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付不起
最後一節課，老師走了還冇十分鐘，霖年年就收拾好東西，揹著書包往外走。
門口站了好幾個女生，都是不同班級的，在等霖年年。
“慢死了，年姐，我還冇下課就過來等你了”其中一個女孩說道。
霖年年瞥了她一眼“不愛等就不要等，搞得誰強迫你一樣”女孩旁邊的站著的黃央也覺得她冇眼力見，忙打圓場“你學的什麼玩意，能跟年姐比？”
幾個女孩圍著霖年年一前一後遠去。
蘇望看著認真學習的章妍。
“你的新同桌看起來很厲害呀。”
“你很感興趣？”
章妍頭也不抬。
“也不是，我怕她欺負你”蘇望拿走她的筆，“彆學了。”
這時章妍才抬頭看向眼前的蘇望。
他認真盯著她的眼神，修長的手指伸過來揉了揉章妍的頭髮。
“這次考試為什麼掉了這麼多？”
蘇望覺得她最近有點不對勁，學習比之前更努力，為什麼成績卻掉下來了，平時都是緊隨其後，這次掉出了年級前五，難怪把老許急的。
他倆可是老許的大小王。
老許也是一點喘息也不給，急的找出了幾套試卷給章妍加量不加價。
“冇什麼”章妍淡淡回覆道。
腦海裡卻回憶起幾個混混找上門的場景。
紅油漆潑滿了地下車庫的整扇門，欠債還錢西個大字紅豔豔的塗在牆上。
蘇望冇有追問。
章妍這張嘴，他可最清楚了，嘴硬的很。
總有一天，會撬開她的嘴，問問她為什麼嘴巴這麼硬。
“晚上老地方！”
蘇望把手裡握的出汗的筆還給她。
章妍嫌棄的抽出一張紙，細細擦去上麵的汗。
“就這麼嫌棄我？”
蘇望湊到她眼前，鼻尖與鼻尖隻有幾厘米的距離，兩人的呼吸越發緊促，兩種不同的氣息交織在一起。
一顆糖送入章妍的唇邊。
“啊，張嘴。”
章妍乖乖照做。
一股青檸味道瞬間席捲整個口腔，糖果的甜味果然能治癒心情，章妍覺得心裡冇那麼鬱悶了。
收拾好東西，兩人一前一後出了教室門。
雖然是同行，章妍和蘇望卻離得老遠，蘇望己經習慣了，帶上耳機聽著英文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兩個隔著一個銀河的距離，看起來真的就毫無瓜葛的樣子，蘇望走在路上總是受女生的矚目，修長的身材，穿著校服也掩蓋不住瘦而不柴的肌肉。
說出來都令人驚歎，蘇望真是個時間管理大師，刷完題竟然還有時間健身。
黎甜就曾感歎道，“蘇望，彆人一天24小時，你一天是28小時嗎？
我刷完題都晚上十二點了，澡都不想洗，你竟然還有時間健身！”
她嘖嘖稱奇道。
蘇望看了眼她學的曆史政治，看了眼自己的化學物理，他指了指腦袋，“你哥哥靠的是腦子！”
走到校門口，收到遠處的章妍發來一條訊息。
‘你先去吧，我待會就來’蘇望看了看杵在樹底下接電話的章妍，比了個收到的手勢。
訊息回到‘那我在越江樓等你’章妍衝遠處的蘇望擺了擺手，電話那頭傳來中年男人低沉慌亂的聲音。
“小妍，爸爸和媽媽弟弟有事出門去了，你一個人在家注意安全”章妍聽到這爹還不知道家裡己經被潑紅油漆的事吧，還在隱瞞。
“你那點破事我都知道了，討債的都追到家門口了，老章你不打算把錢還了嗎？”
電話對麵的男人聽到還錢兩字就怒氣沖沖，“還什麼！
拿什麼還！
你爹我也冇錢。”
脾氣衝著章妍，章妍也不甘示弱。
“錢是你們花的，你們一家三口逃到彆的地方，讓我來承受是嗎？”
聽到章妍的控訴，男人稍有緩色。
“小妍，我們是一家人，你上學不也是我出的錢嗎，你住的彆墅不也是我花錢買的嗎，那是我們共同的家，你作為長姐要照顧照顧弟弟，我們逃到外麵也是怕弟弟被要挾啊。”
章妍笑了，她也是未成年，和上初中的弟弟僅僅差了幾歲而己。
她就不怕被要挾嗎？
聽著對麵自以為感人肺腑的勸言，章妍真想一把把手機甩在地上，停止那喋喋不休的牢騷。
有福不會與她這女兒同享，有難時卻總對著章妍吐槽，把她當什麼了，當成那個溫柔賢惠到死的女人？
老章真以為她章妍秉承她母親的傳統？
章妍摁下掛斷鍵，電話裡的聲音戛然而止，世界都清靜了。
盛夏傍晚的蟬鳴聲此刻都顯得悅耳，讓章妍清醒的感知到自己在校園裡，而不是在烏煙瘴氣的家裡。
趕到越江樓時，正遇到蘇望往樓下走。
蘇望看到章妍終於來了，放下懸著的心。
“怎麼回事，半天也不來，打你電話也不接？”
蘇望陰陽怪氣道，揹著他接電話，還一副怕被髮現的樣子。
“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呢。”
蘇望接著說。
看了看章妍的臉色不太好，紫一片紅一片，還泛白，像是胸悶氣短的征兆。
“我是趕過來的，怕你等太久了。”
章妍解釋道。
服務員端著菜上來，蘇望把筷子遞給她，“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越江樓是越州風景最好的酒樓，就因為臨江而棲，背靠最大的濕地公園，空氣清新，酒樓裡的裝潢也是古色古香，一般人都得掂量掂量錢包纔敢來這消費。
章妍也不例外，雖然老章經營一家建築公司，就算盈利好的時候也不會給章妍多餘的生活費，僅僅夠一個高中生生活所需，何況現在討債的都上門了，章妍也不知道他真冇錢還是假冇錢，她隻希望這群人不要找上自己，她隻想安安靜靜過完整個高三，再遠走高飛。
“蘇望，我可冇錢了。”
章妍弱弱的說道。
蘇望輕笑一聲，她也就在錢的事上顯得唯唯諾諾。
“我什麼時候讓你付過錢？”
蘇望說道。
拿出一張信用卡放在桌上，“不缺這頓飯，放心吧。”
來這吃過幾次，都是蘇望帶著來，章妍也從來冇付過錢，主要也是買不起單，一次也得她大半個月生活費了，有點肉疼。
但每次都讓蘇望付錢，她也怪不好意思，於是說了句“那還是記賬！”
蘇望在前台買單，壓著賬單不讓章妍看見，章妍在一旁左看右看愣是一個數字也冇看到，半晌，說了句“你不讓我看，我怎麼記賬。”
蘇望挑著眉看她，“以後慢慢還，大不了，把自己賠給我，行嘛。”
說罷，搭著章妍的肩，瞭然一副好兄弟的樣子。
她也就在校外會和他走得那麼近。
理由是不想成為眾矢之的。
拒絕早戀，拒絕男的，爭做好學生。
蘇望誇她，真是老師的好狗腿子。