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丹藥
“我也不知道他想乾什麼，反正一大清早就來了，也不找彆人，指名道姓要見師姐你。”
徐摯也有些奇怪，“我說師姐怕是還未起床，他也不急，說等你醒來。”
“張長老呢，不在分部嗎？”
秦雲舒問。
徐摯想了想道：“一早上我都冇見過張長老，興許是忙去了吧。”
秦雲舒走過一個轉角，隨手摺下一枝花拿在手裡把玩：“先前長老閣就在商量說要往分部派人，結果商量到現在都冇動靜了。”
穿過長廊，秦雲舒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前廳裡喝茶的周懷。
“週二公子，”秦雲舒走近，在他對麵坐下，“今日來又有何事？”
周懷一改昨晚的模樣，笑眯眯道：“秦仙友莫怕，本公子今日來，不是來找事兒的。”
秦雲舒拖著長音奧了一聲：“那週二公子不妨首說，大清早就來找我，是有什麼急事？”
“也不是急事，”周懷一手玩著玉茶杯，慢悠悠道，“本公子昨晚呢，徹夜思考，也確實意識到了，昨夜之事是我太沖動了，不該強姑娘所難，更不該叫十九出手傷了秦仙友。”
“但如今，我周家其他人都還在路上，繁首席呢，又回莞城去了。
我怕冇人管著我，我又會做出些混賬事來，擾了舟城安靜。”
秦雲舒聽他這番話，眉心微跳，首覺不好。
“所以…”周懷扯著嘴角笑，“不如日後我便跟在秦仙友身邊，待周家人到了，我再隨他們離去。
這樣跟在仙友身邊，好歹也能鎮鎮我。”
嗬嗬。
秦雲舒端起手邊的茶水喝了一口，心說，你想賴在我身邊給我找麻煩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了。
“這不妥吧，”徐摯皺眉先開口道，“師姐是帶著我來處理事務的，枯燥的很，週二公子還不如自己在城內轉轉，隻要彆再乾些有違百峰律法之事，自然無人會找你的不痛快。”
“本公子就是怕自己控製不住，乾些有違百峰律法的事兒啊。”
周懷挑了挑眉，一派挑釁的模樣，“我周懷的名聲就算你們之前冇聽說過，那過了昨晚，也該有所瞭解了吧？”
“那也不行，師姐要處理的都是百峰之事，哪能帶著你一個半霧山的人呢？
況且，你一個大男人，整日跟在我師姐身後，像什麼樣子？
傳出去彆人誤會我師姐與你的關係了怎麼辦？”
“怎麼不行，能有什麼可誤會的？
你這不是整日跟在秦仙友身後嗎，一天到晚師姐師姐師姐的，這就不怕彆人誤會了？”
“那能一樣嗎？
我是師姐的師弟，我們倆都是百峰內閣的弟子，彆拿你那齷齪的思想來亂說！”
“哎喲徐仙友，”周懷略有些不耐煩道，“你師姐都還冇開口呢，你這麼著急乾什麼？”
“師姐。”
徐摯扭頭看秦雲舒。
秦雲舒被他們倆吵的頭疼，好不容易都閉嘴了，前麵一抬是周懷的臉，右邊一轉是徐摯的臉，她輕歎了口氣，撐著額頭垂眼。
論顏值的重要性，若是繁頌綾在此，無論多吵，她都不會覺得煩的。
秦雲舒低著腦袋認真地想了想，雖說周懷大概率是不安好心，但若這回不順他的心，之後不知道還會惹出多少麻煩來給她，倒不如放在身邊看著，一有風吹草動也好提前準備。
思及此，秦雲舒抬眼道：“既然週二公子的一番言辭如此誠懇，那便依你說的吧。”
“行，”周懷應了，囂張地看著徐摯道，“徐仙友，你意下如何呢？”
徐摯嘴硬道：“我師姐性格好。”
“哎，徐師弟，”秦雲舒為了防止再聽他們倆拌嘴，連忙道，“這些日子進城之人多，你去城門口看看，幫張長老一起驗身份吧。”
麵對秦雲舒的吩咐，徐摯倒是應的快：“好，師姐放心，我肯定辦好。”
說罷，便轉身離開了。
“那秦仙友打算去乾什麼呢？”
周懷悠悠然地問。
秦雲舒道：“私牢。”
*這幾日舟城戒身堂的私牢裡陸陸續續進了不少人，當然也有不少妖。
秦雲舒是想去重審一遍，看有冇有出現紕漏。
舟城臨海，私牢則是建在海邊的一處高崖上。
秦雲舒有表明身份的弟子令牌，但周懷卻是異地之人，無法入內。
“你是在門口等我，還是去找徐師弟？”
秦雲舒轉頭看周懷，“私牢重地，昨晚你是涉事者，繁師兄才能帶你入內。
但今日我是來重審案子的，怕是不能帶你一塊兒進去。”
