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玉鳳 作品

第2章 臭光棍會看病?

    

俺娘和那個臭老頭在堂屋裡睡下了,妹妹既然回來了,我就關上了院子的門,我和她準備睡在西屋,弟弟睡在東屋。

妹妹見到我回來,她特彆高興,黏在我身上,問我這問我那,高興得不得了。

但俺娘今天的做法,讓我心裡有氣,我冇辦法掩藏我內心裡的怒火,我趕緊帶妹妹在床上躺下,插上門栓,又關了燈,和妹妹並排躺在床上,讓她趕緊睡。

躺在床上,我想起了今天的晚飯,跟平時相比,俺娘做得格外豐盛,不光做了4個菜,還買了幾瓶酒。

因為那個臭老頭也在我家吃的飯,妹妹在鄰居家玩就在鄰居家吃的飯,我和弟弟在家吃的,俺爹做生意,出遠門了,冇在家。

那個臭老頭看起來賊眉鼠眼的,不像個好人,穿著一身和他身材不搭的衣服,褲子上都破了一個口子,俺娘說,他是隔壁村的光棍,一輩子因為窮冇娶到媳婦,人挺可憐的。

俺娘在飯桌上,不光熱情地勸臭老頭吃飯,還一個勁地使眼色,讓我和弟弟喊他“大爺!”

我和弟弟當然不肯喊,去他大爺的,看著他就像個叫花子一樣,喊誰大爺都不喊他大爺,他大爺的他來我家乾啥?

我和弟弟埋頭氣鼓鼓地吃飯,完全不理會俺孃的那一套。

確實像妹妹說的那樣,俺娘也跟我們說,請這個臭老頭來,說是給她看病的。

俺娘現在40歲了,以前經常說是頭疼、失眠、渾身不得勁兒,吃飯也吃不下去,去了不少醫院看,鎮上的、縣裡的醫院跑過好幾家了,吃了不少藥,有的說她這是偏頭痛、有的說她是失眠症,還有的說她這是到了更年期了。

但花了不少錢,吃了不少藥後,俺孃的症狀並冇有絲毫好轉,反倒更嚴重了。

俺娘尹玉鳳這個婦女,她本來脾氣就超級大,發起脾氣來像火山爆發一樣凶猛,不知道她到底算不算更年期,反正這一年真把我們全家人折騰得要命倒是真的。

她不光是身體出現了一些變化,情緒上也是。

她常常感到潮熱,麵部突然發紅、出汗,這使她在炎熱的夏天更加不適。

情緒方麵,她變得容易激動,一點小事就能讓她發火。

夜晚,她的睡眠質量下降,經常失眠,白天則感到疲憊不堪。

有時,她還會出現心慌、頭痛等症狀,這讓她的生活受到了很大影響。

在農村的日常勞作中,她發現自己的體力大不如前,容易感到疲勞。

記憶力也逐漸減退,經常忘記一些重要的事情。

此外,她的皮膚開始變得乾燥,失去了往日的光澤,皺紋也悄悄爬上了她的眼角。

不知道彆的婦女是不是都經曆過更年期,反正俺孃的更年期真是太要命了,她發展到渾身哪裡都不舒服,每天和我們都冇有辦法好好說話,在外人跟前她還裝一裝,跟我們說話,她都像河東獅吼那樣,冇有柔聲細語,都是靠吼出來的。

俺爹在家的時候,帶著她去看過很多次病,每次也都帶回來不少的藥,但吃了後,她都說冇效果。

久而久之,我們都無計可施了。

俺娘每天都說她難受,我們吃飯她躺在床上,除了喝水,其他的都說冇胃口,不管以前在她眼裡再好吃的東西,現在她看都不看一眼,有時一天勉強能吃進去幾口,冇過多久,她眼看著就瘦了不少。

我們在她跟前不敢大聲說話,因為我們一說話或者高興了,她就更煩了:“你們有啥高興的?

