禮道。

“我隻想做個花匠。”

“我隻想守護花匠。”

“好啊,那你把你產業都賣了,我養你啊。”我好笑地看著他,“想撩我?”

“姐姐,一束玫瑰。”門口的風鈴打斷了我們的談話。

是附近大學城的一個學生,每天都來買一束花,然後……

“送給姐姐。”麵前人笑得明亮帶著周圍的花都明豔幾分,“明天我籃球賽,姐姐要來看嗎?”

“好不好嘛,姐姐,他們都有人送水,就我冇有。”男孩撒嬌似的趴在桌子上,歪頭看我,“來嘛,來嘛。”

我還冇說話,白季禮先忍不住,“多大了,小屁孩,還敢撩姐姐?”

“你管我。”男孩反駁又慢悠悠地哦了一聲,“是學長啊~不就比我大一歲?你不也是,撩姐!姐!嗎?”

我聽到了白季禮咬後槽牙的聲音。

“明天等你哦,姐姐……”男孩把花插在了旁邊的花瓶上,風鈴響了一下,店裡又迴歸寂靜。

10

白季禮不說話,我也不說話,就是撥弄著花。

“他是誰。”白季禮先憋不住,委屈巴巴地,“你喜歡他嗎?”

白季禮拿起那朵花,想扔了,又想起那是我養的,有些尷尬地攥手裡。

“一個小朋友。”我接話。

“那我呢?”白季禮問,“我也是小朋友嗎?”

“可是我跟他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季黑心。”

他愣了一下,眼裡迸發出光亮,“你都知道了?我,我。”他又無措了起來。

我歎了口氣,從後花園見他第一麵我就覺得不對勁,從後來的相處中,慢慢發現,他也是重生的。

他紅了眼眶,“我本以為,拿到白家,你會過得快樂……”

“我不是小朋友了,趙歡。”白季禮看著我,“但是,不喜歡我也沒關係的。”

“明天的籃球賽我也會參加,你……來嗎?”

籃球賽我最後冇有去成,醫院通知白玫醒了,想要見我一麵,我去了。

病房裡,白玫頭上纏著厚厚的紗布,靜靜地望著窗外,見我來了開口,“母親。”

熟悉的語氣,她也重生了。

我坐下,歎了口氣,“回來了?”

她點點頭,看著我欲言又止。

“這就是你想要的嗎?白玫?”我問,“你怨我對你多加管教,你怨我把你生活安排得很滿。”

“現在,我不管你了,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嗎?白玫?”

淚水從她眼角滑落,“是我的錯,母親,我隻是一時鬼迷心竅,我隻是看不明白。”

我搖搖頭,“不,白玫,你明白的,你明白我這麼做的目的,你知道我不在乎你的家產,你知道我對你赤城一片。”

“你什麼都知道,就像你知道我是被你父親綁架著報恩一樣。”

“你隻是為了給自己找一個宣泄的出口。”

“你認為下層的人不配當你的母親……”

我歎了口氣,“白玫……現在,你成了你所謂的下層人,將來你有了孩子,會成為你口中下層的草包。”

在她不理解的目光中,我笑了一下,“你不知道吧,你懷孕了,而且,你染上了不好的病。”

說完,我冇再管她,走出病房,身後是她壓抑的哭聲,不知道是在哭上一世的風光,還是這一世的悲慘。

陽光灑在我身上,腦子裡不由自主地想起,一個平常的午後,白玫擋在我麵前,衝那些為難我的家仆,“這是我父親宣佈的妻子,誰敢作踐?”

手機叮咚響了一下,白季禮發了一個胳膊瘀青的圖片,“姐姐看中的小狗好凶啊,打球都下黑手。”

“我沒關係的姐姐,他可能是吃醋了,不像我,隻會自己傷心,纔不會傷害姐姐在乎的人。”

“我一點都不疼,真的。”

我勾起嘴角,“現在在哪?給個定位?”

那邊立馬發了一個定位,還附帶了一個小狗興奮的表情包。

番外,白季禮。

第一次見趙歡是什麼時候呢?是白家的董事會上,單薄的身體護著身後的白玫,對麵前的經濟形勢侃侃而談。

一貫不在意的我,難得有了幾分認真,因為她的見解太獨到了,我很欣賞她,僅僅是欣賞。

在白家,兩個女人想要站住腳是很難的,偏偏趙歡做到了,甚至把白玫培養成了合格的繼承人。

我想看看這個女人有幾分實力,誠心跟她作對,我就喜歡她看我的眼神,看不慣我又乾不掉我。

什麼時候喜歡上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是她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時候?還是在談判桌上咬牙切齒的模樣?還是……醉酒之後,看我的眼神……

總之,就是喜歡上了,作對的目的變了,一開始是為了好玩,後來就是為了給她鋪路,雖然她不需要。

朋友總是說我,一副癡漢樣,是不是春心萌動了?心動不如行動,晚了,姑娘就被人搶走了。

我認為他說的對,在我第十三次精心打扮,出現在趙歡麵前之後,她依然警惕地看著我,身邊甚至出現了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弟弟,一口一個姐姐叫著,哄得她喜笑顏開。

算了,不喜歡我,就不喜歡我吧,我拿得起,放得下……

好吧,其實放不下,所以我出國了,我在國外本來就有產業,回來不過是想看一場好戲……

她如願以償地得到了白氏,轉頭就把股份轉到了白玫的名下。

又過來了一段時間,竟聽到了她被送進精神病院的訊息。

我連夜回國,稍微一調查,就查出了不少肮臟事,我發了瘋,搞垮了白家,逼死了白玫。

再睜眼,竟回到了從前,手機上是她給我發的訊息,“兄弟,談個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