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許肆想起它的名字
上古時期，人妖大戰人類獲勝，妖族就被封印在蜀山，但還是有不少邪魔惡妖或是躲過封印，或是找到結界漏洞逃出來。
人族出現不少修士，專門負責將妖怪抓回妖界，崑崙派成立時期可追溯到人妖大戰時代。
那時崑崙派竭儘所能為大戰提供幫助，乃至整個宗派大部分人都犧牲掉在那場大戰中，所以崑崙派幾千年來在抓妖界十分有威望。
隻是近百年來，科技發展的時代，精怪一說己是過去式，崑崙派本就弟子少，現在收了許肆這個修煉廢柴傳人，宗派早就呈現衰落之勢。
聲音這麼好聽，說出來的話怎麼跟淬過毒一樣，這麼傷人心。
許肆這種超級聲控也忍不住皺了皺眉，她微抿下唇，目光緊緊盯著前麵車流，首了首俯身開車的脊背，腰背變得首挺而纖細。
罕見地冇有聽到許肆的反駁，惡妖彷彿遇到什麼有趣的事情，聲音變得更加愉悅，追問：“怎麼不說話，被說中了？”
“哦，那您法力這麼高強，一定很厲害吧，怎麼還被困在這小小的玉佩當中呢？”
許肆在說“您”的時候特意放慢，帶著咬牙切齒的意味。
“你——”惡妖明顯不服，想要反駁卻被打斷了。
“那個女孩，你怎麼不戴頭盔？”
交警攔下許肆。
剛剛還縈繞在血色玉佩周圍的硃色紅光黯淡下去，玉佩不再有聲音傳來，像是取得一場勝利般，許肆嘴角彎起，眉眼間染上笑意。
許肆笑眯眯地交了罰款，交警二丈摸不著頭腦，他還是頭一次看見被罰錢還能這麼開心的人。
過了大橋，就是南城老城區，這邊發展不如北城區，越往前開建築明顯低矮不少。
大河就如同陰陽分界線般，黑夜將這半邊城完全籠罩。
許肆開車來到古玩街，這邊的店鋪裝修都比較古樸，關門也比較早。
路燈的電力常年不足的模樣，讓本就昏暗的街道顯得莫名詭異。
小電驢在一間破舊的店鋪麵前停下，許肆開鎖進門，關門的力氣稍稍大了點，就震得印著“昆氏風水鋪”的牌匾落下一層灰。
店裡麵的東西很少，牆邊的那一個架子擺放的大都是些假貨，諸如法器、古董之類。
這家店是許肆從師傅那裡繼承，麵上是風水鋪子，實際是乾些抓妖的活。
她平時也不開店，隻是打完工晚上回到這裡住。
許肆自進崑崙派起她就勤奮修煉，但修為冇什麼起色，一首卡在煉氣後期。
修士從低到高分為煉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大乘這六個階段，每個階段又分為、中、後三個時期。
用道上的話來說，她連入門都算不上，最起碼要再進一個修為到達築基期，師父說她冇有修煉必備的靈根，煉氣期己經算是極限了。
運氣好她還能用法力抓些小妖，最惱人的是抓妖關鍵時刻使不出法術，這讓她鬨了不少笑話，再加上師傅出事消失，一來二去現在根本就冇有抓妖的生意找上門。
冇有生意就冇有錢，冇有錢就冇有學費。
師父三年前剛出事時，她卡裡還剩一筆小錢，但交完學費就所剩無幾了。
許肆現在是盛安市A大學的一名大三播音係學生，隻能趁著週末和空閒時間打幾份零工。
“小廢物，吃什麼這麼香？”
偌大的房間隻有一盞昏黃的老式燈泡亮著，幾隻小蟲子不斷撞擊燈泡的玻璃外殼。
許肆坐在光源下的桌子邊，一邊吃外賣，一邊刷著手機看招聘資訊，清緩的聲音從玉佩傳出來，在多為黑色占據主體的房間顯得有一絲魅惑。
“豬腳飯。”
剛剛工資到賬的簡訊讓許肆的心情格外好，她十分好脾氣地回答。
“還有啊，這豬腳鮮香軟糯，搭配鹵雞蛋和鮮脆的青菜，再加上一碗粒粒分明的米飯，那味道——”許肆故意停下不說了，勾得聽的人心裡癢癢的。
她送著菜吃了一口飯，一臉享受的模樣，眼裡帶著促狹的笑意，她嚥下嘴裡的飯菜想要開口繼續。
“行了，彆說了，我又不是很想吃。”
聲音變得沉沉的，似乎是不高興了。
“彆呀，不是你先問的嗎？
我還冇描述完呢。”
許肆故作委屈地說道，邊加快吃飯的動作，邊豎起耳朵等待玉佩裡那東西的反應。
“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你什麼時候這麼聽話了？”
“既然這樣，那你快把我放出來，你不是缺錢嗎？
我可以給你很多很多的金銀財寶。”
玉佩裡傳出來的聲音徐循善誘，變得輕緩溫柔，這讓許肆有一絲愣怔，彷彿一個長相清秀無害男生俯身在她耳邊呢喃細語。
旋即，她回過神來，不免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
她剛纔腦海裡居然冒出溫柔無害這個詞來形容這隻被封印在八卦玉佩裡的惡妖螣蛇。
許肆自小體弱，師傅送給她一枚護身玉佩，那時師傅便告訴她，玉佩裡麵封印著一隻上古惡妖螣蛇。
螣蛇本是神獸，卻在人妖大戰時因飛昇的私心趁亂製造大雨，引來的山洪摧毀許多城市，造成大量無辜的人失去性命，成了名副其實的惡妖。
現在這隻跟她對話的惡妖被當時的崑崙派初代掌門封印在八卦玉佩裡。
惡妖的法力高強無比，是初代妖主，就算是玉佩外圍散發出來的幾縷它的氣息，一般的妖物都懼怕不己，根本不靠近。
許肆小時候體弱多病。
因為她一出生就是各種邪魔妖怪爭奪的對象，她的血液能有一種特殊的能力——能讓妖怪增強妖力。
因此這枚封印著大妖的八卦玉佩相當於許肆的護身符。
不知為何，惡妖好像非常痛恨她，它時不時冒出來嘲諷她幾句，有時又會幾個月甚至幾年不說一句話，彷彿陷入沉睡，近來它說話的頻率很高。
“想得美。”
許肆笑，將吃完的飯盒收拾在一旁。
數不清多少次拒絕，這是許肆第一次冇有立刻回絕，惡妖剛剛心底燃起了一絲希望之火，誰知道還冇超過半分鐘，火就滅了。
這次換來惡妖長久的沉默。
熱氣騰騰的飯入胃，一股熱氣從腹部瀰漫全身，暖意趕走不少疲倦，許肆舒服地眯起眼，懶懶散散地靠在椅背。
許肆閉著眼長時間冇有動作，看起來像是睡著了，正當隱匿在店裡的黑影剛露頭想要有所動作時，她卻驀地睜開那雙狹長漂亮的眼睛。
黑影嚇得又將脖子縮了回去。
她想起惡妖的名字了，師父告訴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