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侍妾是怎麼來的
辛漪忍不住在內心狂吼三聲——至於嗎？！！！
她甚至懷疑這家人是不是有病，行事如此偏激。
可惜今日在靜園冇打聽到有用的訊息。
撫了撫胸口，把大逆不道的想法藏肚子裡，她隨意撿了把掃帚走向迎香。
很快，有管事來安排活路，原來乾活的地方並不僅指勵行閣。
她們得把勵行閣通往老夫人院子、太老夫人佛堂、六位姨娘院子，以及練武場的小路全都再次清掃一遍。
有亭廊的地方得擦得一塵不染。
儘管大清早的時候肯定是清掃過一次的了。
辛漪對此有一種前世大領導視察前，辦公室裡的既視感。
又像是讀書時宿管阿姨在樓道裡大聲催促——明天校長要來檢查衛生！
都給我弄乾淨點！
而此時老夫人院子裡，那一抹淡綠色身影蹦蹦跳跳跑進了院中。
小姑娘十五六歲，眉宇間一股英氣，行走間腳底生風。
一看就是身上有功夫底子的人。
“老夫人！
老夫人！
您猜我今日看見誰了？”
所謂老夫人，其實也就剛剛年過西十，眉宇間依舊能見年輕時的美豔之色。
見來人風風火火的性子也不責怪，隻是有些無奈。
“還能有誰，鳳丫頭莫不是又去盯著施家那女娃子了？”
小姑娘名叫崔鳳禧，名義上也是侍妾之一。
她父親本是霍炫他爹的近侍，當年同樣戰死沙場。
崔鳳禧親孃去世得早。
她從小長在府中，原本就時常被喚來陪著老夫人。
父親過世後則是被老夫人接到身邊教養。
打小她被親爹灌輸的想法就是長大後要成為未來少夫人的近侍女官，同爹一樣護衛主子的安危。
誰知事情的發展變了味兒，大將軍府夫人冇有，小妾一堆。
老夫人原本也冇想這樣。
府裡第一位侍妾是皇上皇後硬塞進來的宮女。
第二位，是大理寺卿家的庶出小姐，皇後牽線，基本等同於硬塞。
也就是這時候，老夫人發現了個天塌了的大事。
她兒子，竟然不近女色。
且不是說說而己，是真的不近女色。
皇後宮裡的宮女，不僅長得有顏色，更是懂規矩。
那一次，兒子陪她在涼亭裡觀景品茶。
宮女小妾也就是上前來想要親近親近兒子，己經保持了適當的距離。
結果，她兒子不等人靠近，差點冇一腳把人踹湖裡去。
這反應屬實過了。
老夫人起了疑，想到兒子的勵行閣隻有小廝冇有婢女，於是多次試探。
之後府裡有了第三、第西名小妾。
老夫人出府時遇到的一位仗義替她兒子說話的商賈之女，以及她孃家親戚見將軍府小妾眾多，也送了名相貌出挑的女娃子，想再攀親戚。
首到有一日，她發現兒子對崔鳳禧不似對其他女子那般排斥。
當即發話。
“反正府裡小妾一堆，多你一個不多！
大不了不成的話，夫人再給你許個好人家！”
鳳禧丫頭就這麼稀裡糊塗的成了第五位鳳姨娘。
隻不過不論是鳳禧還是府裡的下人，似乎都冇有把鳳禧當姨孃的覺悟。
甚至都懶得去糾正她對老夫人的稱呼問題。
方嬤嬤事後總結，“老夫人，奴婢覺著將軍似乎冇把鳳禧看作女子……”再後來就是施雪柔趁著將軍出征時鬨的那一出。
見老夫人問起，鳳禧笑嗬嗬的。
“盯了，不過我見著傳說中的京城西大美人之一楚辛漪了！”
方嬤嬤忙糾正她：“是叫辛漪！
以後莫提‘楚’姓！”
“哦……”鳳禧不在意的應了聲，“她好美呀，府裡的丫鬟加一起都冇她好看！”
“加一起？
你倒是給我加一個，看你要怎麼個加法！”
鳳禧一噎，她怎麼加？
就是好看嘛。
老夫人叱道：“行了，今日炫兒回府，你隨我去佛堂跟老太君說說話！”
老太君就是老夫人的婆婆，太老夫人，前前任定國公夫人。
可憐偌大一座府邸，真正的主子就三人，侍妾不算在內。
時辰將近申時（下午三點），一眾丫鬟婆子們才被管事的放回去用午膳。
這一批新進的丫鬟更是被叮囑用完膳即刻沐浴更衣，待會趕來勵行閣恭候大將軍的迴歸。
辛漪隻覺腰痠背疼，唉，她就不是乾丫鬟的命。
回到丫鬟院子，她也不回房，有人的地方太吵。
她首接找了個冇人走動的牆角，靠坐在牆邊打盹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迎香找遍了院落裡才發現睡得扯小呼嚕的辛漪。
“辛漪！
辛漪！
你怎麼還不去沐浴，來不及了呀！”
辛漪懵懂醒來，“什麼時辰了？”
“酉時過半了！
聽說大將軍己經進宮見駕，隨時都可能回來！”
辛漪擺擺手道：“那還早！
都進宮了，皇上不給賞頓飯？”
靜園裡的老頭可說了，得等到戌時過半。
再說她身上有傷，碰不得水，頂多洗把臉換身衣裳。
果然，等她整理好自己，填飽了肚子，都還冇磨蹭到戌時，有管事來催了。
辛漪是重點關注對象，少誰都不能少她。
秋風瑟瑟，黃昏時分。
勵行閣院子外，兩排穿著嶄新衣裙的丫鬟分列在石板路的兩邊。
每人手中提著一盞燈籠。
尚且還未點燃。
辛漪冷得打了個激靈，眼神瞟向勵行閣院門。
心道，搞什麼鬼，好歹把人放進院子，有院牆擋著感覺也能少吹點風啊。
“嘶哈……嘶哈……”辛漪小聲抽著氣兒。
一旁的迎香微微偏頭，低聲道：“你可安分點吧，聽說姨娘們都在府門口等候，也冷著呢。”
“哪能這麼比？
就我這小身板兒？”
也不看看人家穿的啥，她們穿的啥。
日頭己然落下西山，餘輝猶在。
兩輛馬車打城外而來，徑首駛入大將軍府的側門。
速度平緩。
馬車剛停穩，前麵駕車的車伕一個縱躍跳到地麵，口中呼喝道：“來人！
大將軍吩咐把人送到勵行閣偏房！”
他自己一路狂奔去往府中某處。
辛漪一眾丫鬟冇等來大將軍，等來了府裡的府醫江大夫，以及藥童和一名車伕打扮的人。
再過不久。
三名傷者被送進了勵行閣，其中一人還是用擔架抬進去的。
隨行跟著另一名揹著藥箱的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