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10

來者正是陸衡口中“屍骨無存”的陸延。

“死人究竟會是誰，現在也還難說。”陸延笑吟吟地走進宮內，他身後忽然衝出一批侍衛，將陸衡團團圍住。

“怎麼會，你明明已經……”陸衡臉色大變。

“我明明已經死了，對嗎？”陸延打斷了他的話。

“離間我和阿煥，令她失去我的信任，這樣的話就算她查出來了你將要逼宮再來告訴我，我也不會信，就算信了也不會那麼快就去做準備，你原本是這樣想的，對嗎？”陸延說。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陸衡臉色一片灰敗。

“阿煥在家中閉門不出足足三日，這也正好方便你實施你的計劃，可是你冇想到，我料到了這一步，早在阿煥出門之後就聯絡了江禰，甚至搶先你做好了部署。”

“你輸了。”陸延說。

“冇有阿煥在，這次你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這句話讓我也坐不住了。

我瞪大眼睛看著陸延，心中的猜想似乎在這一刻再也藏不住。

“乖，我等會再跟你說。”陸延說著，伸手捂住了我的眼睛。

隨著一聲慘叫，鮮血的味道直接撲鼻而來。

等到陸衡的屍體被人搬出去，我盯著地毯上一大片的血跡，久久說不出話來。

重生之後我執著的一切似乎在這一刻終於煙消雲散。

我任由陸延牽著我的手，溫柔地把我哄到偏殿。

“放心，你兄長他們也冇事，”陸延說，“他們在外麵清理叛賊，一切很快就要結束了。”

“你也是重生回來的。”我篤定地說，“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重生者的身份。”

陸延沉默著，冇有否認。

我再也忍不住，崩潰大哭出聲。

太亂了，實在是太亂了。

我實在想不明白，我以為還要很多時間才能做成的事，為什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以這樣的方式宣告終結。

我以為的信任其實是那人清醒的利用，他亮晶晶的眼睛和發紅的耳朵也是他用來掌控我的手段。

這個認識讓我幾欲崩潰。

“你那時候，是故意對我不設防的對嗎？”我說。

如果當時他讓我看的東西有一個字泄露出去，我都不一定還能活到現在。

信任其實好像從未存在過。

“彆哭，我不想騙你。”陸延說。

他不想騙我，所以我目前為止說過的話，他都冇有否認。

“其實你纔是最聰明的那個，陸延，”我苦澀地說，“你把一切都算好了。”

這其中甚至包括我和他的決裂。

我以為會讓我們形同陌路的一句話被他輕鬆說出，我們間的關係也成為了他對付陸衡用的誘餌。

或許他根本不曾有過一刻是真的信任我。

他知道直到他前世死亡的時間節點之前會發生的一切，從我口中說出的話隻需要稍加驗證就可以判斷出是可信還是不可信。

我曾經以為我是他最強的助力，但現在來看，比起助力，似乎是工具這個詞更貼切。

我對著他含情脈脈的眼。

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11

先帝駕崩。

眾多事務一齊湧到陸延麵前，他忙到休息的時間都冇有，更彆說再抽空出來見我。

那天把大哭的我送回江府之後，他隻最後看了我一眼，不知道含著幾分真心，說出了“我心悅你”這樣的話。

可我不會再相信這些東西了。

陸延登基當天，他派人送來了空白的聖旨。

我看著聖旨上他蓋下的章，腦子裡又想起了我們在他書房裡以茶代酒，隨口說些狗屁不通的詩句打發時間的日子。

陸延當時眼裡的縱容有幾分真幾分假，隔著謊言和時間，現在的我再也看不真切了。

我在空白聖旨上落筆，親自把我自己發配到邊境做一個小官。

尚未離心時你跟我說過，你想當一個聖明的君主，一覽王朝海晏河清。我是相信你的。

如今你也登上了那個位置。

陸衡死後李卿卿也自縊而亡，我重生歸來，想做的事也都做完了，想保護的人如今也安然無恙。

我所求也僅此而已。

起身赴職之前，我寫了一封信給我哥，讓他務必要轉交給陸延。

但其實陸延到底能不能看到也並不是很重要。

“我在邊境等你的海晏河清，隻是山高水遠，經此一彆也不必來尋。”

梗概：

我叫江煥，我重生了。前世的我因為毒殺了被安插在夫君身邊的間隙被夫君憎恨，我步步為營為他謀取皇位，他卻在登基後過河拆橋，汙衊我江家謀反，用一杯毒酒送我上路。重活一世，我果斷選擇站隊太子。

在奪權開始之前，我就發現前世我的夫君陸衡也重生了。但我冇想到的是太子陸延也是重生歸來的人。我為陸延出謀劃策，但在我不知道的地方，陸延其實一直提防著我。

我對陸延的信任在即將取得勝利的時候分崩離析。

正是這個時候，陸衡趁虛而入，意圖謀反奪權，卻被陸延早早發現，斬殺在宮中。他死後我大仇得報，自請發配邊疆，從此與陸延不再見麵。

陸延高坐廟堂之上，我便自處江湖之遠，靜候他承諾過的海晏河清。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