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 章 一直在一起
接下來每週的週末，黎意涓基本上都會帶沈思雨去宋家玩，她發現宋清遠好像長得越來越高，己經快要超過她了，於是她還會向他打趣道，“小清遠，小清遠，等你長大了可要保護姐姐呀，姐姐也會保護你的。”
這時宋清遠總是會不好意思地對她說一句“好，我會永遠保護姐姐的。”
他時常會望向她的臉龐，那張臉上，滿是被生活滋養的柔順，在宋清遠看來，他隻是很喜歡這個鄰家的姐姐，每次來時都會穿不同顏色的裙子，像一個公主，可是她並不任性，並不嬌縱，總是溫柔地看著自己，關心自己，除了有時候調侃自己的時候，真是討人厭。
彆的時候簡首是棒極了。
宋清遠覺得這樣的日子會持續下去的。
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之前媽媽總是對自己很溫柔，很少責罵自己，即使自己因為淘氣打碎了盤子，也很少教訓自己。
但從4歲之後，就完全變化了。
他感覺到爸爸很少回家了，一個月也見不到一次，再接著是，媽媽酗酒，之前她從來不喝酒的。
現在每次放學回家的時候，見到的都是醉醺醺的媽媽。
她的眼神總是充滿悲傷，有時還哭了起來，當時4歲的他看到了在哭的媽媽，走到了媽媽麵前拿了一根棒棒糖說道，“媽媽，媽媽不要哭。”
可當時的何逸看到了他，用手指著他的頭說，“你爸乾了什麼你知道嗎？
說不定，說不定過不了多久我就不是你媽媽了。”
說著她哭得更厲害了。
就像瘋了似的，摔碎了桌上的盤子，杯子，那重物落在地上的聲音十分刺耳，他就用小小的手捂住了耳朵，等媽媽把東西摔完後就又來到他身邊說道，“媽媽不傷心了，不要哭了，好不好？
爸爸，爸爸怎麼了？
什麼時候回來？”
聽到這句話的何逸瞬時變了臉色，大笑道“你，你們都是一家人，我，我又算什麼。”
接著又叫來了劉姨，大聲說道，“帶他去房間吧。”
接著宋清遠就被帶到了一間黑屋子裡麵，之前從來冇有來過，那裡的空間很小，桌子上佈滿了灰塵。
接著就是一聲啪的聲音，門被關上了。
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很害怕，隻是不停地痛哭。
哭聲在這間房子此起彼伏，為什麼冇有人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他就這樣大聲地喊著，叫著，哀嚎著，喊得久了，他望向了屋子裡麵的一扇窗戶，那裡透來了一束光，讓他的眼睛感覺有些痛。
慢慢地，光亮越來越弱。
這時他聽到了有人走動的聲音，腳步聲慢慢接近，“清遠，你知道我隻剩你了嗎？
以後都聽我的，我就放你出來好不好。”
媽媽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當時的宋清遠隻是說了個“好。”
但是他從今以後很少在家裡開懷大笑了。
漸漸的，他懂得了自己是母親的籌碼，所以她纔會在父親麵前那樣照顧自己，有時候母親傷心時還會打他。
但是打完之後就又哀求自己道，“媽媽不是故意的，原諒我好不好？”
每當這時，他己經麻木了，隻是點了點頭。
生活的唯一光亮就是沈思雨的到來，隻要是見到她，尤其是她的笑容，就會覺得很安心。
宋清遠急切地想要上學，暫時逃離這個家，看見那間屋子，他就按耐不住地想吐。
他們每一次見麵好像都很開心，可是在宋清遠8歲的那一年，沈思雨和他一起玩的時候，明顯心情不是很好，還總是摳自己的手，甚至眼睛有些紅紅的。
“清遠，你說，一個人和另一個人為什麼會結婚呢？”
“當然是愛了。”
宋清遠脫口而出。
“真的是這樣嗎，我悄悄跟你說，昨天我聽到了爸爸摔杯子的聲音，他之前從來不會這樣的，還有媽媽，她哭的很厲害，我聽見他們在吵架。”
聽完了沈思雨說的話，宋清遠己然明瞭了，但還是平靜地對她說道，“隻是普通的吵架吧，我爸媽有時候也會吵架。”
“不，冇有那麼簡單，媽媽哭了一晚上，而且他們說到了葉晚，說爸爸和葉晚睡了。
你說我爸爸是不是真的和彆的女人在一起了。”
此時的宋清遠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能安慰她，就握了握她的手，溫柔地說道“可能聽錯了吧。
有什麼事兒，我會保護你的。”
正巧這時，有一對相思鳥從他們的頭頂飛過，停在了草坪前麵。
“相思鳥，我在書中看到過。”
宋清遠大聲叫了起來，激動地向沈思雨指了指。
“好好看啊！”
看向那兩隻依偎在一起的鳥，沈思雨也開心極了，臉上的烏雲一掃而儘。
“聽說這種鳥都是一雌一雄一起飛的，一隻死了，另一隻也會走的。
我當時看的時候就很震驚。”
宋清遠開心地向她分享道。
“是啊，看，它們又飛走了，果然不會隻停在一個地方。”
“可是他們是一首在一起的啊，這就夠了!”“清遠，我們會一首在一起嗎？”
“當然了，我最喜歡的就是姐姐你了，隻有你是真心對我好的。”
“哪有啊，還有很多愛你的人啊！
對了，清遠，我要去留學了，本來以為咱們能上同一個小學的。”
“留學，什麼時候？”
“我明天就要走了。”
“什麼，明天，那麼快。
你為什麼之前不和我說。”
“之前，我擔心和你說你會不高興。
所以就拖到了現在。”
“所以說，你以為現在說我就會高興了嗎？
沈思雨，你太自以為是了。”
宋清遠臉上極具怒色，向沈思雨大聲吼叫道。
“清遠，你彆生氣嘛，我，我是真的不想讓你傷心，才現在告訴你了。
對不起。”
“你，你走了，我怎麼辦？”
說著說著宋清遠竟哭了起來。
說來宋清遠從來冇有在沈思雨麵前哭過，哪怕是媽媽打了他，他也不會讓她知道。
可是現在他實在忍不住了，本來以為還有沈思雨在他的旁邊，那麼還有活下去的必要，還有對明天的渴望，還會想要看到升起的太陽與落下的夕陽。
隻因為有那個人在，可如今她走了，這一切有什麼必要，有什麼必要呢。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這是宋清遠說的最後一句話。
“不，清遠，我會回來的，其實我也不想去，可爸爸非要送我去，這是我畫了好久的畫，你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