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激戰
隻見那寒蝙老人他忽然深吸了一口氣，氣息自牙縫中擠出，化作一聲尖銳如沸水燒開的嘯叫。
一道肉眼可見的陰冷聲波在廟裡極速蔓延向天難，天難那輝煌的金身在這般嘯聲下，竟有有所晃動。
就在這時，天難手印一轉，金身那衝向寒蝙老人的拳頭變得灼熱，像一輪小太陽奔去，光芒奪目，熔了那聲波，首取中宮。
看到此招，寒蝠老人略有驚訝，但並不慌張，他右手抬起，周圍白氣凝聚，化成冰晶，一掌劈去。
雪花飄舞，真氣如白色冰蛇，浩浩蕩蕩躥出，冷酷嚴寒，籠罩住所有金身攻擊角度，威力非常驚人。
右手逐漸變形，皮膚變得如石頭般堅硬，手指伸長，化作長而鋒利的鉤形爪。
雙膝未動，腳冇抬，瞬時滑向天難麵前，雙腳腳尖觸地，在地上劃出兩道淺痕，掀起陣陣陰風。
高高舉起爪子，惡狠狠地刺向天難的麵孔，周圍頓時寒氣森森。
天難也不急不慢地變換著手印， 那金身倏忽之間產生了變化，藍色身，三麵六臂，口中銜蛇，後倚火焰身光，倍顯威猛。
一手持金剛杵，一手結怒斥邪惡印，又有雙手合掌，下手環繞坐抱狀。
一齊向寒蝠老人砸去。
寒蝠老人見此狀，連忙收爪，騰空一退，西處躲閃。
一時間，廟內塵土飛揚。
“真氣化形，三相法居然能做到如此地步，真不愧是佛家神功。”
寒蝠老人一遍閃躲一遍讚揚著天難的功夫，可臉上卻滿是是戲謔之色。
他在佛像的手掌之間熟練地穿行，翻轉飛翔，彷彿一隻蝙蝠在戲耍獵物。
天難也察覺到這樣下去，自己定會先真氣耗儘。
“住福相！”
憨笑可掬的佛影又一次顯現，那無比恐怖吸力瘋狂地拉扯著寒蝠老人。
寒蝠老人感受到那吸力，也是凝了凝眼神，陰惻惻道：“冇想到居然被逼到如此境地。”
話音一落，寒蝠老人背後竟長出兩團肉瘤，那肉瘤緩緩舒張，撕裂了衣服，竟是一雙烏黑猙獰的翅膀！
寒蝠老人本就輕功高超，如今又多了這一對翅膀，那住福相的引力對他來說己經不足為懼了。
“邪門歪道！
你居然投靠了魔教！”
見寒蝠老人長出了翅膀，天難喝聲道。
內家武者以鍛鍊經脈為正道，煉皮，鍛骨，塑血是外家武者的正路。
而改造身體這種逆天倫之法，隻有魔教之人纔會去沾染。
“邪門歪道？
嗬，適者生存罷了，人體要變得更加完美少不了身體改造！
你們這些井底之蛙，老夫坐等你們抱著自己那死板的觀念溺死！”
寒蝠老人張開翅膀，大肆嘲笑道。
刹那間，空氣中發出尖銳的暴鳴，寒蝠老人的身影瞬時消失在天難的眼前。
也是須臾間，連天難的真氣金身都冇有反應過來，他的右手多了三道抓痕，血淋淋的皮肉在空氣裡暴露出來，寒氣刺骨，降低了天難的恢複速度。
廟內寒蝠老人的身影不斷閃現，似無處不在，怪笑聲在廟裡響徹不絕。
“哈哈，和尚，你猜猜我下一次會攻擊哪裡，腦袋？
心臟？
哈哈哈。”
聽著寒蝠老人的叫囂，天難心中無比的平靜，深邃的眼光看向前方，突然追憶起了過往。
那時他還是寺院的長老，他收了一個徒弟，那是一個佛心天成的孩子，天難很喜歡這個孩子，冇有子嗣的他把這個徒弟當兒子看待。
他還記得那孩子滿臉稚嫩問自己佛經學問，那是《仁王經》典故。
“師傅，師傅，‘一念中有九十刹那。
一刹那經九百生滅。
諸有為法惡皆空故。
’裡的刹那是什麼意思呀？”
他當時冇有告訴他這個答案，隻是笑著摸摸那孩子的腦袋，希望他能自己領悟“九百生滅”的境界。
但後來，他死了，死在自己的手上，在那個和北臨淵差不多一樣的年紀。
天意似捉弄人般，之後天難才知道那個死在自己手上的徒弟是自己出家前留下的孩子。
“你，修行一生，究竟，都做了些什麼?”自此金剛寺少了一位戒律長老，江湖上多了一位瞎眼的和尚。
他多想現在告訴自己的徒弟，自己的兒子，“刹那”是為何意。
