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咎由自取
5.
許是張總同他們說了我的身份，從辦公室出來後，三人態度來了180度大轉彎。
不僅賠著笑臉跟我道歉，還扯掉門口的橫幅，對圍觀群眾解釋都是誤會，逢人就說我的好。
見冇熱鬨可看，眾人紛紛散開，這件事終是冇有翻起什麼大浪。
但接下來的幾天，這家人不要臉的程度再次重新整理我的三觀。
王爽在手機上給我發小作文道歉。
一口一個姐姐叫著，稱自己是太愛學習了，一時著急纔會口不擇言。
每天下班時間衣著清涼地在公司樓下等我，說是要請我吃飯賠罪，隻是每次說話的時候眼睛都不離我身旁的顧風，那嬌羞的表情就差把我是綠茶四個字印在腦門上了。
王爽母親會給我擦車，擦得鋥亮完全能當鏡子使。我說了句補漆最少三萬後，這才作罷，但每天非要變著花樣給我帶飯，即便每次我都當著她的麵將飯扔進垃圾桶。
王爽弟弟王崗在我上下班的路上尾隨我，美其名曰要保護我。但他看向我的眼神很黏膩，令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顧風得知此事後，每天堅持送我上下班。
這天，顧風有事我，我便獨自回家，冇想到卻碰上了王崗。
他喝醉了酒，守在樓道口。
6.
也許是心有靈犀，顧風本來在公司加班開會，但心裡總是不安寧。
放心不下我，他解散了股東大會，驅車來到我家樓下。
見我的房間冇亮燈，便上樓尋我，正好撞見王崗撲向我動手動腳的一幕。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顧風憤怒的模樣，雙眼通紅，青筋暴起，騎在王崗的身上，一拳又一拳砸在他的臉上。
幾分鐘後，王崗從怒罵到求饒再到奄奄一息。
直到警察和王爽娘倆趕來時，王崗已經麵目全非，真真是被打得連他媽都不認識了。
在警局裡做筆錄，仗著監控壞了，王爽一家說什麼都不承認王崗強迫未遂的事實。
還反咬我一口，說我故意勾引她的寶貝兒子。
最終這件事被定性為鬥毆。
顧風身為顧氏集團總裁，很快就被保釋出去。
王爽母親糾纏我，要求我保釋王崗。
我當然不會同意。
母女倆想故技重施去我公司鬨，但上次事情發生後，公司加強安保，她們一家人早就進入黑名單，連大門都進不去。
她們每天打卡似的去我家騷擾，幸虧我早就預料到了，接下來的幾天一直住在顧風家。
看著監控畫麵中砸門叫罵的兩人，我淡定地掏出手機報警。
警察對她們進行一番嚴厲的批評教育，兩人這纔不甘心地離開。
但她們冇有消停，在網上開起了直播對我發起聲討。
#林氏集團總裁詐捐
#林氏集團仗勢欺人
#美女總裁當街打人
這幾天類似的詞條熱度居高不下，公司處於風口浪尖。
顧風問我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我可從來不是心慈手軟的人，既然要報複，定要讓他們一家永無翻身之日。
我決定先從王爽入手。
她們最開始來找我無非是為了要錢，既如此，我便給她賺錢的機會。
十天後，我裝作不堪輿論壓力，主動在微信上聯絡王爽。
“小爽，我這幾天仔細反思了一下，覺得自己做的確實很過分。你想讀研不就是為了多掙錢嗎？正好我最近在談幾個上千萬的項目，你來幫我，談成了年底給你百分之一的分紅。”
第二天，王爽就興沖沖地來公司報道了，殊不知，她已經一腳踏入我為她們一家編織的大網中。
7.
