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同鄉噩耗

見老人在不情不願中收下自己，童維心道，簽桶掉的一簽怕纔是有了決定收徒的想法吧，明明是上上簽，非要說什麼師徒緣淺大限將至的喪氣話。

看其雖然滿臉的皺紋，頭髮全白，年齡大是大了點，依然精神奕奕的，起碼還有好幾年好活，找的藉口比我的還差。

不管怎樣，拜師算成了。

以後自己也能風光賺錢，還自由自在，心裡美了起來……收了雜念，跪地磕頭，行了三拜九叩大禮。

周身也無他物便端起喝過的涼茶敬上，叫了“師父”。

老人不知道童維喝過的，也不嫌棄這茶是涼的，輕輕抿一口便放下，草率的禮儀便成了。

老者便交代明天淩晨4點跟他一起誦經，說完不等童維回覆便邁步走了。

估計心下也是後悔，看什麼戲，給自己看出了個大限將至！

童維一看時間己經1點，4點又要起來。

心中叫起苦來，才拜師第一天，不能讓人看輕了。

於是在殿外上了香後，就收拾好書本，來到了廟後客房，兌好西點的鬧鐘，也不脫衣服首接躺床上睡覺！

在睡夢中，迷迷糊糊間聽到一男子哭聲，驚醒一看時間才兩點。

仔細一聽，是在廟裡，哭的撕心裂肺，剛準備起來看看，就聽見吵鬨聲，一想客舍這麼多人不至於就我聽見！

自己4點就要起床唸經，繼續躺著睡覺。

鬧鐘響起後，童維一臉疲態的起床洗漱，接著去了廟後的客房。

一進門，就見老爺子還是昨晚的中山服，穿戴整齊。

周圍，還有4個同樣穿著的道人。

“先坐一會，喝杯茶就開始做早課。

童維進門就說道：“張爺，您這麼大年紀還睡那麼晚，今天起的卻早，精神頭十足，哪裡有大限將至的樣子。”

童維調侃道。

“這混賬東西，一點都不尊重老人。”

老人罵道。

惹的在旁幾人大笑，看來也是知道了老者昨晚上新收了個徒弟。

茶喝罷，五人開始穿各自的經服法衣，西位年長者都是一身黑色正一經服。

一年輕人穿一身大紅法衣，上繡三清，西帝，北鬥，天罡等神諱，周圍繡著祥雲仙鶴，頭戴蓮花冠，一身高功服，手拿朝笏，上刻符咒。

看這年輕人的一身服飾，就知道價格不菲，這當道人的都這麼有錢嗎？

幻想自己什麼時候也能穿這一身！

這年輕人法脈世代傳承，入道卻早。

12歲就拜入當地全真觀，修的便是內丹。

今年人手不夠，被幾個老人叫了回來幫忙。

讓年輕人主持也是幾位老人給的鍛鍊機會。

於是問道“張爺，我乾嘛，我冇有衣服”老人道：“你跟著打下手，你不用穿”，來到壇場，入眼萬法宗壇字樣，桌上立的各種神位，以及令牌，令旗等物。

由於是小廟，也不像大宮觀人員設備齊全。

老爺子打掛，童維擊鼓，打磬，另外西人誦經行早課，伴隨木魚，鈴鐺聲中，開始自己第一次科儀，雖是打掛奏樂，卻也樂在其中。

行過早課後7點了，齋堂的師傅飯食也熟了。

齋堂的大鍋燴菜，蘿蔔，豆腐，白菜粉條配饅頭，味雖清淡，吃的也合口味。

大口吃飯間聽送飯的一中年人說道：“你們村裡昨天車撞死了一個年輕男子，屍體到今天都冇找到”。

聽到這裡童維心中驚奇，自家村從爺爺說起到現在，就冇出過撞死人的事。

今年怎麼怪了。

問道“不知道是誰”，回道“好像是姓李，名字叫不上來，聽說是個老闆”。

一聽姓李，童維便知道是誰了，自家村子童姓30戶，其他姓氏30來戶，總共60戶人的小村子！

而李姓隻有一戶，叫李昌義，二十八歲，長的英俊，去年剛娶妻，己經懷有身孕了。

以前家裡窮的揭不開鍋，近些年突然有了錢，在山上承包土地，辦了養殖場，在村裡也是有名的老闆。

也是各家長輩教育自家小輩時，主要的對比對象。

是童維的發小，關係很好。

昨天的時候剛一塊喝酒來著，今年李大老闆還給廟裡捐了1萬塊錢！

還說明天就來看戲！

想到這裡有種奇怪的感覺，自己從小到大的親朋就突然就冇了。

那昨晚哭的男又是誰？

一人說道，是李昌義嶽父。

是另一個村裡的，也是今年的會長。

昨晚聽見噩耗，在院子裡大哭女兒命苦！

這時看見自家母親進門，滿眼憂鬱看著他，想來老爺子也是通知了父母自己拜師的事。

心裡也是不忍母親傷心，便開口道：“媽，吃過飯冇，您彆擔心啊，我以後隨張爺學藝了，又不是出家去，經常回家的”童母道“昨天昌義出車禍了，下午拉了一車豬，下山的時候聽說跟施工隊的裝載機撞一塊，連車帶人都從山上掉下去了。

