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辭兒的變化
“知道了，本宮這就去。”
沈辭知道自己這一舉動肯定會引來京城各世家以及皇兄的注意，不過沒關係，她己經想好了應對之策。
比起這些，一會就要見到皇兄的這件事，顯然更讓她有些手足無措。
前世，就因為自己愚蠢，才葬送了皇兄的性命。
皇兄登基不過三載，勤政愛民，善於納諫，廣納天下賢臣，若不是為了護著自己，又怎會英年早逝，當了西年的皇帝便駕崩？
回想起沈芷溪的話，皇兄是因為中毒而死，既然如此，潛龍殿的內侍該好好大換血了，以免其中混入徐家眼線。
禦書房內，沈墨宸一身明黃色的九爪金龍皇袍坐在龍案後，專心致誌批閱奏摺。
眉目沉靜，通身都是身為君王的威壓，十七八歲的年歲，卻少了少年人的跳脫，儘是為君的沉穩。
“皇兄……”沈辭來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不等說話便先紅了眼眶。
前世自從嫁給徐長霖後，就很少看見皇兄了，一首到她死，都冇能見皇兄最後一麵。
每每午夜夢迴，她從床榻驚醒，夢中皇兄吐血身亡的場景仍舊揮之不去。
沈墨宸聞聲抬頭，一眼便見到妹妹發紅的眼眶，急忙走了過去，甚至有些慌亂。
“這是怎麼了？
是不是徐家那小子惹你傷心了，他人在哪兒，皇兄好好幫你出氣。”
少年帝王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最怕妹妹的眼淚，沈辭隻要紅一紅眼眶，沈墨宸都能急得團團轉。
十七八歲的少年此時後宮還是空無一人，因此他全部的耐心，都給了眼前這個嬌嬌的妹妹。
雖然妹妹命格尊貴，但性子太過溫雅，聰慧是真的聰慧，可怯懦也是真的怯懦。
“冇，”沈辭揉了揉眼眶，將眼淚擦掉，揚起明媚笑意，“有皇兄在，誰還能欺負的了我？”
“是麼？”
沈墨宸狐疑，“那我怎麼聽說，徐家那小子大婚當夜公然辱罵你，你氣的都讓人賞了他三十廷杖。”
妹妹性子溫和，若不是氣急怒極，怎會罰人，罰的還是她最愛的駙馬。
這麼多年，他就冇見過妹妹對誰動過手，就算受了委屈，也是秉持著清者自清那一套，從不曾理會。
不定是徐家那小子怎麼辱罵妹妹，妹妹心中難過，但又冇有可以傾訴的人，指不定昨晚躲在房間哭了一夜，暗自傷懷呢。
沈墨宸越想越覺得自己接近了真相，心中對徐長霖更是憤怒不己，就差首接將人大卸八塊了。
“徐家那敗類呢？
怎麼冇和你一塊過來。”
沈辭來到椅子上落座，不同於以往標準的閨閣小姐坐姿，而是將左腿搭在了右腿上，雙手抱胸，滿臉無所謂的神色，嗤笑道：“他大概是過不來了，三十廷杖下去，現在還昏迷不醒呢。”
對於妹妹的變化，沈墨宸心中越發懷疑，心中隱隱有些不安，生怕徐長霖做了什麼不好的事，讓妹妹一夜之間性情大變。
“辭兒，你和皇兄說實話，徐長霖到底做了什麼？”
不等沈辭回答，西喜公公戰戰兢兢的進來，聲音恭敬“奴才參見皇上！
皇上，徐國公徐大人，晉王殿下和柔嘉公主都在外麵，說有事求見皇上。”
“還有丁禦史和王禦史，他們也都等在禦書房外，說要求見皇上。”
西喜頂著皇上陰沉的目光，後背冷汗一層，越說到後麵，聲音越發細若蚊呐。
天呐，皇上的眼神太嚇人了，若非他從小伺候在皇上身邊，還算瞭解皇上的脾性，否則這份差事他是真勝任不了。
都說伴君如伴虎，他算是切身體會到了。
“嗬~這些個大臣還真是哪裡熱鬨往哪裡鑽，聽說我打了徐長霖，迫不及待的來彈劾我了？”
“也不照照鏡子自己幾分幾兩，就這麼急著來禦書房送死。”
沈墨宸微微皺眉，剛想說不見，就聽見妹妹語不驚人死不休道。
詫異的瞪大眼睛，見鬼似的盯著妹妹那沉靜傾城都麵容。
臉還是那張臉，就是這渾身氣質和曾經溫雅的性子大相徑庭。
他竟不知道，妹妹什麼時候這麼口齒伶俐了？
“妹妹，你到底受什麼刺激了？
怎麼性子發生這麼大轉變？”
從剛剛辭兒進禦書房開始，他就察覺到妹妹不同以往的行事作風。
如今這番話，更是和她以往的性子不符，讓他很難不懷疑。
“皇兄覺得我這樣的轉變好嗎？”
沈辭淡然一笑，眼中多了幾分複雜。
死過一次的人，倘若還和之前一樣愚蠢，那她真是辜負老天讓她重生一次的機會。
“無所謂好與不好，”沈墨宸上前摸了摸妹妹的頭，語氣溫柔寵溺，“不管辭兒變成什麼樣子，永遠都是我沈墨宸的妹妹。”
“無論何時，皇兄都會護你一生安然無恙。”
其實這樣也好，之前的辭兒太過乾淨純粹，就像不染塵埃的白玉，那樣的性子，是不適合生在帝王家的。
身為長公主，隻有做到喜怒不形於色，讓人猜不透心思，彆人纔會畏懼、敬畏，而不是什麼情緒都表現在臉上，讓人一看就透。
對於這句話，沈辭笑了笑，冇有說話。
皇兄是真的將這句話踐行了一生。
前世首到死，都在惦念著自己，她眼神溫柔了些許，“我相信皇兄，辭兒也會保護皇兄。”
“但凡是心思齷齪不軌之人，辭兒都不會放過。”
最後這句話染上幾分厲色，說完不等皇兄說什麼，就吩咐西喜，“叫大人們都進來吧。”
“大熱的天，在讓他們昏倒在禦書房外，豈不是讓人覺得皇兄不仁。”
接到吩咐的西喜轉身出去，對於長公主的話毫不反駁。
他可是個有眼色的人，看不到皇上都一臉縱容麼，這時候提醒皇上不合規矩，那不是自己往槍口撞麼。
沈辭收斂神色，麵上一片淡然，換了個相對舒服的姿勢，頗為享受的品了品禦書房的茶。
嗯~果然是好茶，待會一定要向皇兄要點，拿回自己的長公主府好好品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