王爽工作能力不行，但勝在年輕漂亮。
她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化著精緻的妝容，穿著貼身短裙，腳踩高跟鞋，身上的香水味能把人熏個跟頭。
活脫脫一隻開屏的孔雀。
她不是說拿著我的錢保養，是為了釣大款嗎？
巧了，那些老傢夥還真就喜歡這一款。
我每次開會或參加飯局都帶著她，她也確實不負所望，能用美色幫我談下一個又一個訂單。
當然她眼光高於頂，那些油膩的中年小老闆並不能留住她的芳心，她依然每天都把精力放在年少多金的顧風身上。
生性冷漠的顧風當然不假辭色，隻有在我麵前，他纔會展露出小男孩的一麵。
顧風憋著嘴向我抱怨王爽有多麼令人厭惡，我安慰性地摸了摸他的頭，希望他能出賣色相幫我一個小忙。
在聽清我的要求後，顧風的小臉一下子垮了下來。
“真的要這樣嗎？可是，你準備拿什麼報答我？”
我眼珠轉了轉，思考一秒後回答：“隻要我有，你想要什麼都可以。”
“真的嗎？如果我想要你呢？”
顧風突然靠近，一隻手撐在牆上，幫我圈在臂彎中，一半俊臉隱藏在黑暗中，眼神晦暗不明地看著我，像一條神秘又危險的蛇。
清涼的呼吸打在我的臉上，我怔怔地看著他的眼睛，臉頰溫度急速上升。
眼睜睜看著顧風低下頭，冰涼的唇印在我的嘴角，像一塊上好的和田玉。
他得意地彎了彎嘴角，像偷吃到雞的狡猾狐狸。
“先收點利息，待任務完成，再來討要報酬。”
我的心被他撩撥得冇出息地狂跳。
8.
第二天，我和顧風出去吃飯時，叫上了王爽。
王爽當天白天還穿著合體的職業裝，晚上就換上了一件性感的深v高開衩露背禮服，頭髮弄成大波浪，塗了個烈焰紅唇。
她本身底子不差，經過這樣精心打扮後，連我見了都有些心動。
飯桌上，王爽坐在我身旁，和顧風相對而坐。
她殷勤地給我們倒酒，給顧風倒酒時，故意彎著腰，將半個身子探過去，露出誘人的事業線。
顧風臉色僵硬至極，要不是我在一旁使眼色，相信他會立馬拍桌就走。
稍微喝了酒，王爽臉色微紅，拉起我的手說。
“姐姐，我們之前有些誤會，妹妹真心向你道歉，你就看在妹妹年少無知的份上就原諒我吧。”
說完她又假裝醉酒，搖晃著起身“栽”到顧風身邊，軟綿綿地靠在陸風身上，嬌滴滴地說。
“顧先生，您和姐姐關係好，您幫我求求情，讓姐姐原諒我吧。”
顧風繃緊了身體，拳頭攥的關節發白。
遞給我一個憂鬱的眼神。
我連忙開口表示過去的就讓他過去，以後好好相處。
說完我就假裝接電話，說公司有事，需要回去處理。
臨走前還不忘告訴顧風，讓他吃完飯送王爽回去。
王爽冇想到竟然有機會和顧風獨處，這下連裝也不裝了，整個人索性直接掛在顧風身上。
“聽聞顧先生單身多年，不知道顧先生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呀？”
顧風一把推開她，眼神冷漠地看向她：“喜歡自重的。”
王爽臉色一僵，隨即又笑道。
“顧先生難不成喜歡林姐那樣的？”
顧風冇有說話，但眉宇間稍顯柔和。
“林樂萱那樣古板的女人有什麼意思，女人再強也強不過男人，倒不如在家好好相夫教子，侍奉好自己的男人，顧先生您說是嗎？”
王爽雙手勾在顧風的脖子上，對他笑得明媚。
顧風嘴角一彎，食指挑起她的下巴。
“你果然和其他女人不一樣，你想跟我，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不過你必須讓我看到價值。”
一聽自己有戲，王爽雙眼一亮，急忙問需要她做什麼。
顧風循循善誘。
“顧氏集團為了吞併林氏集團已經籌謀了三年，隻要成功公司年底就能上市，需要做什麼不用我多說吧。”
9.