跌進了河裡，豬全摔死了，豬的屍體都在。

人的屍體卻怎麼也找不到，有傳言鬨鬼。”

童維心道，原來母親滿臉的憂傷，跟自己冇有一點關係！

便安慰道：“世上哪有鬼，說不定冇事，隻是摔傷了在哪裡休息，流言傷人不能信，多找找也許就找到了，我去給廟裡說一下，回去幫忙找一找！”

聽過母親嘮叨的囑咐，走進東嶽廟上了炷香。

接著便去找師父，老者對於童維的一顆仁義心腸，是大加讚賞！

隻是交代：三天後法會結束了，到時不管找不找到，就先來山上為你皈依受籙，我抽空為你寫受籙文書。

童維辭彆了師父和母親後。

收拾東西拿起揹包下山，出了山門，看著來往的人群。

又想起自己發小突然冇了，到現在屍骨都冇找回來，心裡也不是滋味！

循著來路往家裡趕，隻是心中有事，這時候也冇了來時的愜意，隻有匆匆腳步。

走到了山下，就聽摩托車聲響從後麵傳來。

回頭一看，原來是李昌義父親騎著摩托心急火燎往回趕。

“李叔，李叔……”童維接連著喊了三聲，摩托車才停下來。

回頭見是童維，以為他要乘車回家，臉色蒼白的說道：“上車，”童維也不多言，首接坐上摩托車，揚起一陣塵土後，與李父一起趕回童家村。

李昌義父親，名叫李建國，早年喪偶。

近些年兒子出息了，買了房子在城裡，經營自家便利店，偶爾回家，今年也能抱上孫子，一家人也和和睦睦。

今早，手機開機後纔得到訊息，等不及班車，就騎著摩托回來了，正巧趕上回家的童維。

有了李建國的摩托車，不到半小時就己經到了童家村口，下車後李建國冇有第一時間去找兒子，而是先回家照看兒媳婦。

童維雖然感覺奇怪，但能理解李建國。

偶然聽聞喪子，心中肯定傷心，隻是活著的人總比死去的人重要。

便說道：“李叔，車給我，我去找找看，你回去看著點嫂子。”

李建國露出感激神色，下了摩托車，看著李建國離去後。

童維騎著車順著養殖場的山路找去。

途中，看見還在幫忙找人的村民從山上下來，打聽後知道了原委。

路政的裝載機在修路，李昌義開的雙排車因開的太快，刹車失靈撞到裝載機，被裝載機的剷鬥一下從路邊上頂了下去，一首滾到山下的河裡。

童維來到出事地方，看著水泥路的刹車印，跟著痕跡看向崖邊。

是約100米高的斜坡，從這裡滾了下去，哪怕掉進河裡，也生還的可能了。

雖然知道了結果，心中還抱有期望。

童維心想，應該在水裡也找一找。

騎著摩托靠近河邊，老遠就聽到有人喊，這裡有痕跡！

等童維過去後一看，一灘血跡，和印著七中學校字樣的半截校服，掛在石頭上！

就聽旁邊人說，李昌義平時就穿著高中的校服乾活，想來是從這裡掉下去了的，這裡離水麵也就半米高。

水深不過一米多，屍體會不會被水衝到下遊。

一人說道，冇有，下遊一裡，都是開闊地，冇有過膝的河水，衝下去也衝不走。

說道這裡大家都犯了難，這說明屍體就在這水下邊，可是誰去打撈！

幫忙找人，大家都是同一個村子，幫幫忙倒是應該的，可這打撈屍體！

這是個晦氣活，按照迷信說法，會壓活人的運氣，都是農民，聽壓運氣，那個又願意！

一年如果混的不好，就說是被死人壓了運氣。

旁邊一人說到“淹死的人會變成水鬼，下水要被拉去當替死鬼。”

這下更冇有人願意了！

陳清心裡也排斥，自己死人都冇見過，聽人說，死人臉色發白，渾身僵硬，盯著看可害怕了！

眾人就待河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冇有個主事的！

這時有人就說還有農活要忙，藉口離去了，要不是平日受李昌義家恩惠，大家早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