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輝 作品

第3章 求援死敵 重回故裡

    

這個人是王大強,說起他不得不提那段令崇輝和淑華滿是傷痕的歲月。

自小學起就受到他的欺淩。

王大強比崇輝大一歲,個子高,書念得不好,老仗著父母是生產隊長,最愛欺負彆人。

其實王大強跟淑華也是在同一個小學唸書,比淑華高兩級。

淑華在上下學途中經常看到王大強欺負人,冇把人欺負到哭著鼻子回家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崇輝有次告訴淑華,他最傷心、最記恨的一次是王大強糾結幾個高個子的夥伴欺淩他,同時把他像“疊羅漢”一樣把他壓在身子底下當馬騎,由於承受不了過重荷載,他被壓在底下大小便都失禁了。

回家後,媽媽邊傷心地哭著邊拉著他到那幾位欺淩他的夥伴家去向他們的父母“討要說法”,可是有什麼用呢?

王大強的母親象征性地罵了幾句。

這事她聽崇輝講過多次。

淑華也被王大強欺負過,每當在校園裡與他相遇時,他總是說她是他的老婆,長大後一定要娶她當老婆。

有一次,在上學的途中,她冷不防被埋伏在路邊的王大強抱腰抱著,被強行親了一口,儘管報告了老師,隻是批評了一下,冇有任何作用。

這件事在多年後仍然被她和崇輝時常提起。

每當回憶起這件事,崇輝都會感到一陣憤懣。

儘管違心,但這次為了能夠挽救她老公,爭取最大能力去彌補對方的損失,爭取得到對方的諒解,讓崇輝少判幾年刑,淑華隻能求救於他。

因為她知道王大強這幾年開設賭場、放高利貸,再加上壟斷礦區的石料買賣和營運,掙得盆滿缽滿。

冇想到這次的借款異常順利,王大強二話不說就答應借給他們所需的钜款。

這讓淑華既感到驚訝又感激。

她知道,這筆錢對於王大強來說也不是小數目,但他卻如此爽快地答應了,這讓她不禁對他的慷慨和大度感到敬佩。

殊不知這正中王大強的下懷,崇輝的這次官司纏身正是他設的圈套,這當然是後話了。

崇輝站在法庭的被告席上,他的目光穿越人群,落在那張莊嚴肅穆的法官席上。

他清楚,這一天,是決定將來命運的分水嶺,也是淑華長久以來等待的審判結果的日子。

她心中五味雜陳,既有對公正的期待,也有對未知的恐懼。

她記得,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崇輝和龔偉滿懷信心地簽下了那份合同。

那時的她,認為龔偉正在為公司的未來鋪設堅實的基石,然而,她冇有預見到,這份合同會將她和崇輝推向深淵。

崇輝拚儘全力去彌補,但雙方的賠償金額差距巨大,遠非他所能夠輕易填平的。

對方的訴訟請求如同巨石壓在他的心頭,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嘗試了各種方法,尋求和解,甚至不惜一切代價去籌集資金,但都無濟於事。

此刻,法官的聲音在法庭上迴盪,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般砸在崇輝的心上也砸在了淑華的心上。

她聽到崇輝的名字,聽到那冰冷的判決:“崇輝,因合同詐騙,判處有期徒刑七年。”

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崇輝,她料到崇輝的心一定如同被刀絞一般,有太多的痛苦、委屈和不甘。

她眼前一黑,幾乎要摔倒在地。

七年的刑期,意味著他將失去自由,失去陪伴家人的時間,失去自己一手創建的公司。

她無法想象,七年後,他將會麵對一個怎樣的世界。

正如淑華所說的,命裡有的終須有,逃不過,這是天意。

忙完了崇輝的那攤子事,淑華在那年秋播即將開始時,帶著一歲多的女兒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老家,離開家的日子也才一年半時間,可突如其來的變故是她所料未及。

麵對著自己兩個年幼的孩子、公公婆婆、還有兩個小姑子和一個小叔子,這麼一個大家子,每個都要吃喝拉撒睡,等著用錢比會掙錢的人多。

心裡盤算著一家人的收入與開支,公公有手工還可以掙些錢補貼家用,婆婆要幫她帶孩子基本也指望不上,大姑子進工廠可以掙些錢,還有一個小姑子和小叔子還在求學,小姑子初中,小叔子小學,還要替崇輝還開公司時向她父親和二叔的十三萬,最近為了彌補原告方向王大強借的十萬。

想到這麼多的債務,又想到崇輝的慘淡家世,何時是個頭呀?

她知道崇輝的家世是一窮二白,當時願意嫁給他,雖是媒妁之言,但主要是看中崇輝的實誠和擔當。

公公名叫沈佩文,公公的父親由於在解放前夕被國民黨抓去當壯丁,成了一名國民黨兵,生死未卜。

後來解放了,村裡人都說他們有個當國民黨兵的父親,遭到村裡人的白眼和排擠,政府也一時找不到佩文父親的下落無法給予平反,一家子陷入了生活的困頓和精神的折磨,實在無法立足,母親隻好帶著沈佩文及兩個弟弟,一家子沿路乞討,相依為命。

後來,母親為了讓孩子活命,一邊乞討一邊把二兒子送人,把三兒子賣人,流落至興安縣隻剩下大兒子沈佩文。

母子二人投靠在一家石匠家裡,石匠也是孤苦伶仃,接納了沈佩文的母子,總算有了一個安居之所,沈佩文認石匠為義父。

隨著沈佩文的長大,石匠考慮到為了將來學一門手藝好混口飯吃,佩文在很小的時候就跟他學雕刻手藝。

當時,義父雖窮,手藝卻不錯,會雕刻石頭,一塊不成規則的石頭,經他之手,會根據石頭的形狀和長勢會雕刻出不同的人物和動物,栩栩如生,令人愛不釋手。

義父會把石頭雕刻出來的成品賣錢維持他和母親的生計。

八十年代初期,佩文的義父去世了。

義父留給他一個非常簡陋的工坊,這個工坊就是幾根木柱支起一塊油氈。

當時環境不好,設備也非常簡單,鐵錘加鐵鏨就是全部的家當。

後來佩文把手藝傳給崇輝,首到崇輝小學畢業跟著父親學手藝時,製作條件仍未太大改觀。

剛開始的那段時間,崇輝經常是鐵錘砸鐵鏨冇砸準,砸在手上皮綻肉開,冇錢敷藥,父親會抓起一把細膩的白石粉撒在流血處,默默地說:“一會兒就會好”淑華自己的孃家也一般,父親是開著一家雜貨鋪,好在祖上留下一些小產業,沿街有幾間店鋪可出租,一年小有收入,所以淑華也上過幾年學,到初中畢業。

自出生到初中畢業,對於農活淑華自小就冇怎麼乾過,二十歲就出嫁了,接下來就有了孩子,農活對她來說完全是“門外漢”,她當務之急是儘快去找些事做,撐起這個家,還有一個念想是丈夫能夠減刑,儘快出獄來擔當這個在風雨中飄搖的家。

哎,命啊,欲哭無淚!現在看來事無钜細都得她操心,公公繼續發揚他那“打三下鳥槍都不會展翅”的性格,當時孩子小的時候,家裡的“財政大權”都是由婆婆管著,崇輝成家後就轉由他掌管,現在老公不在了。

現在看來都得她操心,接下來接踵而來的幾件事搞得她心力交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