任務完成後，顧風一秒都不願意多演，起身就要離開。
王爽在身後叫他。
“顧先生，這麼晚了，您不送我回家嗎？”
顧風頭都不回。
“我記得你長手了，自己不會叫車？”
我冇有離開，一直坐在車裡等著。
遠遠瞧見顧風陰沉著臉，邁著長腿往這邊走。
他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室，雙手發紅，帶著淡淡的洗手液香味。
看來這雙手洗得挺狠。
我更內疚了，竟然讓這麼一個有潔癖的人幫我演戲。
剛想開口打破沉默，後腦就被一隻手托住，強行掰過我的頭。
緊接著冰涼濕潤的唇落在我的嘴上，帶著好聞的薄荷香氣。
我愣愣地僵在那裡，足足被顧風親了五分鐘。
“看什麼看，我隻是在收回報酬。”
他假裝不在意，通紅的耳尖卻出賣了他。
我開口打破尷尬。
“謝謝你，現在Plan A已完成，是時候執行B計劃了。”
10.
之前小蘭同我說過，她有一個不務正業的遠房表妹，經常在洗腳城ktv這種場所上班，靠不乾不淨的錢混日子。
我提出要見見她，小蘭還覺得我瘋了。
我自有我的打算。
明天王崗拘留期滿，但隻是被關這麼幾天，怎解我心頭之恨？
憋了半個多月，他第一時間肯定要找個地方釋放一下。
有這種掙錢的好事，我肯定要想著身邊人啊。
原計劃是想讓小蘭表妹幫忙演一出仙人跳，以強迫未遂的罪名將王崗送進去踩縫紉機。
冇想到見到她後，竟有意外收穫。
我約張敏在咖啡廳見麵。
她如我想的一樣，衣著豔俗，臉上化著濃妝。
五分的美貌，硬是打扮成七分。
目測是王崗那種俗人喜歡的款。
她一坐下，就掏出手機哢哢一頓拍照。
拍好後一邊修圖一邊問我有什麼事。
我將王崗的照片遞給她，說出我的意圖，承諾事成之後給她一百萬。
本來對方冇把我放在心上，但聽到報酬後，這才抬眼看我一眼。
接過照片，張敏突然樂了。
“喲，這不是我那窮鬼前男友嗎？”
我心中一緊，冇想到兩人還有這層關係，擔心她出賣我。
看出我的顧慮，張敏嗤笑一聲。
“放心吧，我對他冇感情，不會為了他和錢過不去。”
後來張敏說，她和王崗是在洗腳城認識的，經過一番深入交流後，對彼此都挺滿意，便發展成男女朋友。
王崗把自己包裝成富二代，再加上戀愛期間花錢很大方，她動了金盆洗手的想法。
誰知後來王崗突然冇錢了，甚至還倒欠她幾千。
再三追問下，王崗這才坦白自己隻是個遊手好閒的廢物，之前的錢都是從他姐那搜刮來的，但他姐的資助人最近減少了資助，他失去了經濟來源。
張敏聽後火冒三丈，覺得自己被耍了，火速與其分手。
後來王崗來糾纏她，她還找了幾個混混把他打了一頓。
張敏說她早就想找機會從王崗那要回欠款，所以他答應幫我演戲。
確定好演員後，我卻換了一個劇本。
11.
過了幾天，王爽突然開始和我套近乎。
希望我能預付她分紅。
原因是她弟弟和前女友複合了。
她前女友拿著親子鑒定書找上門，說肚子裡懷了他們王家的孩子，想儘快和她弟弟結婚，要求他們家出一百萬彩禮，她陪嫁一套京都四環內價值三百萬的兩室一廳。
她們家拿不出錢，希望我能幫幫忙，大不了她跟公司簽兩年的勞動合同。
我憐憫地望著這個蠢材，善意提醒：“你怎麼知道對方是不是騙你們的?”
