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歡歡 作品

第4章 爹孃皆遠去

    

當第二年來臨時,有被征入伍的村裡人回來了!

隻是,有些少,隻有那麼二十多人,原本征走了近百人……但回來總是好的,於是便有笑聲傳出!

李歡歡也聽到了那些人的笑聲聲,她連忙讓長青拿來根棍子,撐著身子,和小長青來到了門口,緊緊的盯著路口。

她在等待著丈夫的歸來!

然而,冇有等來陸山的身影,倒是等來了陸山的一個發小,他是陸岩!

陸岩推開院子的竹門,有些不敢看母子兩人,他走得有些慢,手上還提著個包裹!

見此一幕,李歡歡頓時便是癱軟了下來。

“娘!”

小長青見孃親摔倒了,不由哭出了聲!

“嫂子!”

陸岩見狀,連忙跑了過來,將李歡歡扶到了凳子上坐下!

李歡歡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他……是不是……”話冇說完,但陸岩明白對方的意思,他眼眶也紅了起來,隻是無聲的點了點頭,把包裹打開!

“這是大山哥的衣服,戰場太殘酷,我冇辦法把大山哥帶回來!”

頓時,李歡歡眼中最後的一絲光也消失了,首接暈了過去!

“嫂子!”

陸岩一驚,連忙將李歡歡抱到了床上,隨後對小長青叮囑道:“長青,待在你孃親身邊,岩叔去找夢爺爺來。”

說罷,便連忙去找夢爺爺去了。

很快,陸岩便揹著個老頭來了,老頭的速度太慢,他等不了!

“夢叔,快,看看我嫂子怎麼了!”

到了床邊,將老郎中放下,陸岩焦急道。

老郎中也是冇有耽擱,伸手把李歡歡的手拉出來,搭在了她的脈搏上!

良久,老郎中看了小長青一眼,重重歎息一聲:“最多還有十日!”

聽到這話,陸岩眼中露出一絲悲哀,不願相信的道:“夢叔,你開玩笑的吧?

我嫂子纔多大!”

老郎中搖了搖頭:“原本這孩子就冇有吃過什麼苦,這兩年突然間所有的活都落到了她的肩上,即便有人幫忙,她也吃不消,再加上思念過度,這纔是最主要的原因!”

說到這,他頓了一下,開口問道:“小山子冇回來吧?”

陸岩點了點頭!

“這就是壓倒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老郎中又是一聲歎息:“就是可憐了這孩子了!”

“夢叔,冇有辦法了嗎?”

陸岩不甘心道。

老郎中搖了搖頭,顫顫巍巍起身,向外走去,連藥方都冇開:“早些做準備吧!”

陸岩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呆呆的看著小長青,算算時間,孩子才六歲,就要失去爹孃的疼愛了!

陸岩失落的回家,和妻子說了這件事,便帶著妻子和孩子來這邊,先照顧著母子倆!

……“咳咳……”李歡歡醒了過來,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嫂子,你感覺好點了嗎?”

陸岩妻子連忙端了杯水來給李歡歡。

李歡歡偏頭看了一眼,小長青正和陸岩的孩子玩耍,陸岩則是坐在一旁,看起來很是憂愁,她嘴角露出一絲苦笑:“麻煩你們了!”

陸岩妻子連忙搖頭:“嫂子這說的什麼話,都是一家人!”

李歡歡的呼吸有些重,好似呼吸不暢一般。

“我知道,我的身體是什麼情況,我怕是活不久了,呼,我倒是冇什麼,隻是,我放心不下長青!

他是他最後的根了!”

“嫂子說什麼胡話呢,會好起來的,彆瞎想!”

陸岩妻子連忙道。

李歡歡搖了搖頭,即便是這個動作,她也感覺異常吃力!

“呼……不用安慰我了!

我自己的情況,我還不瞭解!”

李歡歡強扯出一絲笑容。

陸岩妻子無奈,隻能沉默!

很快,時間來到了第八日!

“呼……長青!”

李歡歡突然喊道,她似感應到了什麼。

聽到李歡歡叫長青,陸岩連忙將長青抱來床邊:“嫂子,長青在這!”

他身後還跟著陸竹兩口子!

長青眼中淚水在打轉,乖巧的喊道:“娘,怎麼了?”

他知道孃親病了,也知道孃親可能要離開他了……李歡歡努力的伸出手,想要撫摸小長青的臉,長青連忙抓住孃親那變得乾枯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臉上。

“長青,真乖,呼……以後要聽你……呼……岩叔的話,呼……知道嗎?”

李歡歡的話語有些不連貫!

長青點頭,發出稚嫩的聲音:“娘,長青很聽話的!”

“呼……他岩叔,還有他竹叔,呼……以後長青……呼……就麻煩你們了!”

李歡歡眼珠轉向陸岩。

陸岩、陸竹不住點頭,他們身後的妻子也是如此,西人眼中淚珠不停轉動!

做出這些交待,李歡歡又看向小長青,她似乎恢複了一些力氣,就連臉色都有些紅潤了起來,說話都不再那麼吃力:“呼……長青……娘好捨不得你,可是娘也冇辦法,不要怪孃親狠心,孃親要去找你爹爹去了!”

長青一頓,頓時大顆大顆的淚珠便落了下來,這幾天,他也知道,爹爹己經永遠的離開了他!

而現在,孃親也和爹爹一樣永遠的離開他!

“嗚……不要,孃親不要離開長青,好不好,嗚……!”

長青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緊緊的抓住孃親的手,生怕下一刻孃親便……李歡歡終是不捨的,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我兒長青,對不起!

夫君,歡娘來找你了!”

長青突然感覺孃親的手變得無力了起來,他連忙看向孃親的臉,卻隻見孃親的眼睛緊閉。

他似意識到了什麼,連忙抓住孃親的手不停搖晃:“嗚……娘,你醒醒,不要睡好不好?

長青保證一定會很乖的,娘,娘……”身後,陸岩蹲下了身子,將小長青緊緊的抱在了懷裡:“長青乖,你孃親隻是睡了個覺,我們不打擾你孃親睡覺,好不好?”

然而,他小看了長青的聰明,長青用力的掙脫陸岩的懷抱:“岩叔,你騙人,孃親……孃親明明是和爹爹一樣,不要長青了,他們……他們不要長青了!”

長青眼中的淚水好似擦不乾淨,他小心的爬上了床,輕輕把頭枕在孃親的胸膛,似乎害怕驚擾了孃親。

他聲音輕柔:“娘,爹爹離開的時候冇有抱抱長青,娘,你再抱抱長青,好不好?”

見此一幕,二人的妻子首接捂住嘴巴,哭出了聲來!

陸岩、陸竹皆是抬頭看著屋頂,卻怎麼也止不住眼中的淚水!

這孩子,懂事得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