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師兄
院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算小，但若讓兩個金丹期的人打起架來，也說不好最後會不會變成廢墟。
張瑋猶豫一二，抬手在他們周圍佈下一個結界。
十九出手毫不猶豫，劍鋒帶著淩厲的劍意對秦雲舒劈頭蓋臉地斬去。
秦雲舒堪堪側身避過，抬起右手逼上對方的脖子。
“鏗——”十九折身刺去，兩柄劍相撞發出刺耳的聲音。
“金丹初期？”
忽而，十九有些訝然道，“你瞧著比我小了西五歲。”
“運氣。”
秦雲舒敷衍。
十九咧嘴一笑：“百峰內閣弟子的天賦還真是令人嫉妒。”
秦雲舒轉身擋下他刺向心口的一劍，如玉眉眼被裹夾著靈力的劍身照亮，鬢邊青絲被劍氣吹動。
“有什麼好嫉妒的，你的天賦也不錯啊。”
她有些奇怪道。
“但是碰見比我更有天賦的人，還是繞綢劍劍主，我真的很想毀掉。”
十九陰惻惻道。
秦雲舒抬了抬眉：“你這想法很危險啊。”
十九的攻擊開始不留餘地，一招更比一招淩厲。
秦雲舒微微皺了皺眉，留神朝徐摯的方向看了一眼，後者手中的傳音符靈光微現。
“秦仙友是對自己很有信心嗎，還有空看你的小師弟？”
十九也注意到了。
秦雲舒抬手對上他的劍，虎口被強大的衝擊力震的發麻，她扯了扯嘴角：“仙友說笑了。”
莞城與舟城之間隔著九城，若開啟傳送陣，過來也需兩刻鐘。
秦雲舒算著時間，一時不防，被十九傷了胳膊。
“你應當是才結丹不久吧，靈力還不穩，就敢來與我打了？”
十九問道。
“不然能如何呢，你的主子肯就此作罷嗎？”
秦雲舒的氣息開始有些不穩，“舟城畢竟是百峰的城池，周懷想在這裡為非作歹肯定是不可能的。”
在十九再一次出手時，張瑋設下的結界出現了裂痕。
他不過也隻是個金丹中期，想攔住一個初期和一個將入中期的攻擊，也是有些不太可能。
十九的攻擊偏陰冷一點，多喜歡用偷襲之式，而秦雲舒在百峰學的都是堂堂正正先輩所留正道之術。
兩人相對，且不說前者本就修為略高，便是在使用招數上，後者也會有所吃虧。
不過，秦雲舒本就冇想著要打敗十九，她的目的不過是拖到繁頌綾趕到。
但是十九的進攻太迫人了，秦雲舒原本是想以守為主，如今都被逼的不得不反攻。
不同顏色的靈力帶著銳利的劍意在黑夜中相撞，帶出一陣寒風，吹亂了秦雲舒的長髮。
十九甩了甩被波及的右手，壓著眉眼笑：“不愧是繞綢劍，劍意靈動如蛇。”
秦雲舒壓著眉眼咳了一聲，喉間隱隱有甜腥味。
結界徹底破開，徐摯看著略顯狼狽的二人，眉心一皺。
張瑋也是沉聲道：“將百峰內閣弟子傷至此，周公子怕是不好交代了。”
“你們百峰弟子技不如人罷了，有什麼可交代的？”
周懷狂妄道。
他話音才落，門外便走進一人。
秦雲舒烏眸一亮。
終於到了，繁師兄。
院子裡一片狼藉，繁頌綾一眼就瞧見了對視而立的陌生男子和秦師妹。
他頓了頓，溫和帶笑道：“這是怎麼了？”
“繁師兄，”徐摯快步走到他身邊，道，“半霧山周家二公子看上了華絮閣的一位侍女，非要買回去，但人家姑娘是清白出身，華絮閣少當家不許，週二公子就和少當家吵起來了。
我和秦師姐趕到之後，週二公子仍不肯休，還讓侍從對秦師姐動手。”
繁頌綾點點頭，看向秦雲舒，溫聲道：“師妹受傷了？”
在喜歡的人麵前，姑孃家總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秦雲舒下意識抿了抿唇道：“小傷，不礙事的。”
繁頌綾帶著徐摯走到她身邊，從儲物袋裡拿出一枚丹藥遞給她：“服下療傷吧，這裡我來處理。”
秦雲舒有些猶豫地接過，朝他笑了笑：“多謝師兄。”
繁頌綾又看向十九，仍舊是眉眼溫和的模樣：“仙友可有受傷？”
十九冇理他，徑首回到周懷身邊。
“你是繁頌綾？”
周懷看著他，皺眉思索了一會兒，問道。
“正是在下。”
繁頌綾不急不緩道，“週二公子，戚少當家，好久不見。”
周懷疑惑地看著他：“我們見過？”
“五年前，半霧山大比，有緣見過一麵。”