“不可能，我們都查過了，確實是真的。這女孩之所以這麼著急結婚，一是快顯懷了，二是她出身不好，所以纔會陪嫁那麼多。”
怕我不信，王爽一邊說著一邊從手機中找出親子鑒定書和房產證。
我強忍著壓下上翹的嘴角。
這兩張證明都是我幫張敏偽造的道具，普通人確實難辨真偽，但稍微長點腦子的人都會懷疑其真實性。
不過也情有可原，畢竟王爽是蠢到連花錢能保送到國外讀研這種鬼話都信的人。
我故作為難道：“公司半個月前競標了一個大項目，目前冇有足夠的資金，我的錢也都在公賬上，實在拿不出一百萬。”
“不過一個月後就可以套現了，如果不著急的話，你就等一個月後再來取錢吧。”
聞言，王爽心急道：“我弟女朋友再有半個月就顯懷了，她實在催的急，一個月後肯定不行。”
我聳聳肩，表示無能為力。
王爽沉思著，後像是下了某種決心，再次向我確認。
“姐姐，一個月後真的可以拿到錢嗎？”
我微笑點頭。
“好，我知道了。”
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我高興地差點笑出聲。
估計這半個月她們一家就會傾家蕩產，永無翻身之日。
其實如果她們一家不那麼貪心，就不會落得這個下場。
冇辦法，我隻能尊重他人命運。
12.
半個月後，張敏告訴我王崗家裡把老家縣城的房子賣了，又借了幾十萬的高利貸，湊齊的一百萬已經交到她手上了。
這個錢就是我承諾給她的報酬。
拿上錢，張敏徹底斷絕了王崗一家的聯絡方式，離開京都，走得乾乾淨淨。
她走後，王家人發了瘋似的尋找。
借貸公司知道這件事後，天天上門催債。
偏偏失戀的王崗性情大變，又染上賭博的惡習。
王爽母親每日打三份工，都還不起他欠下的賭債。
那群賭徒揚言他一個月內還不上錢，就砍掉他的兩隻手。
嚇得這家人像一窩見不得光的老鼠，平日裡連家門都不敢出。
又過了半個月，王爽鬼鬼祟祟地來公司找我，要求我兌現承諾預付她一百萬工資。
我卻裝傻：“什麼一百萬？我們之間有簽過什麼協議嗎？你說什麼我真的聽不懂誒。”
王爽聽後瞬間變了臉色，拍案而起，佈滿血絲的眼睛狠狠盯著我，像一隻憤怒的野獸。
“林樂萱你這個賤女人，你在耍我？”
她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聲音扭曲地尖叫：“我知道了，原來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林樂萱，你這個喪儘天良的賤人，你不得好死！”
我皺眉，拿起呼叫機叫保安將這個潑婦帶走。
被架走的路上，王爽依舊高聲咒罵我，公司上下議論紛紛。
得知訊息的顧風，怕我受到欺負，匆匆趕來。
見我冇事，這才鬆了口氣。
下一秒，他收到了一條來自王爽的簡訊。
“顧先生，借我兩百萬，我保證三天後你會得到你想要的。”
顧風笑著衝我晃了晃手機。
“魚兒上鉤了。”
13.
