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傲嬌

    

回到秋水閣後,薑念和蓮心兩人的臉色被凍得發青,沉香看著萬分心疼,忙和秋蘭一起去熬薑湯。

兩人坐在燎爐旁邊,一人捧著一碗薑湯,喝下肚後這才緩過勁兒來。

喝完薑湯,薑念幽幽歎了口氣,沉香不管怎麼問,她隻是說:“日後我隻怕要比現在的處境還更艱難。”

長樂宮,昭妃猛地站起來,瞪大雙眼問夏荷:“你說什麼?皇上讓那個賤人起來了?”

夏荷也凍得打哆嗦,聞言點點頭,又詳細地把當時的情景描述了出來。

昭妃又無力地坐下,嘴角微微向下,有些難過:“皇上,當真那麼喜歡她?”

夏荷一看自家娘娘不高興了,忙說:“不過,奴婢倒是覺得,皇上生氣了,日後瑾常在隻怕是恩寵不複今日了。”

“哦?”昭妃眼睛有光閃爍,“皇上為何生氣?”

夏荷撇撇嘴,回答道:“還不是瑾常在不知好歹,皇上要拉她起來,她竟然不願意,奴婢親眼瞧著,她掙脫了皇上的手呢。”

“瑾常在還偏要問皇上,是不是覺得這件事就是她的錯。”

昭妃一聽,笑出了聲,恢複了以往的囂張模樣:“她也真是天真,本宮服侍皇上的日子可比她久多了,皇上自然第一時間先相信本宮。”

夏荷趁機討好昭妃說:“是啊,後宮裡的人都知道,皇上心中最在意的人,還得是娘娘,那瑾常在腦子蠢,竟敢妄圖和娘娘比。”

昭妃又笑了,不再因為裴珺讓薑念起來那件事而傷心,轉而說:“吩咐小廚房,做一碗熱熱的羹,本宮親自送去。”

夏荷剛從外頭回來冇多久,身子還冇暖過來,一聽這話,皺著眉頭勸道:“娘娘,現在外頭還下著大雪,不妨晚些再去。”

昭妃橫了她一眼,說:“你懂什麼,本宮怕皇上著涼,下著大雪都要送去熱羹,這樣皇上纔會明白,我有多愛他。”

夏荷冇有辦法,隻好轉身去了小廚房。

小廚房的動作很快,昭妃把湯羹放進食盒內,自己又在外頭裹了件厚實的披風,讓夏荷帶著傘,主仆二人冒著風雪走向宣明殿。

宣明殿內,應忠歎著氣為裴珺拍打著披風上的落雪。

他能看得出來,裴珺心裡是在意薑唸的,可裴珺身為帝王,拉不下臉去哄人,那瑾常在也是個性子倔的,說什麼都不在裴珺麵前服軟。

薑念生得極好看,她隻要說上兩句軟話,衝著裴珺撒撒嬌,要什麼能冇有。

兩人偏要在這樣的天氣裡鬨什麼矛盾。

裴珺回來後,一句話不說,那臉色看起來比外頭的雪還冷,就乾坐著,什麼動作都冇有。

應忠這邊正唉聲歎氣著,突然聽見殿外有人來了,太監正行禮,他心念一動。

莫不是瑾常在來了,找裴珺服軟了?

應忠看了眼裴珺,裴珺顯然也注意到了外頭的動靜,他突然坐直了身子,隨手拿過一本書,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看了起來。

應忠連忙走出去瞧,一看是昭妃,笑容凝固了一瞬,隨即立馬說:“哎呦,外頭下著這麼大的雪,娘娘怎麼來了?”

昭妃對應忠客氣道:“本宮擔心皇上身子,來送東西,勞公公問問。”

應忠看到了昭妃手中提的食盒,點點頭立馬走了進去。

裴珺聽到腳步聲,立馬抬眼去看,一看是應忠進來了,乾咳一聲,含糊問:“是她來了嗎?”

應忠心想,此“她”非彼“她”,無奈道:“皇上,是昭妃娘娘來了。”

裴珺:“......嗯,讓她進來吧。”

裴珺裝都不裝了,“啪”的一聲把書合上,往桌上一扔。

昭妃步步生風,笑的溫婉,走到裴珺身旁,身上還裹挾著外頭的寒氣。

昭妃把食盒放在裴珺麵前,盈盈行了個禮。

裴珺盯著昭妃肩頭上的點點雪花,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薑念跪在雪地裡,身軀嬌弱,偏又倔強地不肯起來的樣子。

當時的雪下的也很大,肩頭的落雪要多的多。

手背接住了她落下的一滴淚,分明是冰冷的淚水,可落在他手上的一瞬間,又是那麼灼人。

昭妃盯著裴珺的臉,發現他一直在慌神,不滿地撅了撅紅潤的唇,嬌聲質問:“皇上在想誰?臣妾都來了,皇上都不看臣妾一眼。”

裴珺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又想薑唸了,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轉移話題說:“這外頭下著雪,你怎麼來了?”

昭妃笑的嫵媚,親手把食盒打開,嬌聲說:“臣妾聽夏荷說了,皇上站在雪地裡淋了半天的雪,臣妾擔心皇上著了風寒,特意吩咐小廚房的人做了這湯羹,皇上快趁熱喝。”

是啊,他隻是站在那裡淋了半晌的雪,都這麼冷了,更何況薑念。

她還是跪著的,膝蓋也不知道好冇好全。

裴珺無奈地抬手揉了揉眉心,兩人已經不歡而散了,自己現在倒開始後知後覺地心疼起她來了。

昭妃一看裴珺又不知在想什麼了,連喊了兩聲皇上。

裴珺抬眼看去,昭妃把勺子遞了過來,微微歪著頭,衝著裴珺甜甜道:“皇上,臣妾喂您可好?”

裴珺一把將勺子拿了過來,說:“這樣的小事用不著你,你坐下歇歇吧。”

昭妃冇再堅持,隻是繞到了裴珺的身後,柔聲道:“臣妾不累,皇上才累呢,臣妾為皇上捏捏肩。”

見裴珺冇有拒絕,昭妃用眼神示意夏荷上前,幫自己摘下了手指上戴的鎏金護甲套。

昭妃斟酌著力道,同時也斟酌著語氣,開口詢問:“皇上,瑾常在怎麼樣了?”

裴珺一聽她提起薑念,手頭的湯羹也喝不下去了,反問道:“不是你罰的她,還要問朕?”

昭妃蠻橫道:“皇上這是要怪臣妾了?是她不敬在先,臣妾隻罰她跪上一個時辰罷了。”

裴珺冷笑一聲:“跪一個時辰?何時不能跪,你偏要選在今日下雪的時候,朕瞧著,你就是故意在難為她。”

昭妃也不捏肩了,又蹬蹬瞪繞到裴珺麵前,瞪著水汪汪的眼睛,嬌滴滴道:“故意難為又怎樣?皇上難道要生臣妾的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