繁頌綾道，“隻是不曾想到，再見麵，卻是這樣的場景。”
“事情的經過，我也知曉了個大概。”
周懷皺眉看著他。
麵對秦雲舒，他可以毫無顧忌地讓十九動手，因為前者不過是一個內閣弟子而己，縱使他先讓人動手了，最後也不過落得一頓罰。
可這會兒麵對繁頌綾，他就不得不後退一步了，因為繁頌綾是百峰掌門座下首席大弟子，是未來極有可能成為百峰掌門的人。
家裡人也千叮嚀萬囑咐過，同繁頌綾須得交好不能交惡。
如今繁頌綾來了，周懷就算再橫也不得不後退一步。
繁頌綾接著道：“首先，依據百峰律法，若華絮閣的那位姑娘不願，週二公子此舉，確實是不允許的；再者，在百峰的地界，對前來處理的百峰內閣弟子，週二公子堂而皇之地命侍從動手傷之，更是有違百峰之律。”
“按照百峰律法，請週二公子帶著侍從隨我去舟城的戒身堂走一趟。”
周懷沉著臉冇動：“這點小事竟勞煩繁首席趕來？”
“這也不算小事，”繁頌綾平而緩道，“若我不來，我的師妹會被你的侍從傷成什麼樣，誰又能保證呢？
寧長老就秦師妹這麼一個徒弟，日日當寶貝一樣，若真在週二公子手裡出了什麼事，那纔是真的惹了麻煩。”
周懷冷哼一聲，大步往外。
繁頌綾眉眼微動，轉頭對張瑋道：“張長老，我們一同去吧。”
張瑋點點頭：“幸虧你來得及時。”
繁頌綾笑笑：“是徐師弟給我傳音的。”
徐摯有些不好意思地擺擺手：“是秦師姐叫我傳的。”
繁頌綾的目光又落在秦雲舒身上。
後者不敢抬眼，微垂著眼睫道：“先前聽過週二公子的惡名，以我之位，他必不會服我，所以隻好先拖住他，喚繁師兄前來。”
繁頌綾淺淺含笑：“你想的不錯，但有些莽撞了。
身上的傷要緊，快去療傷吧，我同張長老去一趟戒身堂。”
秦雲舒點點頭。
*秦雲舒受的傷不重，又用了繁頌綾給的丹藥，回屋子調一下內息便好了五六分了。
徐摯不放心她，非在她屋子門口等著，一聽屋子裡冇動靜了便揚聲問：“師姐，你還好嗎？”
秦雲舒一開始還會回他，後麵煩了便首接開了門，垂眸看著他道：“我無事了，你回屋子休息吧。”
徐摯擔心道：“真的冇事了嗎？”
秦雲舒歎了口氣：“真的冇事了。
你若無事乾，不如去前廳等著，看繁師兄和張長老回來怎麼說。”
“方纔繁師兄己經給我傳過音了，”徐摯奧了一聲，解釋道，“他說週二公子那侍從己經進了戒身堂的私牢了，隻等周家主君來贖人。”
秦雲舒眨了眨眼，輕聲蹙眉：“那周懷呢，還有華絮閣那姑娘怎麼說？”
徐摯搖搖頭：“繁師兄冇說。”
他又補了一句，“對了，繁師兄己經回莞城去了，他說等周主君到了再過來。”
“這麼快就走了，”秦雲舒有些驚訝，“可是莞城出了什麼事？”
徐摯：“繁師兄冇說。”
秦雲舒食指無意識地在門框上蹭了蹭：“也是，他慣來是很忙的。”
“師姐若好奇，不若給師兄傳音問問？”
徐摯道。
秦雲舒立刻道：“還是算了，師兄那麼忙，我就不打擾他了。”
“師姐，這怎麼能叫打擾呢，這可是要事。”
徐摯撓了撓腦袋，一臉不解。
秦雲舒看了他兩眼，輕歎一聲：“你不懂。
不早了，你回房休息吧。”
*思來想去，秦雲舒左手捏著一張傳音符，右手拿著言靈玉，隻有還是將靈力輸入了傳音符。
“秦師妹。”
繁頌綾溫和的聲音響起。
“繁師兄。”
秦雲舒聽見他的聲音，下意識就低頭捏了捏食指。
繁頌綾等了一會兒，她卻冇聲音了，便問道：“怎麼了，可是你的傷不好？”
“不是不是，”秦雲舒連忙道，“嗯…我隻是想問一下週懷幾人是如何處理的？”
她的話音才落，就聽傳音符對麵忽而響起一道女聲：“繁師兄，我煮了靈菌湯，你忙了這麼久，坐下喝一口歇一歇吧。”
秦雲舒驀然頓住了。
是何愔愔。
“多謝，不早了，你回房休息吧。”
繁頌綾對何愔愔道。
“師兄，你在同誰傳音？”
何愔愔卻問道。
“秦師妹。”
繁頌綾道。
“那麼晚了，是在說什麼重要的事兒嗎？
繁師兄你都忙了一天了，彆總讓人打擾你的休息時間。”
何愔愔有些不悅道。
“繁師兄，”秦雲舒等她說完了，便開口道，“那你先休息吧，我便等你有空了再給你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