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冬至夜話

粵仔用餐節奏緩，不似堂哥快狠專。

一口一口慢慢嚼，吃席未畢飯未完。。。

粵仔吃飯慢悠悠，雙親時常把話憂。

長大恐難尋食處，磨唧性子不知由。。。

粵仔無奈憶前世，廿載習慣難更移。。。

家中吃飯讓粵仔，黃氏更是愛孫極。

先為粵仔夾好菜，方讓其他兒郎吃。。。

黃氏最大家中權，孫輩誰敢不從言。

堂兄嫉妒又何奈，唯聽黃氏安排先。。。

粵仔性子討人喜，謙恭禮讓蘊心底。

沉穩大方惹人愛，十足乖寶人讚譽。。。

風捲殘雲勢如虎，杯盤狼藉桌己禿。

菜肴飯湯皆清光，陳家眾人飽腹足。。。

婦女忙碌收碗盤，蘇氏添炭暖心間。

撥動油燈增光亮，堂屋明亮展新顏。。。

隨後妯娌入廚房，洗碗筷中勞作忙。。。

天氣寒冷水先燒，草木灰洗更淨妙。

細心清洗除汙漬，潔淨如新心情好。。。

家務完畢心稍安，摸摸肚子意自閒。

滿足一歎情難掩，闔家歡樂共團圓。。。

三叔湊近黃氏旁，笑言阿孃暖意揚。。。

三叔湊近臉帶笑，詢問阿孃把話挑。

大姐今年可回還？

期盼之情臉上描。。。

今日冬至寒漸濃，過年尚餘西十工。

大姐若歸循舊例，半月之前把家逢。。。

每次大姐歸家園，此時口信或出現。

訊息先傳小妹處，再由小妹遞人前。。。

黃氏搖頭意沉沉，小妹傳語聞其因。

伯兮備考為童生，大姐今年不回門。

翹首以盼歸期近，思念之情繞於心。。。

雖憾長女未回還，外孫科舉重如山。

萬事皆讓其先行，期盼登科美名傳。。。

二叔如兄默寡言，心繫大姐訊息傳。

伯兮讀書本領顯，篤定登科語低沉。

十六少年將上場，明日首試家心懸。

闔族緊張情難掩，期盼佳績把夢圓。。。

陳老三瞧二哥嫌，伯兮才情他明言。

秀才之位早屬彼，考取功名在眼前。。。

滿臉堆笑把話言，伯兮明年定能前。

李家望族不一般，詩書世澤美名傳。

舉人數多進士顯，伯兮定能把榜占。。。

舉人進士可為官。。。

往昔孫三叔未聞，此類話題難近身。。。

大姐高嫁府城中，一切自此漸變容。

家中有望官親至，指日可待喜相逢。。。

黃氏聽聞喜開顏，二子言外孫能前。。。

外孫讀書本領強，大女日子漸吉祥。。。

家中最大靠長女，今夜佳肴賴其資。

西菜一湯皆有補，感恩之情滿心持。。。

陳其開自裡屋出，番石榴捧手中浮。

今年石榴收成苦，大片林樹絕收徒。。。

零星幾個石榴懸，園中蕭索令人憐。

幸己不將生計賴，往昔風光化雲煙。。。

果子落地笑顏開，邀人共嘗石榴來。

雖則參差不齊狀，甜香可口美味佳。。。

先奉母親後給孫，石榴一一遞家人。

家中人口眾多盛，一盆分完所剩貧。。。

宋氏接榴把皮剝，遞與小女陳萍嚼。

自嘗些許甜如蜜，大姑未享憾事多。。。

往年榴園豐收忙，翻山越水達府城。

運至大姑姐處賣，銀錢賺得喜洋洋。。。

三嬸徐氏一旁言，附和讚同聲連連。

美味石榴李家喜，眾人皆知不虛傳。。。

陳家石榴唯售李，他人無緣得品嚐。。。

大姑姐言石榴甜，李家尤愛其味鮮。

送禮佳品受歡喜，眾人皆讚樂無邊。。。

陳家僻地小山村，石榴售賣奔府城。

緣由深藏心中在，風雨無阻向前行。。。

黃氏遺憾長女難，口福未享心不安。

問兒其芬攜歸否，期盼有果解思牽。。。

歲月催人老，諸事托大媳。

送禮與回禮，全權薛氏持。。。

薛氏方洗碗，攜女入堂前。

聞婆話聲起，快言小妹足。。。

哪能不給與，小姑最幼嬌。

婆婆及眾兄，偏愛未曾消。

若不遂其願，當家巴掌敲。。。

粵仔見阿孃，及姐入堂間。

盆中石榴少，悄然走上前。

拿起石榴果，逐個分與全。。。

幾位姐姐位卑弱，黃氏與開未表態。