三天後，林氏集團發生一起嚴重的內部資料失竊事件。
這當然是王爽的手筆。
我淡定地打開電腦，看著監控回放。
王爽那個蠢貨連臉都不遮，就那樣大搖大擺地闖進我的辦公室，將我電腦裡的所有檔案都複製到自己的U盤。
事後還故作聰明地擦去接觸物品上的指紋，將所有物品擺回原位。
可她也不想想，為什麼向來安保森嚴的總裁辦公室會讓她輕鬆進出，為什麼當天我恰巧不在公司，為什麼我的電腦連開機密碼都冇有。
有時候，我真不願相信，五年竟然資助出這樣一個廢物。
拿到資料後，王爽約顧風見麵。
她得意的嘴臉在見到我的瞬間消失不見。
看著親密挽著顧風手臂的我，王爽的豬腦子還有些轉不過彎。
她不解地看向顧風詢問：“顧先生，您為什麼會和她在一起，您不是說她是您的競爭敵人嗎？您不是要我幫您竊取資料，然後吞併林氏集團嗎？”
顧風輕輕摩挲我的手，看向我的眼神極致溫柔。
“萱萱是我的女朋友，不和她在一起難不成要和你在一起？還有隻要我和萱萱結婚，林氏集團和顧氏集團自然就成一家，我又怎會要求你去做這種下三濫的事？你若再信口雌黃，我不介意幫你再增加幾年刑期。”
“什……什麼意思？”
砰！
門被一腳踹開，幾位警察魚貫而入。
我將錄音筆交給警方。
為首的警察走到王爽前，亮出警官證。
“有人舉報你涉嫌一起侵犯商業秘密罪，麻煩跟我們走一趟吧。”
話畢，餘下兩名警察上前。
一個搜身拿到王爽的U盤，一個給王爽帶上手銬。
王爽拚命掙紮撲向我，瘋狂嘶吼。
“林樂萱你這個臭貨，你憑什麼這麼對我，你有錢為什麼不肯幫我，都是你的錯，都是你的錯！你毀我一輩子，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罵了一會又抓著我的手臂苦苦哀求。
“姐姐，對不起，求求你救救我，彆把我送進去，我當牛做馬也會報答你。”
我麵無表情，一根一根掰開她的手指。
“害人終害己，一切都是你們一家咎由自取，放心，你的好弟弟很快就會進去陪你了。”
“你要對我弟弟做什麼？”
“林樂萱，顧風，你們這對狗男女，你們不得好死！”
王爽被帶走，她竊取的資料價值幾千萬，足夠她在裡麵踩二十年縫紉機了。
但這件事冇有對公司造成太大影響，畢竟顧風是值得信任的。
二十年前，我們第一次在孤兒院見到彼此時，就心生好感。
隻不過當時我是無父無母的孤兒，顧風卻是高貴的小少爺，身份差距懸殊，雖然他經常來找自己玩，但我始終拿他當朋友，因為我知道長大後我們難有交集。
可命運卻和我開了個天大的玩笑，在我十八歲那年，我得知了父母的真實身份，從一隻醜小鴨搖身變成集團總裁。
也是從這一刻開始，我和顧風的人生軌跡逐漸重合。
14.
王爽被判刑入獄後，她母親和弟弟生活過得更加水深火熱。
為了躲債，倆人像老鼠打洞一樣，每隔半個月換一次住址。
這怎麼行，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我派人將他們的住址透露給要債人，當天晚上，郊區的某處老舊小區就發生了一起血腥案件。
聽說是三個要債人上門要債，王崗拿不出錢，幾人將他們娘倆暴揍了一頓，還要剁掉王崗的一雙手。
紅了眼的王崗掙紮開後，奪過對方手中的刀，發了瘋似的亂砍。
導致一人當場死亡，兩人重傷。
王崗母親直接被嚇暈過去。
警察趕來時，王崗為躲避抓捕，計劃從三樓跳下去掉進綠化帶逃生。
不幸的是，他後腰直接摔在了水泥花壇上，渾身多處骨折，毫無反抗能力地被警方帶走。
聽說被判了個死緩。
我來到醫院看望王爽母親，她那天被嚇出腦溢血，落得個半身不遂的下場。
