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離家
我拿著充電器怒氣沖沖下樓。
一把甩在了飯桌上，充電器反彈了一下又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正在吃飯的父母又驚又疑惑地看向我：「你乾嘛呢？」
「就是啊姐。」妹妹也從碗中抬起頭，「剛吃完飯就發那麼大脾氣，誰惹你了？」
我指著地上的充電器，怒火中燒：
「你自己看看這是誰的充電器！為什麼會在我的房間床頭櫃上？」
妹妹和父母都不約而同的看向地麵。
看到充電器上臟汙的痕跡時，有些尷尬的看了眼劉長鬆。
劉長鬆也意識到是自己的問題，但現在我相當於已經把他架在了架子上，下不來台。
便低下頭不說話，眼神中一閃而過的不悅。
妹妹見不得自己的寶貝丈夫被這麼針對，便和稀泥道：
「誒呀，可能是不小心放的忘記拿走了，你拿出來就是了嘛！」
「乾嘛要發那麼大脾氣，又冇有做什麼。」
看著妹妹，我隻覺得她是真的無可救藥。
但無奈，在這個家裡，父母更多是站在妹妹那邊。
隻聽到老媽也開始說道：「你妹妹說得也對，這不就是個充電器嘛？拿出來就好了噻，犯不著生那麼大氣。」
「大家都是一家人，冇什麼事不能好好說的。」
我無奈又對麵前幾人感到絕望，搖了搖頭冇再說什麼。
起身上樓。
屋裡的行李箱是不久前剛從學校回來時帶的，我一件一件地將自己的東西裝好。
拉鍊一拉，提上箱子下了樓。
老爸見狀，皺著眉頭不悅看著我：「你這是鬨哪樣？」
我冇說話，隻想離開這幾個人，離得遠遠的。
上一世爸媽偏心妹妹我願意依著他們，但結果就是我冇落得個什麼好下場。
若是重來一世我還這樣，那我對不起的就是自己。
更對不起腦海中那個女孩。
「李雲，往前走，千萬彆回頭。」
不理會父母在背後的呼喊，我拖著箱子，一步步走出了家門。
老爸在身後喊，聲音有些怒氣：「你今天踏出這家門以後就彆回來！」
天空剛好下起了大雨，不知是不是知曉了我的境遇在垂憐，我隻聽見身後的嘈雜聲越來越遠。
6
再次醒來時我發現自己躺在了醫院。
嗓子簡直快要冒煙，極度缺水。
儘管身體非常不舒服，但還是掙紮著準備起身，這時耳邊忽然傳來一聲調侃。
「行啊你，一副乖乖女的樣子還學會離家出走了？」
循聲望去，蘇銘陽站在窗邊，指間夾著根菸，煙霧裊繞讓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但隱約感覺他在笑？
身上痠痛，我也冇在客氣。
想來一定就是他送我來的醫院。
「我渴了，想喝水。」
蘇銘陽身形一頓，嘴角上揚露出兩顆小獠牙：「果真膽子變大不少，等著！哥給你倒水。」
端著杯子，我纔想起要問自己怎麼來這裡。
「那個……」我有些猶豫，琢磨著如何開口，「我為什麼會來醫院？」
腦子混混沌沌的，愣是一點兒都想不起來那晚的事。
蘇銘陽依舊一副玩味的模樣，倒是坐到了我的床邊替我掖了掖被子。
「你說怎麼來的，下那麼大雨帶著個箱子暈倒在路邊，要不是我晚上突然想出門上網可救不到你。」
說話間，眼中倒還多了幾分不好意思。
看著眼前這副模樣的蘇銘陽，我感覺上一世好像見過，但具體又想不起來。
算了！
我打斷自己的猜想：「錢我會還給你。」
想了想我還是補充道：「但最近不太行，我的錢還有用。」
畢竟還要租房子。
蘇銘陽拍了拍衣襬站起身，桀驁不遜。
「不用還了，就當小爺我當了回活雷鋒做好事。」
說完便離開了。
我望著他的背影，怔愣好久。
心底那股莫名的熟悉感越來越重。
父母得知我在醫院後也趕了過來，醫生說有位好心人替我交了醫藥費。
感激地連連道謝。
「雲雲！」拎著食盒，老媽忙給我打開，「快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終歸還是親生的，我正要感動。
門外又傳來人聲。
「我姐姐在哪個病房？趕快告訴我！」
「對了對了我姐姐叫李雲！」
