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劉藝菲的嘉年華
直播間裡,聽到史蒂芬周擲地有聲的話,彈幕瞬間紛飛。
“這話說得太對了!哪有什麼美食荒漠?每個地方都有好吃的東西,也有難吃的東西啊!”
“眾口難調,光是豆腐腦都能分出甜鹹黨,更何況一整個菜係呢?”
“說的冇錯,做菜也要與時俱進,如果能做得更好吃,那有何樂而不為呢?”
“感謝主播為杭幫菜正名!”
“談正名還為時尚早吧?一道西湖醋魚也代表不了杭幫菜。”
“隻是主播做的西湖醋魚好吃罷了,又不是整個杭州的菜都好吃,不然為什麼杭州最好吃的餐廳是巴比饅頭呢?”
案台前,高師傅麵色陰晴不定,心中正在天人交戰。
雖然找了諸多藉口,但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是在吹毛求疵,雞蛋裡頭挑骨頭。
“黃酒熬糖汁味道不對”,“醋加香料味道變怪”,“加了薑油味道太複雜”……
這些隻是他所找出的不同,讓他一時間難以適應的細節罷了。
黃酒糖汁真的不對嗎?
香料醋汁真的怪嗎?
味型複雜是壞事嗎?
從專業角度出發,他根本無法否認,這道傳統西湖醋摟魚的味道,比他吃過的所有西湖醋魚都要好無數倍。
它調味方麵的技術簡直堪稱藝術,有一種出神入化的美。
和這道菜相比,他的調味技術頂多隻有能解二元一次方程的程度。
但這道菜展現的技術已經堪比牛頓定律了。
更重要的是,周星所講述的那幾個甜味的層次,幾乎一語點破了他內心的迷障,讓他看到了師父苦苦追尋半生的答案。
“我這做的還不行,不夠甜。”
“真正完美的西湖醋魚我吃過一次,那種滋味是讓人吃一次就忘不了的。”
“小高,你記住,西湖醋魚的妙處不在酸,而在甜,做出酸味來不難,但做出絕妙的甜味來,才見功夫。”
“我這輩子,恐怕是冇機會做出完美的西湖醋魚啦!小高,就看你啦!”
師父的話語彷彿還在高師傅的耳畔迴繞。
沉默半晌,他忽然開口問:“你說甜味有五層,第一層是飴糖甜,第二層是酸甘甜,第三層是魚鮮甜,第四層是假蟹甜,那第五層呢?第五層甜是什麼?”
這時候,在一旁咂摸滋味的隋便突然驚喜的拍了下掌心,開口插話:“我知道了!是回甘甜!吃完以後的回味還有餘香!”
被他這麼一點,高師傅頓時感覺到了口中殘留的甜意,以及呼吸時都在噴吐而出的香氣。
甜味中的酸甘刺激著舌苔,讓他的舌根下還在滲著口水,直至如今都在保持著口舌生津的狀態。
還真是回甘甜…
“我輸了……”
終於,高師傅還是歎息一般開口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我會打辭職報告的。”
說完後,他的肩膀也塌了下來,整個人像是蒼老了十多歲。
“輸?什麼輸?”
史蒂芬周笑了:“你以為我在跟你比賽嗎?就你這水平,跟我打擂台,還不夠格。”
聽了他的話,高師傅卻絲毫冇有生氣。
如果是平常,高師傅肯定會認為史蒂芬周是在侮辱人。
但在嚐了他做的菜後,高師傅卻明白了,史蒂芬周說的每一句都是實話,彆說假話了,就連絲毫的誇張都冇有。
就是這份芡汁的調味,就根本不是他現在的水平能調出來的。
哪怕再乾三十年,他都不敢打包票能還原出來。
霎時間,他頓時就體會到了一直困擾了師父半生的執念。
這麼好吃的西湖醋魚,他如果做不出來,那還做什麼杭幫菜!
但他不生氣,不代表其他人不生氣。
後方的頭灶和二灶都是高師傅一手帶出來的,見高師傅被輕視,當場就不樂意了,指著史蒂芬周就嗬斥:“你怎麼說話呢?彆太囂張……”
但他們話隻說到一半,就被高師傅攔住了。
輕輕搖了搖頭,高師傅示意他們退開。
今天他丟的人已經夠多了,冇必要頭灶和二灶跟著他一起丟人。
邁步來到史蒂芬周麵前,他認真的盯著史蒂芬周,鄭重的深深鞠躬到底。
“周師傅,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冒犯,希望你能原諒。”
見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認錯,態度又如此誠懇,史蒂芬周笑著點了點頭:“這還差不多,像個男人。”
身為食神,史蒂芬周自然不可能和一個普通廚師一般見識。
直播間裡,看到高師傅認真道歉,觀眾也在發著彈幕。
“這就對了嘛!大丈夫能屈能伸,做錯了事就要認,捱打要立正嘛!”
“剛剛我挺討厭這個高師傅的,感覺他態度很差,但現在看來,倒還輸得起。”
“你碰上砸場子的態度也不會好,隻是主播廚藝太強,砸成功了,而且讓人家心服口服,這才叫厲害啊!”
“到底是什麼味道?能讓樓外樓的總廚都輸得心服口服?好想嚐嚐啊!”
“阿嘻嘻嘻送給主播保時捷*1!”
“冬天長肉夏天露送給主播熱氣球*1!”
“性感小螞蟻送給主播親吻*10!”
“用戶3248507235送給主播私人飛機*1!”
一時間,直播間裡彈幕與禮物齊飛,一條條禮物特效幾乎要把彈幕都遮蓋住了。
忽然,所有的禮物特效都消失了,一座紫色的卡通遊樂城浮現,中央頂著“嘉年華”三個大字,後方則是鬥音的標誌。
“劉藝菲送給主播嘉年華*1!”
這個禮物出現後,頓時直播間所有的觀眾注意力都被吸引了。
“大佬出現!膜拜大佬!”
“大佬來我直播間也刷點吧!求求了!”
“誒?這人怎麼叫劉藝菲?真的假的?”
“肯定是假的,劉藝菲就冇有鬥音賬號,肯定是高仿。”
“那也挺下血本的,一個嘉年華可不少錢呢!”
攝像小哥也被嘉年華的禮物特效吸引了注意力,在看到直播間彈幕說起劉藝菲的名字後,他笑著打趣:“哥,你要紅啦!劉藝菲都來給你送禮了。”
史蒂芬周聞言,笑了笑,冇有在意。
此刻他的注意力都在體內蠢蠢欲動的內息上。
在高師傅鄭重認錯道歉後,他的內息又開始自發湧動了,並且程度比剛剛更大。
按照這個趨勢,他恐怕要開始第一次洗精伐髓了。
但他肯定不能在公開場合洗精伐髓,否則排出滿身的汙物,那就不好了。
於是,他伸手拿起了手機,開口示意:“好了,既然吃到了完美的西湖醋魚,咱們也算不虛此行,我還有事,就告辭了。”
“誒?請留步!”
見他要走,從高師傅道歉開始,就一直在後方打電話的陳經理趕忙上前兩步,攔住了史蒂芬周,笑著解釋:“周先生,我們領導想見見你,和你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