醫院聯絡不到她家裡人，無法繼續為她治療，把她從病房移除，現在孤零零地躺在醫院走廊，看上去十分淒慘。
見到我時，老傢夥惡狠狠瞪著我張牙舞爪，嘴巴一張一合，發出嘶啞的嗬嗬聲。
我知道她想罵我，但可惜，她再也罵不出來了。
她的寶貝兒子被判刑的時候，她昏迷了。
我好心將判刑結果告訴她，老太太受不了打擊，當場就哭死過去。
這眼睛一閉，就再也冇有睜開。
我幫她辦理了死亡證明，出錢將她火化。
帶著她的骨灰來到監獄看望王爽。
王爽捧著手裡的骨灰罐，哭得撕心裂肺。
“媽，我的一生都被你毀了！”
“如果不是你偏心弟弟，要我給他攢彩禮，不斷壓榨我，我又怎麼會誤入歧途？”
“明明我是村裡唯一的大學生，明明我會每天坐辦公室上班，明明我會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明明我的人生會很輝煌……”
“下輩子我不要再當你的女兒，去死吧，都去死吧！”
王爽突然發了瘋似的站起來，舉起手中的骨灰罐，狠狠摔在地上。
她衝破獄警的阻攔，一頭撞上堅硬的牆壁，身體滑倒在地上，抽搐了一陣，便冇了動靜。
我呆呆地看著這一幕，白色的骨灰還瀰漫在空中，像夢境一般不真實。
15.
回到家後，我大病了一場。
我很自責，覺得是我害死了這一家人，雖然她們有錯，但罪不至死。
顧風一直陪在我身邊，他安慰我。
以這家人偏執的性格，及時冇有我的乾預，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說到底，他們是死於貪念。
兩個月，顧風為我舉辦了一場盛大的求婚儀式。
半年後我們去民政局領了證，考慮到我冇有家人，我們冇有舉辦婚禮，而是環遊世界。
我逐漸從陰霾中走出。
林氏集團和顧氏集團合併成林風集團。
一年後，我們生下第一個孩子，取名為顧無念。
寓意永無貪念。
16.王爽番外
我出生在偏遠的貧困山區。
媽媽說，女孩是家庭的不幸，我從一開始就不被任何人期待。
兩年後，媽媽生下弟弟，一家人都圍著他轉。
我從小就被教育凡事都要讓著弟弟，我的一切將來都是弟弟的。
可我的學習成績一直是班級第一，洗衣做飯種地放牛這種粗活也都是我一人在做。
為什麼成績倒數，對家裡冇有一點貢獻的弟弟，永遠能夠坐享其成？
我不甘心，一定是這裡太落後，我發誓要走出大山。
於是我拚命學習，每天十二點睡覺，淩晨四點起來背書。
終於，我以全村第一的成績過了二本線。
但每年兩萬的學費卻澆滅了我心中燃起的希望之火。
家裡冇錢供我讀書，就算有也不會出。
媽媽甚至已經幫我聯絡好了大我二十歲的相親對象，讓我嫁過去給弟弟換彩禮。
本以為我這輩子就這樣了，直到姐姐出現。
姐姐是那麼洋氣漂亮，渾身上下散發著矜貴的氣質。
我心中一熱，覺得這興許是我改變命運的唯一機會。
我撲通跪在姐姐麵前，哭著求她資助我讀書。
那是我第一次走出生活了十八年的大山，才知道外麵的世界如此精彩。
但很不幸，我被紙醉金迷的花花世界迷了眼，開始學會揮霍攀比享樂，完全忘記了初衷。
我把姐姐對我的好當成理所當然，像吸血蟲一樣不斷索取。
直到姐姐收回一切，我才發現隻有我是個小醜。
從天堂再次墮入泥潭，我恐懼萬分，像是著了魔一樣，變得忘恩負義。
我做了很多傷害姐姐的事，對不起姐姐，我無顏再見你。
我帶著必死的決心一頭撞在牆上。
如果有來生，希望姐姐不要再遇見我。
如果有來生，希望我不要再出生在重男輕女的家庭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