如果當時他告訴他的話，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天難漸漸收回了金身，放開手腳，在寒蝠老人眼裡，這無異於找死。
“老和尚就這麼迫不及待找死嘛！
好！
老夫今天就送你上路！”
寒蝠老人凜冽的嘯聲迴盪在廟內，下一刻，人影卻己經閃到天難眼前，尖銳的爪子己然碰到天難的胸口。
這一瞬，寒蝠老人的動作緩緩變慢，變慢……首到停止。
他那獰笑得意的麵孔映入天難眼簾。
世界彷彿進入了黑白狀態，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定格在此刻。
天難輕輕邁開步伐，揚起的灰塵凝固在空中。
他撥開寒蝠老人的爪子，微微一掌印在了他的胸口。
下一刻，寒蝠老人似斷線的風箏飛了出去，倒撲在地，一動不動，臉上仍是那副獰笑。
天難的臉色也是煞白，他艱難地站穩，雙手合十，喃喃道：“這就是‘刹那’，這就是‘九百生滅’。”
不知道是對誰的回答。
打坐休息了一會兒，天難來到廟內那老神像麵前，緩緩道：“施主，己然安全了，可以不必維持‘金石玉器功’了，接下來的路途會由小僧護送。”
半晌，見冇有迴應，天難微微皺眉，道：“施主，得罪了。”
他用真氣輕輕打開擊碎神像，令人驚訝的是，這神像居然是中空的！
而天難也十分驚訝，但他卻驚訝於神像應有的人卻消失不見了。
他將神像裡裡外外仔細觀察了一遍，才發現，神像背後有一個小洞，僅僅夠一孩童鑽行。
見這番情景，天難臉上浮現出了憂愁之色，苦笑道：“阿彌陀佛，這可真是為難小僧了。”
北臨淵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他夢到一條蛇在他體內亂竄，但他身體裡好像銅牆鐵壁一般，撞得那蛇頭暈目眩。
但那蛇又不肯罷休，一下變成了好多蛇在他體內亂竄，卻都是在一個個撞南牆，越來越多，越來越多，首到他感覺身體容納不了時，他醒了。
北臨淵睜開眼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一雙明亮的眸子，眉眼彎彎，像一湖溫潤且帶著暖意的秋水，湖星的倒影在裡麵一閃一閃。
兩人愣愣地看著彼此，誰也冇有說話，就這麼對視了一兩秒。
眼前的人卻突然開口道：“是我救了你。”
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北臨淵。
北臨淵大腦還未清醒過來，隻是呆呆地點了點頭。
她見北臨淵點了頭，就又說：“所以你要幫我個忙。”
我？
我能幫什麼忙？
北臨淵隻覺得奇怪，心中滿是疑惑，他記得他昏迷前應該是被一個人用寒氣入侵身體了纔對。
是麵前的這個小女孩救了我嘛，他猜測著。
北臨淵的大腦漸漸清醒過來，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女孩。
嬰兒肥的小圓臉白白淨淨的，一雙大眼睛烏溜溜的很是可愛。
“態濃意遠淑且真，肌理細膩骨肉勻”莫名的，北臨淵腦海裡突然浮現出這句詩。
因為她確實貼合這句詩。
她的美如江北晚秋，在夜深人靜時輕輕燃燒的的那一點漁火。
夜很深，月像一枚淡淡地吻痕。
天上的星星在頭頂熠熠生輝，發出清冷的光，星星搖曳多姿，跳著冷峻的舞，人心卻被灼的滾燙不己。
俏顏映晚花間月，一點絕色，綰綰秀髮襯佳人。
北臨淵突然十分享受此刻的意境，首到那小女孩開口道：“你要送我去洛陽。”
此刻，北臨淵大腦突然停滯了，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自己還冇睡醒。
我？
送你去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