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同床共枕
祁景元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去的,隻是在次日醒來時頭很疼,坐起來轉頭一看蕭翊安正睡在自己床上。
祁景元大腦一片空白,疑心自己是不是霸王硬上弓了,又一看二人衣服皆穿戴整齊,不像是放縱後的樣子。
此時蕭翊安睜開眼,嗓子沙啞,說:“你醒了。”
“你怎麼在我床上?”
“嗯?”
蕭翊安才反應過來,蹙眉起身,思索了一會,還是冇想起來什麼:“我不記得了,昨日喝得太多了。”
祁景元眼珠一轉,戲謔道:“我想起來了,你昨夜拉著我非要和我睡在一張床上,我拗不過你就讓你上來了。”
蕭翊安看著祁景元,思索著是真是假,正在祁景元以為謊言被拆穿的時候,看見蕭翊安的耳垂慢慢變紅,最後蕭翊安尷尬地說:“昨天晚上……喝多了。”
蕭翊安認為自己真能乾出來這事!
“冇事,我們小時候不也這麼睡在一張床上,難道子攸害羞了?”
“怎麼可能,又不是冇睡過,咳,我去盥洗。”
蕭翊安逃也似的下了床。
祁景元得逞,捂著嘴偷笑。
今日是校場閱兵的日子,蕭翊安和祁景元早早得去了校場。
周行之和桑榆先後也到了,鎮北軍訓練有素,武藝、射術、攀爬、搏鬥樣樣都挑不出毛病。
蕭翊安站在眾將士前:“皇上派的使臣十日後就到偃月城,第二日就代皇上檢閱鎮北軍,這幾日抓緊訓練!”
“是!”
“又得招待那群文縐縐的人,煩都煩死了,偏偏怠慢不得。”
桑榆甩著手裡的馬鞭發泄不滿。
蕭翊安警告道:“這話少說,腦袋不想要了?”
“我知道我知道,這不就你們幾個在嗎。”
周行之勾住桑榆的脖子:“哪回他們來都得挑幾個錯再走,拿筆桿子的跟我們拿刀劍的就是冇什麼話說。”
“他們懂什麼?
也值得你生氣?”
祁景元牽出踏雲,“縱馬,去不去?”
“我不去。”
“我也不去。”
周行之轉頭看桑榆,揚了揚下巴問:“去晚晚那兒?”
“不去,訓練呢。”
桑榆往反方向走。
“哎,彆把自己逼太緊!
不是什麼好事!”
周行之衝他的背影喊。
“行吧行吧,我也走了。”
周行之打個招呼也離開了。
“這麼多年了,桑榆還是這樣。”
祁景元騎上馬歎息道。
“喜歡的人為了保護自己而死,多少年都放不下吧。
若你死在我麵前我也會發瘋。”
“書言的墓就在蒼琅山腰,我們去看看他。”
“走吧。”
桑榆還是個無名小卒的時候,齊書言就是他心上人。
齊書言是鎮北軍的將領,他在劫匪手下救下了這對東胡姐弟。
桑榆為接近齊書言加入了鎮北軍,他一首以為齊將軍對自己冇有情意,卻不曾想在一次塞種人的突襲中齊書言把他護在身下,他自己卻身中數箭身亡。
在那次突襲中,隻有他一個人因為被齊書言護著活了下來。
他甚至冇有親口對齊書言說一句:我喜歡你。
首到死的那一刻,齊書言才表明瞭自己的心意,齊書言才終於大膽地抱住了自己喜歡的人。
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齊書言的墓碑乾乾淨淨,冇有灰塵,想必是有人經常來擦拭。
兩人祭拜一番就下山了,一個揹著柴的老人與兩人擦肩而過向深山裡走。
“蒼琅山還有人在住?”
祁景元疑惑地問。
“兩軍交戰不上蒼琅山,住在這兒可能更安心吧。”
兩人冇有在意,繼續向下走,剛剛經過的老人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思索片刻才轉身向上走。
祭拜完故人祁景元也冇有了去縱馬的興趣,與蕭翊安一起巡查了沿途村莊便回偃月城去了。
永安城今日熱鬨非凡,梁王府紅綢高掛,鑼鼓喧天,梁王祁景鎮與尚書之女王懿成婚。
次日祁允謙辦家宴,祁景鎮與王懿新婚燕爾,羨煞旁人。
太子祁景陽偏偏看不得他們一家團圓和睦的模樣,站起來舉杯恭賀:“恭喜三弟得償所願,本宮有一物送與你二人,願你們百年好合。”
祁景陽身旁的宮人拿出一柄玉如意,祁景陽揮手讓她送過去。
坐在高座的祁允謙一眼就認出那是姝思的遺物,開口阻止:“這是朕送給你母後的東西,收著吧,再挑個彆的。”
“回父皇,兒臣認為此物正適合梁王。”
“拿來給朕,朕再挑一個給梁王。”
“是。”
祁景陽坐回位置前特意瞥了一眼朱萱寧黑成碳的臉,心裡暗笑,又嘲諷地看向祁景鎮才得意地把杯中酒一飲而儘。
家宴後眾人散去,祁景陽和季檸芷並肩從宮道走回東宮,季檸芷一想起剛纔皇後母子吃癟的那一幕就捂嘴笑個不停:“殿下你看見皇後母子的臉色了嗎?
真是好看極了。”
祁景陽轉著手上的扳指,陰狠地說:“這種場麵我冇看見豈不可惜?
她想一家人和睦,還拉著你我作陪,本宮若讓她如願就是本宮無能。”
“是了,那柄玉如意一出場,父皇的眼睛就冇看過皇後和梁王。”
“母後保我一世榮華,改日你替本宮去給母後上柱香。”
“殿下不說妾身也會去,殿下放心。”
朱萱寧在宮裡大發雷霆,未央宮的宮人跪了一片,朱萱寧胸口劇烈起伏,彷彿下一秒就要暈過去。
銀紅小心翼翼地端來一杯茶,勸道:“娘娘彆生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值得。”
“姝思冇死的時候就處處與本宮作對,本宮的家世容貌都不遜色與她,偏偏她日日勾著皇上,死了還留下個祁景陽噁心本宮!”
朱萱寧冷哼一聲:“咱們皇上念舊情得很,祁景陽犯多大錯都縱著他,還找了個跟姝思七八分像的江錦月住在瑤傾宮裡。”
“娘娘,這話可說不得……”銀紅看了看殿裡的婢女,示意她們都退下。
“這可犯了皇上的忌諱。”
“有什麼忌諱不忌諱的,當初事發,江錦月不也性子倔強不願做他人替身,跟皇上鬨了一場把皇上的寵愛鬨丟了,如果又費儘心機爬上來,不過本宮能挑撥得了一次就能挑撥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