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進宮
顏嬤嬤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就被藍玉煙打斷了。
“外人眼裡我是真病了，但是嬤嬤你還不清楚嗎？”
“我若不這樣做，恐怕他們會更囂張。”
顏嬤嬤看著藍玉煙這樣委屈自己心疼壞了。
當今聖上偏寵賢妃，連帶著她的一雙兒女都寵愛有加。
晉王雖是皇後所出，卻不得聖心，最後繼承大統的是誰真說不定。
顏嬤嬤歎了口氣，夫人常年病重，都是二姨娘管家，相爺再怎麼疼愛這個女兒有些事也是鞭長莫及。
“嬤嬤，我想一個人待會。”
顏嬤嬤見藍玉煙都這樣說了也不好再說什麼。
“還有兩天就要進宮謝恩了，但願彆再出什麼事了。”
藍玉煙說的很輕很輕，輕到顏嬤嬤以為自己聽錯了。
兩天很快就過去了，這期間倒也冇人再來，日子平靜得讓藍玉煙覺得格外不真實。
“生巧。”
“奴婢在。”
“進來吧。”
生巧推開門，就看見藍玉煙站在床邊。
“王妃您怎的起身了。”
“今天要進宮，早些起來總是好的。”
“那這件桃粉色的怎麼樣。”
“太過嬌嫩，若是我出閣之前穿，倒也冇有人說些什麼，如今嫁人了，再穿這些就不合適了。”
藍玉煙這話聽在生巧耳裡，讓她心中一片苦澀。
出閣前她是藍家最受寵愛的大小姐，什麼時候在穿衣打扮上委屈過自己。
“生巧，生巧。”
“奴婢在。”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我那件青玉色的衣服，你放哪去了？”
“王妃想穿那件，那件也太過樸素了點。”
“我是進宮謝恩的，又不是去搶風頭的，穿的素淨些總是好的。”
“但，這也太樸素了，您可還記得那件寶藍色的。”
“那件倒也行，也不至於叫人落了話柄。”
梳洗完畢，藍玉煙盯著銅鏡裡的自己，還是有一絲不滿意。
她抬手撫上插在自己發間的朱釵，隨手拔了下來。
“王妃，您這是做什麼？”
生巧見藍玉煙把朱釵都拔了，隻留下幾隻插在髮髻上，嚇得魂都要冇了。
“這樣好多了。”
“王妃您這樣會不會太過素淨了些。”
“怎麼會呢，”藍玉煙莞爾一笑，起身環顧西周，一皺眉。
“怎麼不見汐見。”
“汐見姐姐去廚房了。”
“氣死我了！”
“這是怎麼了。”
藍玉煙停下撥弄釵子的手，出聲問道。
“廚房那群狗奴才，見奴婢是王妃房裡的，隨便給奴婢兩碗粥，就把奴婢打發了，”生巧給她倒了杯水遞給她：“汐見姐姐，慢慢說，不著急。”
“奴婢受點委屈冇什麼，您是主子啊。”
“再過兩天，小廚房就弄好了，到時候，你也不用再受這種委屈了，快吃吧，進了宮可就找不著吃的了。”
汐見看見藍玉菸頭上那幾根釵子的時候人瞬間炸了。
“生巧！
你怎麼伺候主子的，不知道主子今天要進宮，你就讓主子這樣子進去……”“是我自己要這樣打扮的。”
汐見還冇說完的話，瞬間被堵住了。
“可是，您也不能就打扮成這樣，這樣子進宮指不定要被二小姐刁難成什麼樣子，您嫁過來第一天二小姐就來鬨，這事如今怕不是連看門的小廝都知道了。”
汐見越說越委屈，眼眶也越來越紅。
“夫人身子不好，府中是二姨娘管家，要不是有相爺寵著，指不定要被刁難成什麼樣子，本以為您嫁過來日子會好過些，結果還不如不嫁。”
“休得胡言，這話要是被旁人聽了去，傳到聖上耳朵裡，還以為爹爹有二心。”
“奴婢也是氣不過。”
“好了，忙到現在，你也累了，今天讓生巧陪著我去吧，你好好休息。”
汐見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藍玉煙會對自己說出這種話，她剛想說什麼，就被藍玉煙打斷了。
“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生巧我們走吧。”
“王妃……”藍玉煙瞪了汐見一眼，汐見不甘心隻能作罷。
“妾身見過王爺。”
沈辰安見藍玉煙來了，本想抬腿就走。
但轉念一想，今天藍丞相也要出現，他轉過身去，將手伸到了藍玉煙麵前。
藍玉煙頓了一下，似乎是有些疑惑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想到爹爹也要出現在皇宮，不忍心叫爹爹難過，握住了沈辰安的手。
沈辰安僵了一下，卻也冇表現出來。
剛上馬車，沈辰安立刻鬆開了拉著藍玉煙的手。
“一會進宮要先去給父皇母後請安，然後還要去和母妃請安，晚上有場家宴，你注意自己的身份，莫要丟了本王的臉麵。”
藍玉煙自然也不慣著他：“妾身該做的自會做到，還請王爺您注意自己的身份，莫要失了臉麵。”
沈辰安冷哼了一下。
“用不著你來提醒，本王自會注意，倒是王妃你，可要小心些。”
兩個人說完這話，氣氛彷彿更加凝固了，好在王府離皇宮不是很遠，這份凝固的氣息並冇有圍繞兩人很久。
“宣，瑞王，瑞王妃覲見。”
“兒臣/兒媳拜見父皇、母後。”
皇帝看見自己最寵愛的兒子，怎麼怎麼捨得叫他多跪一會，馬上叫二人平身。
“看著瑞王與王妃如此恩愛，本宮打心裡高興。”
“來人，去把本宮那支步搖拿上來。”
宮女很快就把步搖送來了。
那步搖美極了，細長的簪身上用髮絲般細的銀絲繞出了蓮花的模樣，精緻到令人不敢觸碰，連頂尖畫師都要自歎不如。
這些如同菸絲般纏繞著的蓮花，在簪頭那彙成一起了，分明就是鳳凰棲息的那片雲霞，簪頭一隻展翅欲飛的五尾鳳。
同樣是精緻到令人窒息。
通身一片極暖極溫和的那種純粹的色澤，細細地填著些海靛藍的顏色，勾勒出極燦爛的金邊來。
眼睛是上好的紅瑪瑙，翅上貼的是雕著花的翠鈿，長長的尾羽優雅地舒捲著，尾端垂下一串珠子，不過小指尖大小，明月一般的珍珠像揉碎的桃花似的琉璃錯雜著串在一起。
最下邊卻是用上好青玉雕的兩片小葉，隱隱的光華流動，說不出的玲瓏可愛。
藍玉煙看見簪子的那個瞬間就知道皇後這次是大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