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童年

六月的盛夏，火辣辣的陽光為整座城市罩上一層燥熱、壓抑的氣氛。

在一個不知名的農村裡有一棟石頭房，裡麵一個房間坐著一個麵色蒼白的小女孩，小女孩穿著一件潔白如雪的裙子，一動不動地坐在窗邊仰望著天空。

湛藍的天空時不時有幾隻燕子飛過。

女孩眼裡閃爍著嚮往的目光。

是的，她羨慕那幾隻小鳥能夠在天空自由地翱翔，而她卻隻能被困在這狹小的房間。

一聲輕微的開門聲打斷了女孩所有的思緒，伴隨開門聲的還有一道聲音傳來。

“小依琳，我回來了。”

女孩抬眼望去隻見一個滿臉慈祥的老太太佝僂著身子，搖搖晃晃地走進門。

是的來人正是女孩的奶奶。

女孩露出了一個甜美的微笑，甜甜地喊了一聲“奶奶”。

老人走到女孩跟前，輕聲問：“餓不餓？”

女孩輕輕地點了點頭。

老人心領神會地走進廚房，下了一碗簡單的麪條，然後端上桌。

祖孫就開吃。

老人先用勺子把大半碗餵給了女孩，然後迅速吃完剩下的那一點點，把端碗進廚房，刷了起來望著窗外無儘的夜空，老人的思緒拉回了五年前。

那是一個雨夜，老人正做著飯，等著兒子帶著己經身懷六甲的兒媳回家。

夜也是如今這般寂靜，突然一陣不和諧的電話聲打破了寂靜的夜空。

老人接起電話，那邊傳來了一陣嘈雜聲，伴隨著嘈雜聲一道聲音傳來，對方說他是某某醫院的醫生。

請問您是李夜華的家屬嗎？

老人急忙說：“是的，請問我兒子出了什麼事？”

醫生說：“您兒子和兒媳出了車禍，現在正在搶救！”

這句話宛如一個晴天霹靂在老人耳畔炸響。

老人的愛人很早就身患重病，離他而去。

隻剩下一個兒子與與他相依為命。

老人辛苦了大半輩子好不容易纔供唯一的兒子唸完大學，娶了媳婦。

如今眼看著兒子成器了，竟然出了這檔子事，這真是老天爺和他開了一個大玩笑。

老人火急火燎地趕回來縣醫院，卻被醫生告知兒子搶救無效，己經身亡了。

老人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望著空蕩蕩的走廊，老人嚎啕大哭了起來。

整個世界彷彿靜止了一般。

就在老人傷心欲絕的時候，一個護士走過來提醒他，他的兒媳還在婦科手術室裡搶救。

這句話讓老人回過神來。

是的，他的兒媳還在搶救室裡，裡麵還有一個未出世的孩子，那是他兒子留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也是他唯一的親人了。

為了那個未出世就己經冇有了父親的孩子他這個做奶奶的必須振作起來，他不能現在就倒下。

如果他倒下了那個孩子怎麼辦。

他跌跌撞撞地走到兒媳婦的手術室前，焦急地等待。

裡麵醫生們正緊張地為病人做手術。

他們要保證產婦的生命安全，又要保證把胎兒安全地從產婦子宮取出來。

在醫生們的不懈努力下，胎兒終於降生。

可耳畔冇有意料之中嬰兒響亮的啼哭聲，醫生們使勁地拍打著嬰兒，還是冇有。

搶救，搶救。

五分鐘過去，十分鐘過去了……產房外的老人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現在他唯一的願望就是兒子留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能夠平安無事地降生。

空氣似乎凝固了。

就在這時，一聲洪亮的啼哭打破了沉悶的夜空。

這或許是上帝給此時此刻的老人一點微不足道的慰藉。

老人這時再也忍不住壓抑許久的淚水此刻終於奪眶而出。

是的，就在剛剛老人失去唯一的兒子，可此刻他又迎來了一個新的生命。

這個新生命的身體內流淌著他的血，是的，這是他唯一的兒子留給他唯一的孫女；是他現在這在世上唯一的血親了。

所以他在心裡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好好照顧這個孩子，因為這個孩子是他現在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是他活下去的希望和動力！

他一定替兒子好好把這個孩子養育成人！

就在老人下定決心的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老人抬眼望去一對中年夫婦正朝這邊走來。

來人正是兒媳的父母。

中年婦女穿著一件西洋裙子，肩上還披著一條雪豹毛做成的披肩，臉上也是濃妝豔抹。

看到這老人不禁皺了皺眉。

來人不是彆人，正是老人兒媳的父母。

他們大步流星地走過來。

老人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中年婦女說道：“彆笑了，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

你那個廢物兒子死了就算了，可我的女兒要是有什麼閃失，我會讓你一家吃不了，兜著走！”

想到這裡老人情不自禁地望向客廳的孫女。

此刻孫女正坐在那張破舊的真皮沙發上，那張沙發是這個屋裡最值錢的東西，是當時老人的兒子要結婚老人省吃儉用到工地搬磚才攢下來錢買的。

兒子、兒媳結婚當日兒媳的父母來到家裡還嫌那沙發寒酸，讓他們在親朋好友麵前丟人。

老人想過去的點點滴滴，眼淚又止不住地從眼眶滑落。

就因為他們家窮，兒子死後冇多久兒媳的父母就慫恿兒媳拋棄還是嗷嗷待哺的孫女改嫁了，兒媳婦一家也從這座城市搬家了。

九年了，這九年來他和孫女相依為命，是彼此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