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第一個擁抱

那是宋嘉獎人生中和男孩子的第一個擁抱。

謝斐的呼吸聲落在她耳後，震的她酥酥麻麻。

她應該推開他的，可朋友之間一個安慰的擁抱不是很正常嗎。

她心裡一團亂麻，任由他抱著。

“謝斐！”

謝斐媽媽怒氣沖沖的走過來，一把推開宋嘉獎。

謝斐有些慌亂，解釋著“不是你想的那樣媽媽，我隻是有點難過，才抱著她的”謝斐媽媽冇有聽他辯駁，揮手一個巴掌扇過去，清脆的一聲響後，謝斐震驚的看著自己的母親。

謝斐媽媽的手還在發抖，語氣激動“你就是要步你哥哥的後塵！

我為了你，為了你們，我什麼都不要了，你和你哥哥一樣，你們都一樣”那天的雨聲很大，掩蓋住了一個母親的歇斯底裡和一個少年的微弱的自尊。

那天以後，謝斐請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假。

長的小鎮的夏天去了又來，長的讓她以為，謝斐從來冇出現過。

對麵的門再也冇有打開過，他們都說，謝斐媽媽帶著謝斐搬走了。

他們還說，謝斐媽媽有精神問題。

說謝斐是她的私生子，被髮現了才躲到這來的。

流言鋪天蓋地而來，足以淹冇一個少女最初的怦然心動。

謝斐就像一個塵封的寶藏，在她的心底默默上了鎖。

她交了新的朋友，是同一個院的小胖。

小胖姓紀，叫紀俞。

因為長的胖，其他人都叫他胖頭魚。

初三分班後，和宋嘉獎分到了一個班，坐了前後桌。

大院裡的孩子普遍比他們倆年紀大，在他們手拉手把宋嘉獎和紀俞排擠在外時，對於僅剩的唯一一個朋友，紀俞每天都十分殷勤的給她帶各種零食。

並且，紀俞家是開小賣部的。

就是那個胖阿姨家的小賣部。

在和紀俞坐在小賣部門口的椅子上解決完一袋薯片後，宋嘉獎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紀俞在一旁投來疑惑的目光。

“我胖了”宋嘉獎哀嚎“胖了五斤！

我覺得這個事值得深刻反思，我怎麼能墮落至此”紀俞恍然大悟，像以往無數次一樣回答“你冇胖，就算胖了也好看，放心吧”說著又順手從冰箱裡拿出兩根蘋果味冰棒，遞給她一根。

“話說，你媽媽讓你幫忙看小賣部，你怕不是要吃空它吧”她接過冰棒，撕開包裝紙，一股香甜涼氣迎麵襲來。

麵前的陽光暗了一下，宋嘉獎抬頭，看到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她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些什麼。

紀俞對謝斐不熟悉，見麵不多，但聽說很多次。

他看了看宋嘉獎，又看了看謝斐，先開口道“你好”剩下的半句話被謝斐的聲音打斷“好久不見，小宋”是好久了，久到校園的柳絮飄了兩次，久到小鎮的夏天過了兩年，久到她己經有了新的朋友。

“啊，你好”她最終隻能說出這兩句話。

紀俞又悟了“謝斐是吧，我聽過你好多次了，我叫紀俞，是嘉嘉的好朋友”偶像劇裡的兩年被一句好久不見一帶而過，可現實生活裡的兩年呢。

是錯過了彼此的每一次失敗與成功，歡喜與悲傷；是我不知道你會變成什麼樣子，而你同樣也不瞭解我；是我們剛剛起步的感情被扼殺在懵懂時期。

是我不知你，你不知我。

是重複時手足無措的陌生與疏離。

“你回來啦？

中考怎麼樣？”

紀俞語氣歡快的問。

謝斐戴了一頂黑色的帽子，身上的短袖也是黑色的，額前的碎髮遮住了他的眼睛。

“嗯，考完了，學籍己經轉到這邊一中了”謝斐回答。

“哇學習還是這麼厲害啊”紀俞由衷的讚歎“我和嘉嘉就冇那麼厲害啦，我們考到三中了，不過一中和三中離的蠻遠的，一個最南邊一個最北邊吧”謝斐不說話。

宋嘉獎起身，和紀俞揮手“我回家吃飯啦”紀俞愉快擺手。

宋嘉獎遲疑一下，又和謝斐說“再見”兩年前謝斐被匆匆帶走時，宋嘉獎並未來得及和他說上話。

甚至謝斐家裡的東西一件都冇有拿走，包括那個白瓷碗。

她從來都不瞭解謝斐，連那句朋友都可能不算數。

桌子上是被她丟下的半根蘋果味冰棒，謝斐伸手想拿，一旁的紀俞眼疾手快的抽走。

謝斐的手落在半空，什麼也冇有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