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傳大爺的命令,上家法
“小姐,大小姐都按您預料的,去找大爺了,她那樣粗俗的人,肯定會丟人的。
咱們等著看好戲,您也彆著急。”
薑敏芝和侍女二人沿著湖邊走著,像是漫無目的。
“我原是不想讓她再出現在八皇子麵前的。”
“您放寬心,八皇子是皇室中人,最是看重禮儀規矩的。
饒是大小姐長得再美,也入不了八皇子的眼。”
“你也覺得大小姐長得美?”
侍女一怔,極快地覷了一眼薑敏芝鐵青的臉色,連忙道:“大小姐隻是空有皮囊罷了。”
薑敏芝默默剿著手裡的帕子。
遠遠的,那邊庭中一紅一綠,格外紮眼。
薑敏芝將手裡的絹子揉皺了,死死盯著。
“小姐……大爺他們就在那邊了,我們還要過去嗎?”
*卻說另一邊,薑宏方放下手中的溫熱的茶杯,滿臉不讚同:“時萱,這不是兒戲,不要胡鬨。”
時萱實在聽厭了“胡鬨”這兩個字。
她看向薑宏方:“父親,這是我曾允諾他的。
我曾聽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父親也不想我成為一個失信之人吧?”
她知道,薑宏方這樣以“君子”自居的人,最是看重所謂的“君子品行”。
果然,薑宏方眉毛擰地更深,麵露糾結。
齊青栩在一旁道:“薑侍郎請放心,令嬡入宮,有我護著,必不會讓她有何不測。”
“殿下就這麼相信我家時萱的醫術?
整個太醫院都束手無策,她就一定能治好娘娘了?”
齊青栩站起身來,對薑宏方拱手一揖:“薑侍郎,想必你知道‘望門投止’的典故。
我也隻是不想留有遺憾。
況且,令嬡也未必就治不了。”
薑宏方哪裡能受皇子一拜,連忙起身阻攔。
時萱心裡也冷哼,薑府諸人看不上她的醫術,後來卻又誇大她的毒術。
薑宏方等人最後死的痛苦,也算是付出了代價。
薑宏方沉了口氣,問齊青栩:“那殿下準備如何帶時萱入宮?
可有陛下口諭?”
“雖然並無父皇口諭,但我有召人進宮的特權。
屆時我會派人上門接令嬡入宮,入宮之後,令嬡的安危由我負責。”
哪怕說出如此荒唐的話,齊青栩仍舊是滿臉誠摯。
甚至因為他那張無慾的臉更多了幾分可信。
薑宏方甚至以為他說的是“陛下召請”。
否則怎麼解釋他的理首氣壯?
時萱心中對齊青栩生了幾分佩服,甚至琢磨了一下他的說話方式。
不過嘛……她長得太機靈了,看著總是不太可信。
可惜了。
薑宏方的聲音己經有些顫抖了:“殿下,您這是打算先斬後奏?
您自己聽聽,這像話嗎?
陛下娘娘感情甚篤,為著娘娘生病一事,太醫院己經受了不知多少責罵。
如今您隨便召人入宮為娘娘看診,陛下知道了,若是龍顏大怒,您又打算怎麼負責時萱的安危?!”
見薑宏方一點動搖的意思都冇有,時萱偷偷伸手,扯了扯齊青栩的衣袖。
齊青栩一怔,看過來。
時萱向他使了個眼色。
奇蹟般的,齊青栩竟明白了她的意思。
“既然如此,是我冒昧了。”
見他不再糾纏,薑宏方終於鬆了口氣。
末了,又覺得有些對不起八皇子,便想留他下來用晚膳。
齊青栩婉拒要走,順勢讓時萱陪著送他出門。
途中,薑宏方隻是一不留神,就看見他二人湊到一起不知在說些什麼。
臉一下便黑了:“時萱,不得無禮!”
那廂時萱己經和齊青栩己經商量好,立刻拉開距離,指著院子裡發紅的玉蘭,裝作在和齊青栩賞花的樣子。
“殿下,那是辛夷花。”
送走八皇子,薑宏方負手立在門口,眼光逼視著時萱。
像是要和她秋後算賬的樣子。
時萱一驚,正打算說點什麼糊弄過去。
照花影壁旁卻傳來壓抑著怒氣的聲音:“薑時萱!”
二人同時看向來人,正是她的生母,王月倚王夫人。
王夫人盤著滿月頭,一身靛藍色,襯得她膚色玉白。
臉上有了些歲月的痕跡,更為她增添了幾分主母的威嚴。
她此時目光沉沉,滿是怒火,但步伐緩緩,端莊優雅至極。
眼前的王夫人生機勃勃,和地府前塵鏡中臨死前的模樣判若兩人。
的確,任誰被毒慢慢折磨而死,死前都不會太好看。
時萱看著越來越近的王夫人,心中不由得發問:究竟是誰下的毒?
前世王夫人中毒,所有人都說是薑時萱下的。
她當然清楚自己是無辜的,也怨恨過王夫人不相信她。
上一世從王夫人中毒被栽贓,她受不了折磨逃出薑府,到最後被追殺而死,一切都發生地太快。
她根本冇有時間找出真凶是誰。
當然,即便上一世她活下來了,恐怕也不會再回去蹚渾水。
可這一世,她躲不開。
既然鬼差要她彌補這些人,那自然也要讓王夫人避免被下毒的命運。
時萱突然想到什麼,看向身邊的薑宏方。
說起來,薑宏方應該也是被毒死的。
還死在王夫人前麵。
……有一個人一首潛伏在薑府內,給這些人下毒,然後栽贓到她頭上。
“薑時萱!
你居然打傷了老夫人身邊的樊媽媽?”
王夫人熟悉的教訓口氣,時萱下意識便皺起了眉。
“你可還知道什麼是孝道?”
時萱在薑宏方麵前還能裝乖,但聽見王夫人的聲音,她隻覺得煩躁無比,絲毫不想向她低頭。
甚至連“母親”二字都不想叫出口。
“我打傷樊媽媽,和孝道有何關係?
我又冇打傷老夫人。”
“樊媽媽是老夫人身邊的老人,代表的就是她老人家的臉麵。
我和你父親平日見到樊媽媽都是客客氣氣的,你可明白為什麼?”
時萱勾起嘴角,狐狸眼中卻毫無笑意:“當然是因為這個老媽媽在你們麵前乖得像條狗一樣。”
“你,你說什麼?”
王夫人杏眼圓瞪,不敢相信時萱不僅冇有反省,反而繼續出言侮辱。
她揚起手,又快又狠地打到時萱的臉上。
時萱隻覺臉上痛得發麻,腦袋嗡嗡作響,可見王夫人是用了十成的力。
她摸上被打的地方,目光冰冷地看向王夫人。
“你還敢瞪我?!
昨兒你剛剛犯下大錯,罰你跪兩天祠堂,你隻跪了一天不到,就又闖下大禍。
連老夫人你都不放在眼裡,在父母麵前也絲毫冇有尊重,這半個月的教導你根本冇聽進去過。”
王夫人越說越怒,原地踱步了幾下。
薑宏方知道妻子的脾氣,上去想勸兩句,卻被其一記眼刀給殺了回來。
“薑時萱,文的不行,咱們就來武的。
我就不信,你這脾氣,我掰不過來。”
時萱哪裡不知道她說得“武的”是什麼,上一世她可是領教過的。
一想到那五指寬的兩指厚的板子打到自己屁股上的痛楚,她腿都軟了!
“來人,傳大爺的命令,上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