人未到聲先到，我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妹妹很快便推門走了進來，一嗓子把臨床的大姨嚇醒了。
「姐！這是我跟長鬆特地去水果店給你買的水果禮盒。」
「要不說現在物價上漲得厲害，要擱平時我們家根本捨不得吃的，姐姐你快嚐嚐好不好吃。」
聽著她一頓誇。
我看向那所謂的水果禮盒，頓時差點冇氣笑。
幾個蘋果，一串葡萄，加幾個芒果。
被她說得那麼金貴。
我不經意間翻了個白眼：「妹妹，這些東西你還是收回去吧，姐姐我恐怕無福消受啊。」
誰知道收了以後要被揪下多少肉補償回去。
「姐，你是不是……」劉長鬆頓了頓，「看不上這些東西？」
我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劉長鬆已經站到我病床旁。
眼神有些怪異，彷彿隨時都能爆發。
冷不丁想起上一世，我忍不住頭皮有些麻，乾笑：「不是，要不……果我收下錢我掃給你吧？賺錢也不容易。」
原本想穩一下氣氛。
但冇想到他的表情更黑了。
要不是現在渾身冇勁，我都想拔針起身跑了。
7
父母有些尷尬地站在一旁。
最後還是我出口打破寂靜：「不是的，隻是因為咱們是一家人，我纔不想讓你們吃虧啊，我心裡會不好意思的。」
聽到這，劉長鬆和妹妹的臉色才恢複正常，又笑著坐到旁邊。
「說什麼呢姐姐，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就是！」老媽也在一旁說道，「你看你剛纔說的話，才顯得我們不好意思呢。」
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個上午父母和妹妹妹夫就陪在病床旁，扮演了一番好好親情。
臨走前，老媽看著我。
眼中有些尬：「那個……雲雲，你回家嗎？」
估計也知道那晚鬨得有些難看，她的聲音極輕。
顯得一旁的老爸更尷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站在那杵著。
估計也是意識到說的話有些重了。
但最後還是走出病房。
租房合同敲定的一瞬間，我又開始恍惚。
隱隱覺得事件的走向重合。
是錯覺吧，畢竟現在我可是在一個小區內，不是上一世的偏僻郊區。
還冇出成績我索性便在房子附近找了個兼職。
整天窩在屋子裡頹廢不是我的風格。
熬過了又一個周，終於開放了成績查詢，我請了天假窩在床上。
直到那個成績出現，彷彿置身天堂。
一切都那麼的不真實。
我的起點比彆人低，因此準備的幾個月我付出了十倍努力。
準備完複試後，心中的一塊石頭終於落地。
我有把握。
忙完一切，我打算讓自己緊繃了將近一年的神經放鬆決定出去旅遊。
期間，家裡時不時來電，都是旁敲側擊問我在乾什麼。
隻不過我什麼也冇說。
在錄取通知書下來之前，一切意外都有可能發生。
終於熬到了六月份。
懷著激動又忐忑的心情，我靜靜地在家裡等待。
可等了將近兩個周卻什麼訊息都冇有。
正當我想打電話去問一問的時候，家裡又來電了，是我那許久未通電話的妹妹。
雖然疑惑她怎麼會突然給我打電話，但我還是接通了。
聽著對麵熟悉的聲音，我皺了皺眉：「喂？有什麼事嗎？」
聽見那頭似乎在憋笑。
過了許久後，「姐姐。」
「嘖嘖嘖，幾個月不見，你倒是辦了件大事啊。」
我懸著的心立馬就衝到嗓子眼。
有些忐忑地等待下文。
「嗯……」妹妹頓了頓，故作為難，「長鬆今天出門，你猜他看到了什麼？」
我握手機的手忍不住緊了緊：「什麼？」
那頭傳來一聲輕笑。
「我的姐姐啊……你怎麼就這麼喜歡處處壓我一頭呢？我真討厭你。」
「你等的東西已經被我拿到了，想要的話就回家吧！」
來不及問什麼，電話就被掛斷。
聽著一長串的滴聲。
我忍不住攥緊了拳頭，開始收拾簡單的衣物。
那是我努力賭命換來的東西，不能不要。
回家的車上，又接到了一通陌生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