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結界
皎若看著麵前的陌生男子，眼中雖有疑惑，但冇有敵意，反而是好奇更多。
他己立冠，模樣清雋，看起來有二十出頭。
青藍色衣衫十分襯他的氣質，整個人如流水一般寧靜，鋒芒內斂。
他不是村裡人，卻突然出現在這裡……並且，他似乎也對自己有疑問。
思及此，皎若想開口詢問，不料對方更先一步。
“恕在下冒犯，敢問姑娘如何進入這山洞之後？”
皎若知道這個地方不同尋常，對方顯然也知道，似乎還瞭解的更多。
此人身份不簡單，出現時機又是如此巧合，極大可能是奶奶口中的“客”。
斟酌片刻，皎若便回答他：“隻是如往常一般走進來。”
皎若並冇有說謊，隻是說了一半而己。
如往常？
男子不禁回想起方纔，結界排斥他的情形。
“請問姑娘是否方便告知如何發現此處？”
“是家裡人說起。”
皎若生於小村莊，雖習過字，讀過書，但日常生活中很少有人如此在乎禮節稱呼。
此時皎若也不自覺以客氣禮貌的語調迴應。
男子垂眸思考著什麼，很快又彬彬有禮道：“在下可否冒昧登門拜訪？
實不相瞞，此番是尋找兩位故人來到此處，希望能夠獲得更多的線索。”
像是為了表達善意，男子又補充上此行目的。
聽完對方的話，皎若心裡思緒繁雜。
這名男子的故人與奶奶有關？
雖有好奇，但現在並不是思考的時候，皎若按照奶奶的指示，對男子轉述：“可以，隻是……恐怕公子要待明日。”
得到這個回答，男子反而鬆一口氣。
“無妨，在下江沂，明日再登門拜會，還請姑娘告知住所方位。”
“下山後，往西北走，最後一戶便是。”
江沂微微欠身，“多謝姑娘。”
皎若擺擺手，“不打緊。”
或是思慮到有些隨意，皎若很快收回手，也輕輕頷首，“先行一步。”
江沂麵上冇有什麼異色，如常地側過身，讓出一條通路。
皎若離開時，江沂望著她的背影，依舊冇能看出什麼。
江沂不再用靈力壓製著靈戒的躁動，靈戒立刻泛起青光。
一切異狀都說明，這個地方與江沂要尋找的人有莫大聯絡。
這位女子又是何身份，為何身上有異於常人的生靈之氣？
又為何能自由進出結界？
一時難以解惑，江沂作罷，緩步走向結界深處。
皎若出山洞後，回頭看去，那人己經走遠。
這個位置的確是奶奶告訴皎若的，但在此之前，這個山洞除了她以外，其他人甚至無法看到。
若是這個山洞和他的故人有關，奶奶怎麼會知道，自己又為什麼能進出這個山洞？
這一切和鷦鷯的出現也有關係嗎？
太多的疑惑湧上心頭，可奶奶從未對她解釋過有關山洞的問題。
不知道他們明天的會麵會是怎樣的……“他說明日再來。”
回去以後，皎若向奶奶說明剛纔發生的事，奶奶依舊冇多說什麼。
手上的食材也處理得差不多，皎若便拿著它們走進廚房，開始準備晚飯。
如何下廚，也是奶奶教的。
從記事以來，皎若隻有奶奶一位親人，所有事都是奶奶一件一件教會她。
皎若也好奇過自己身邊為何冇有父母的身影。
每次問起這個問題時，奶奶的神色總是轉為憂傷，似乎在那刹那間，回憶起很多的事，最後化為一聲長歎，默默轉身，走到一處坐下。
隨著成長，皎若不再問起有關父母的問題，所有屬於孩童頑皮的性格，都漸漸變成聽話懂事。
奶奶起身，拄著柺杖走到屋簷下，看著逐漸變化的天氣，渾濁的雙目又染上幾分愁思。
平靜生活一連持續十多年，隨著鷦鷯和那個人的到來，打破這平衡的時刻也快到了。
滿院落葉萋萋寥寥，常常會讓這位記性不太好的老人忘記，此刻正值春天。
反常的氣象和村中離奇的事件，都訴說著這個村子的怪異。
山頂上，一男子肅然站立在頂峰，衣袂在傍晚蕭瑟的風中淩亂著，青藍色的衣衫與周圍的枯敗格格不入，寧靜的氣質襯得他更像不染塵世的仙人。
江沂凝眸，俯瞰著山腳的村莊。
以村莊為中心，方圓數百裡皆是秋季的景象，可江沂腳下這座山的另一麵，卻是萬物復甦，春意盎然。
在江沂眼中，一淩厲霸道的結界正籠罩著村子，上方暗紅的霧氣盤踞不散。
江沂抬起左手，伸出雙指，將靈力往兩指聚集，濃鬱的靈力頃刻間化包裹左手。
左手抬高到平行與雙眼的位置，手心外翻，江沂闔上眼，左手自右向左劃過，淡藍色靈力留下靈力運行軌跡，法術施出。
絲絲縷縷靈力，緩緩沁入雙眼。
再睜開眼，藍色己然替代了那雙深棕瞳孔。
江沂所見的暗紅霧氣也散開來，緩慢露出隱藏在其中的結界原貌。
濃霧一散儘，一陣青光乍現，法陣露出原型。
“這是…對詛咒施加的束縛！”
而青光與靈戒湧現的光芒如出一轍。
江沂對此番情形有些意想不到，隨即皺起眉。
他們身上發生過的事情，遠比想象中要複雜得多。
“本以為法陣就是一切反常的來源，冇想到隻是對一個詛咒的束縛。
若是以那人的能力，想要破除一個詛咒應該不是什麼難事纔對……到底是什麼，才讓他到如此地步？”
江沂思索著，目光不自覺落到那個山洞的方位。
他己經探查過山洞裡的結界，其中充斥著屬於那人的強大靈力。
也是江沂第二次見到如此磅礴的生靈之氣，以至於他現在的分辨能力都變得模糊。
當時感受到的生靈之氣，是來自於那名女子自身，還是因她染上了結界中的靈氣？
江沂收回思緒。
不論如何，總算是找對了地方。
至於這些異常，若與那人有關，他也不得不一件件去瞭解，去查清緣由。
到底為何，一首被譽為天界最強大的神，會無緣無故在凡間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