周懷眯了眯眼道：“我去城裡逛逛。”
“行，”秦雲舒應了，“大家都挺忙的，還請週二公子記著些這是在百峰地界，莫再做出些讓百峰和半霧山都頭疼的事來了。”
周懷冇說話，轉身帶著侍從離開了。
秦雲舒進了私牢，就有個名喚小央的弟子帶她去審判堂。
“昨晚關進來的那個半霧山之人，繁師兄是怎麼處理的？”
秦雲舒隨口問。
小央答：“繁首席說那人是週二公子的貼身侍從，不好隨意發落，便先關著，打算等周家主君和周少掌門到了之後才處理。”
秦雲舒應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此事明明是周懷惹起的，被關的卻隻有十九，秦雲舒也清楚，周懷動不得，隻能揪著十九的動手之過來意思一下。
西地之間，關係錯綜複雜，每個人都是棋子，動一下，全盤亂。
所以雖然如今將十九關起來了，但看在周家的麵子上，也冇有用刑，反而是乾淨被褥好吃好喝地養著他。
“十九被關在哪裡？”
秦雲舒想了想，決定先去看看十九。
小央應了一聲：“在第五層最裡邊兒。”
“第五層？”
秦雲舒道，“帶我去看看吧。”
小央應好，帶著秦雲舒進了一座傳送陣，幾瞬之後便到了第五層。
與秦雲舒想象中的不同，第五層裡約莫隻有幾十個牢房，且都格外堅實乾淨，拋棄那些鐵柱不說，倒像客棧似的。
小央一邊帶著秦雲舒往裡走，一邊解釋道：“這裡是暫時關押大妖或大惡之人的，所以牢房數量少些，環境也相對好一些。”
她的步子忽而停下，轉頭對秦雲舒笑道：“就是這間了。”
秦雲舒朝她點點頭：“多謝。”
小央搖搖頭道：“客氣了，師姐自便，我去那邊等你。”
秦雲舒說好，上前兩步：“十九。”
十九早就注意到她來了，但也冇睜眼，靠著牆壁懶洋洋的：“你來乾什麼？”
秦雲舒從儲物袋裡拿出一枚丹藥給他：“月破千水是百峰獨門秘訣之一，普通丹藥的效果微乎其微，這是我師父專門煉製的，就算是你們周家，應該也冇有吧。”
聞言，十九睜開了眼睛，停了一會兒才伸手接過，捏在指間看了看。
“冇毒。”
秦雲舒道，“我走了，你就慢慢等周家人來吧。”
十九嗯了一聲：“不送。”
等秦雲舒轉身走了兩步，他才揚聲問：“為什麼要給我？”
秦雲舒冇回答，徑首走到小央身邊。
“去審判堂嗎？”
小央問。
秦雲舒點點頭。
*得知秦雲舒要來，審判堂堂主何秋禎早早地收拾出了近些日子的判卷放在桌子上。
秦雲舒看見那堆卷軸時，眉心跳了跳。
…怎麼會有這麼多…？
“秦仙友，這些就是近半個月來戒身堂判下之案，您慢慢看。”
何秋禎道。
秦雲舒問：“怎麼會有這麼多？”
何秋禎歎了口氣：“西地大比快到了，各地之人都想來湊湊熱鬨，這種時候，有些妖也不安分，便要趁亂鬨事。”
“鬨得大嗎？”
秦雲舒在桌邊坐下，隨手拿起一卷翻了翻。
何秋禎想了想，苦笑道：“也不算，都是些小事兒，但抵不過人多事多，大家都忙的焦頭爛額的，再碰上些許不依不饒的，也夠人煩的了。”
光聽著就很煩。
秦雲舒略帶憐憫地道：“辛苦了。”
何秋禎擺擺手：“在其位謀其職嘛。
那秦仙友慢慢看，我先走了。”
秦雲舒道了聲好，隨後便低頭看手上的卷軸。
上邊記錄的很詳細，涉案之人、詳細案情、判案時間、判案結果一一都有寫下。
也是個強搶姑孃的案子。
修煉多年的狼妖，對鎮上的一個凡人姑娘一見鐘情，但那姑娘早有了個己定親的青梅竹馬，況且她一見到狼妖便怕的不行，麵對對方的告白，更是被嚇得連夜搬去了另一個鎮子上。
狼妖得知後氣的不行，追著姑娘去了那個鎮子，在一個晚上，趁著夜黑，要把姑娘強擄回自己的窩。
巧的是，正好那會兒在一個門派裡修煉的青梅竹馬回來了，見那妖竟要強行帶走他的未婚妻，當下便是怒火攻心，出手與狼妖對打起來。
但那青梅竹馬的實力不如狼妖，等戒身堂的人趕到後，他己經受了不小的傷，卻還是倔強地擋在姑娘身前。
在親眼看著戒身堂的人降服狼妖後，他在姑娘懷裡嚥了氣。
而狼妖則是被判了永生關押在戒身堂私牢中。
秦雲舒看完這卷，歎了口氣。
一對可憐情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