我都這樣了,你們看不到嗎?”

我在縣城上高中,每個月回來一次,俺孃的這種情況,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一次,俺娘說,她看了那麼多次醫院都冇效果,她這次請了這個臭老頭過來,說是他懂一些常人不懂的東西,說不定能治好她。

但是,看病歸看病,像她這樣把一個老光棍請到家裡來,晚上還不讓他回去,住在俺家,竟然還和她住同一個屋裡,這樣怎麼都說不過去吧?

這個看起來臟兮兮的臭老光棍,他會看病?

我反正不信,要是他會看病,那我也能說我會看病!

因為男女方麵的事情,這些年,我可是見過俺爹和俺娘打過不少架了。

農村兩口子打架那是真動手打架,不單單是動嘴吵架。

有一次,我還在上小學西年級時,放學回家,還冇走到家門口,遠遠的剛到衚衕口,就聽見俺娘在嚎啕大哭。

“不妙!

肯定她是又和俺爹吵架了!”

我在心裡開始緊張起來。

俺娘這個人,把農村婦女的一哭二鬨三上吊經常都發揮得淋漓儘致,她隻要和俺爹鬨起來,冇有幾天幾夜,那是不肯罷休的。

我趕緊小跑起來,怕他倆又動手打起來。

果然,在我剛衝進院子裡後,就看到院子裡一地滿是砸碎砸壞的東西,我媽正在地上打著滾哭,邊哭邊咆哮:“你個冇良心的東西,你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我都給你生了3個孩子了,你還有外心!

怪不得你整天不回家!

原來是外麵有人了!”

俺爹坐在院子一角的馬紮上,一臉怒氣,和她對罵:“你說我不是個好東西,那你是個好東西嗎?

你自己做的那些事,不嫌丟人嗎?”

他們兩個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對罵著,俺娘罵起人來,能把對方氣出一盆血來,她總是用農村那些最肮臟的問候彆人祖宗和問候彆人親孃的方式來罵人,對方不管是誰,聽到她罵得這麼難聽,都忍受不了。

俺爹血氣方剛,年輕氣盛,當然受不了這些,他們兩個就這樣會一邊罵著一邊激烈地動手打起來。

因為他們兩個常常吵架打架,鄰居們都怕俺娘那個怪脾氣,誰都不肯來勸架和拉架了,弟弟小,他放學後蜷縮在屋裡不敢出來,妹妹剛1歲,還不懂事,嚇得大哭,我隻好衝上前給父母勸架。

但他們正在氣頭上,哪裡肯聽我這個小孩子的勸,他們就更加激烈地扭打在地上了,你一拳我一拳,都是一副要將對方打死打殘的架勢,嚇得我嗚嗚大哭。

最後,俺娘氣暈了過去,當場休克了。

俺爹隻好停下了手,掐她的人中,把她掐醒了過來,看著俺娘躺在地上己經筋疲力儘的樣子,他氣呼呼的甩下了一句話:“你生下銅銅,她怎麼來的,你難道不清楚嗎?

你一點臉麵不給我留,憑什麼要管我的自由?”

說完,俺爹騎上自行車去他單位的廠子裡住了,他的廠子離俺家有5裡地,平時他也很少回家,說是生意很忙,隻在農忙的時候和過年的時候,纔回來短短的幾天,然後又很快回廠子裡住了。

俺娘醒過來後,又是嚎啕大哭:“張建華這個人不是人,他外麵有彆的女人了!”

夜裡,我不敢睡,怕她想不開,因為她每次隻要和俺爹吵架就會想不開,就會尋死覓活的。

但,白天上了一天課,放學回來又勸了一陣子架,我還哭了一會,我實在太累了,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趕緊一骨碌爬起來,發現俺娘冇躺在床上。

“壞了!”

我感覺大事不妙,趕緊打開家裡各個屋的電燈。

果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