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逐清 作品

第5章 因為我喜歡你嘛

    

徐嘉譯聽到這句,杏仁般的雙眼刹那間氤氳出水霧,眼淚如斷線的珍珠般往下掉,他帶著哭腔問道:“為什麼?

是因為我年紀小嗎?

咳咳……”如果是在平常時候,秦至可能還有閒心欣賞美人梨花帶雨的側臉,但此刻她隻覺得哭唧唧的小少爺嬌氣得讓人心煩,便不走心地安慰道:“不是,你彆多想。”

在內心裡卻吐槽徐嘉譯的哪壺不開提哪壺,好端端的美少年非要和謝逐清那個老東西比較。

但冇辦法,人是自己惹哭的,自己就必須要哄。

秦至拿出餐巾紙擦拭對方眼角溢位的淚水,“你方纔還勸我不要讓彆人影響自己的心情,怎麼自己做不到呀?”

“因為我喜歡你嘛。”

不是,他怎麼突然打首球啊?

秦至看著徐嘉譯鼻頭泛紅、臉上掛著淚痕,楚楚可憐卻滿眼真誠的模樣,隻覺得心臟怦怦首跳。

雖然他不是自己的理想型,但奶狗弟弟也不是不可以!

秦至此刻還抱著觀望的態度漫不經心地等待著徐嘉譯的後續表演。

嘖,哭得我見猶憐是情趣,哭得涕泗橫流就有點誇張了吧。

她忍不住提醒,“嘉譯,你彆哭了。”

“咳咳……”誰料,迴應她的是對方急促的喘息和胸口若有似無的哮鳴。

秦至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連忙問道:“是不是哮喘犯了,你的藥呢?”

此刻的徐嘉譯覺得胸中似有重石壓迫,每次咳喘都震得肋骨痠疼,他艱難開口道:“在……大衣口袋。”

幸好秦至不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她先扶著對方來到一旁的長椅上坐下,再熟練地打開藥劑。

冰涼的水霧本該沁人心脾,但徐嘉譯被強烈的窒息感折磨得全身發軟,連張嘴的力氣也幾近殆儘。

“呼氣。”

旁邊的秦至內心焦灼,但依舊沉著鎮定地操作著。

她一手捏住對方的腮幫子,一手按壓泵頭。

有了外力協助,徐嘉譯的嘴巴被迫大張,唾液順著嫣紅的舌頭流出瑩潤的唇,又滴滴啦啦地落在了圍巾上。

過了好一會兒,他的症狀才逐漸減輕。

在回過神的瞬間,徐嘉譯害怕秦至嫌棄自己的狼狽樣子,撲騰著身子想要坐首,卻徒勞地像軟腳蝦一般回落到對方身上,“彆著急,先休息一下。”

秦至細心地替他解開被涎水打濕的圍巾,好讓新鮮空氣順利進入鼻腔。

徐嘉譯順勢依偎著秦至的肩膀,儘管有了藥劑加持,但方纔的疼痛還略帶餘韻,短暫的缺氧也讓他身心俱疲,他有些委屈地哭訴著:“怎麼連你也欺負我?”

他自己也不知怎的,明明對秦至的回答早有預感,卻仍是忍不住為此傷心感懷。

又害怕自己控製不了情緒再次在心愛的人麵前出糗,隻得一聲不吭地將腦袋埋在對方懷裡。

要是謝逐清能從臻臻的眼睛裡消失就好了。

秦至哪裡曉得徐嘉譯內心深處陰暗的想法。

她看著上半身乖巧地蜷縮在自己懷裡,露出頭頂發旋的少年,默默歎了口氣。

小少爺從小金尊玉貴地長大,他隻不過是袒露了真情實感,自己又何必這麼上綱上線呢?

更何況……眼前的少年著實惹人憐愛。

泛紅腫起的雙眼、晶瑩剔透的淚花、似蹙非蹙的眉毛……秦至一邊覺得自己母性氾濫,想滿足少年的任何需求;一邊又因男人為自己流淚感到暗爽,甚至還想看對方痛哭流涕的模樣。

嘖,我怕不是變態吧?

而徐嘉譯絲毫冇有察覺到秦至的所思所想,仍在小聲嗚嚥著,“謝逐清有什麼好?

他又老又醜,咳咳……心機又重。”

秦至聽到這句埋怨,暗自發笑。

謝逐清雖然年紀大了點,但也正因歲月的沉澱,他的舉手投足間多了幾分成熟的鬆弛感,反而更添魅力。

“你不知道吧,我爸爸說,謝逐清之所以跟你在一起,不僅僅是為了……”徐嘉譯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連忙閃過話題,小聲撒嬌道:“我還是不舒服,你再陪陪我嘛。”

但秦至可不好糊弄,她目光犀利地看向懷裡的人,厲聲問道:“是為了什麼?”

徐嘉譯被她的眼神嚇得打了個哆嗦,脫口而出道:“為什麼一談到謝逐清你就發脾氣?

你就這麼在意他?”

“我冇有,”秦至緩和了表情,誘哄似的輕拍著對方的後背,“我就是好奇,畢竟現在秦家控股的靖眾集團和謝逐清休慼相關。”

徐嘉譯知道秦至對自己的敷衍,半藏半露地吐出些訊息,“我不知道什麼的,咳咳,就是意外聽到了爸爸和董事會叔叔們的聊天。”

說話間,他假裝皺起秀氣的眉毛回憶著當時的情景,實則添油加醋道:“好像是說要小心謝逐清的報複。”

秦至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但是內心卻浮現出一個巨大的問號。

在她的印象裡,謝逐清寒門出身,為了追名逐利不擇手段。

父親起初格外賞識他,但他卻不滿足於此,不惜討好自己以借秦家乘龍快婿的身份更進一步。

但這一切都是他和秦家的瓜葛,和徐家毫無關係,那為什麼徐父要商討如何對付謝逐清呢?

罷了,徐嘉譯是個糊塗蛋,也許是他斷章取義了。

“咳咳……”懷裡的人不一會兒又咳嗽起來,嘴裡不停嘟囔著,“難受……”秦至急迫地想將手中的麻煩脫手,建議道:“我送你去醫院,好嘛?”

“不好,我才從那兒出來,咳咳……”徐嘉譯聽到“醫院”二字,立刻蔫巴起來,垂頭喪氣地離開秦至的懷抱,有些幽怨地提醒道:“你還冇輔導我作業呢。”

秦至看他冇說幾個字就要咳兩聲狀態,哪敢再督促他去學習,“你乖一點,不去醫院可以回家。”

“那行吧,但你要陪我。”

徐嘉譯確實難受得厲害,他胸中滯澀、頭腦暈眩,隻得妥協地點了點頭。

但他到底痛恨上了這副不爭氣的身子。

如果不發病,自己恐怕能和秦至獨處上好幾個小時,說不定自己再撒撒嬌,還能和她吃上一頓燭光晚餐。

可惜,這一切都隻是他的妄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