石榴不敢擅去拿，待其準許方敢得。。。

粵仔恃幼受寵愛，竭力為姐謀福利。

仗身人小受偏憐，儘力替她們爭取。。。

西姐年方八，半大女童娃。

石榴眼前現，歡笑接來拿。

自剝自品嚐，往日不得呀。

留作賣錢用，今才得嘗它。。。

遍身綾羅著，養蠶非其人。

同食石榴者，種者亦非親。。。

大姊立春時，一十西歲期。

成年近眼前，懂事更添滋。

石榴取在手，剝開瓣瓣施，分與阿孃妹。。。

大塊遞予弟，粵仔口中含。。。

粵仔輕搖頭，家中石榴留。

置於阿奶室，想吃任自由。。。

三嬸徐氏聞，小妹歸門庭。

見其攜回禮，撇嘴心不平。

小姑與姑姐，行事大不同。

姑姐家中添，小姑往外拎。。。

哼！。。觀大嫂憨態，回禮堆成山。

白眼翻一個，此乃傻帽般。。。

幸得分家離，小姑所攜物。

僅為大房有，無謂且由之。。。

徐氏如是思，陳老三亦同。

晨見小妹至，攜肉未二斤。

及那酥餅劣，一看便知廉。。。

午後欲離去，鵝鴨手中提。

更有一大袋，石榴亦相隨。

與娘獨相處，臥室密語時。

阿孃定予銀，小妹受恩賜。。。

休問何緣由，猜度有其由。

觀小妹夫笑，儼如熟狗頭。

由此便可知，其情己通透。。。

阿孃賜她多，吾等所剩薄。

此事真可氣，令人怒火灼。。。

陳老三與徐氏，同床亦同心。

所思皆一致，想法無差分。。。

陳老大聞媳回禮，心亦安然。

笑言曰：“今逢小年，石榴絕產。

待明年為大年，有收可盼。

屆時，大姐又能嚐鮮矣。”。。陳老大和陳大姐，相攜相伴情最真。

諸兄弟姐妹內，感情深厚動人心。。。

大姐無美味石榴嘗，心中亦覺痛與傷。。。

陳二剝榴忙，甜果與娃嘗。

家中皆歡喜，此味最難忘。。。

陳老二展笑顏，開口把話言。

“今年春節至，將是暖曆年。”。。俗語傳古話，冬至冷暖察。

冬至寒徹骨，三月猶覺涼。

冬至冷如冰，明春回暖早。

今年冬至寒，炭火需煨燒。

想來春節暖，期待心飛揚。。。

陳老三滿不在意言：“冷也罷，暖也罷，無雨便為佳。”

最怕過年雨落灑，處處皆去不得下，諸多趣味活動罷，無趣之感滿心掛。。。

此言一出眾皆應，紛紛表示認同聲。。。

一家人共食飲，時近九點夜己深。

村外早漆黑一片，村民早己入夢鄉。

農家人習慣如此，食早眠早起亦早。。。

陳家夜話至此時，這般情景不多期。。。

眾人皆覺夜己深，於是各自散離分。。。

陳老二與陳老三，住處相隔並不遠。

一人往東去行路，一人往西把家還。

離那老宅距離近，粵仔住所僅三百。

即便夜色黑如墨，摸索亦能歸家前。。。

屋外冷風呼呼吹，粵仔隨奶回主闈。。。

黃氏主屋甚寬敞，大床小床各一方。。。

起始粵仔與黃氏，同眠一床共枕蓆。。。

西歲那年粵仔頑，死纏爛打把家纏。

終令家人替他做，小床一張擺對麵。

黃氏大床正對麵，從此有了他的眠。。。

兩祖孫兮分床眠，自此各自擁夢甜。。。

黃氏舉燈入主廳，先為粵仔被撫平。

溫柔關愛問孫情，“乖孫呀，被暖興？

再添一床可心寧？”

最怯孫兒夜冷冰。。。

粵仔舊棉鋪床榻，新被小棉八成嘉。

泰然對奶言不寒，“被暖之語暖全家。”。。黃氏見被厚且暖，心始安。

方回己床入眠甜。。。

陳其開攜薛氏並西女歸東廂，此間有三室，夫妻倆一間，西姐妹共處一室。

女室有兩床打造，兩人共一床，並無擁擠之感現。。。

蘇氏對女輕聲喚，“汝等快眠莫遲延。

明日早起精神滿，快去入睡早休恬。”。。家中農事早終篇，稻穀入倉己安然。

尚有雜務仍未畢，農家子弟豈貪眠。。。

西姐妹頷首輕，向爹孃道晚安聲。

遂回屋中入夢鄉，安睡靜待晨曦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